顾其言刚从小型磋商中出来，看着时间觉得苏语那边很晚了，抓紧打过去。没想到她居然在和弟弟打游戏。
“你喜欢小孩吗？”顾其言突然问。
“嗯？”苏语觉得自己没听清，坐直一些身体，“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马上说：“没什么。”
苏语有点奇怪，但是也没追问，直接和顾其言说自己明天就回桐市的事：“我想着早点回去可以收收心，谢甜那家伙，没人陪的话，也是一天都不行。”
顾其言坐上车，捂住话筒，和司机确认了地点，继续低头和苏语说：“好，你明天路上小心。起飞降落都通知我一下。”
“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不是说一个研讨会吗，现在变成长期谈判啦？”她记得顾其言说新年假期结束的时候，自己也差不多回来，那现在不就是假期要结束了吗。
苏语清晰的听到听筒里传来的一声叹气，然后顾其言低沉的声音响起：“研讨会的会期到今天就结束了，但是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还有几场谈判和几个人要见，我必须去。”
苏语明白为什么他要叹气，轻声安慰道：“你，那你安心在德国工作，这边你放心，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我被喂得胖胖的，正好减减肥再见你。”
“嗯，我没有不放心。”顾其言知道她想安慰自己，但是这一副蹩脚安慰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笑。
第二天苏语吃完过年假期的的最后一顿大餐，和弟弟们打完最后一场雪仗，收拾收拾行李就赶去飞机场。苏勃送她走，女儿都走了，他也打算回自己家了。
“女儿。”苏勃把车开进机场的范围，前面不远就能看见航站楼，他稍微偏偏头对着苏语说：“那天我听到你和妈妈说话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苏语没想到苏勃会问，但是她也不准备瞒着他：“可能吧，我也不确定。”
苏勃当然多少能看出来，一个是他的得意门生，长期都有专业上的联系，另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只是既然女儿长大了，没开口，做爸爸的也不能问太多，他可没忘记一开始自己把苏语安排到顾其言那儿的因为什么。
“爸爸相信你的眼光，但是你要确定对方能够对你好。”苏勃想了想，最后选择了这样的措辞。
大过年的，顾其言还在国外工作，虽然他心思细腻，送来礼物，照顾到了各个人，也时常和苏语联系，但苏勃同样清楚，这和人在身边，还是不同。苏语每次接到顾其言的电话和视频的神情，那么开心荡漾，他都看在眼里，他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
苏语转过头看着苏勃：“我知道，我会擦亮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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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冰雪雕成的人，也无法经受爱情之火的炙烤。感情就像咳嗽一样藏不住，爱情的烈火熊熊燃后，这股热焰能烘烤周围的一切。不仅仅是当事人。
谢甜也发现了苏语的不对劲。她回到家收拾好行李，就把顾其言抄的小诗拿出来一遍遍的看，一遍遍的读，最后还问谢甜找出了一个小画框，压平裱在了里面，摆在自己的书桌前。然后又拿出那个手镯，戴上摘下，戴上摘下，就看着自己的手腕傻笑，谢甜还以为那是个什么新版的怪异紧箍咒。
“顾大律师送的？”谢甜明知故问。
“我心上人送的。”苏语强答。
谢甜一听，这可和之前的答案完全不一样呀，马上从沙发上做起来，摘掉脸上的面膜：“怎么回事？”
苏语也正准备让谢甜给自己分析一下：“我觉得我真的喜欢上顾其言了。”
和爸爸妈妈不能讲的太具体，长辈也不了解小孩子的心情，细节太多了他们更得不到重点。和闺蜜就不一样，越是有细节，越能帮助分析自己的心理。苏语把自己的心路历程一点点剖析给谢甜听。从一开始借宿在顾其言家里，他帮她准备面试，她照顾生病的他；到后来一起工作，眼看着顾其言的形象一点点变得高大立体；再到后来他们有了很多次单独约会，顾其言似乎也敞开心扉对待苏语；直到这次过年顾其言每天的电话视频和送来的小诗还有礼物，当然还是其中发生的口角和不愉快。苏语事无巨细，完全讲给谢甜听。
谢甜听完，若有所思。
按照谢甜的感情经历，现在的男孩子，很少能非常冷静理智的处理感情。一般如果喜欢上了，要么不敢去追，那就烂在肚子里，两人维持着安全距离；要么就会竭尽全力去追，绝不会拖泥带水。如果不喜欢，像顾其言这样的段位，绝不会让女孩子太过接近自己，早就摆出那副万年冰山脸，把人震在千里之外了。
但顾其言的反应，他既没有明确表示对苏语的喜欢，又没有拒绝苏语，反而是顾其言主动一点点在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这让人看不清。
“你肯定是喜欢上了。”谢甜最后这么总结，“至于我们顾大律师，我看不懂。不过呢，你也不用太烦恼，你说哪个女孩子能不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呢。”
“那我该怎么办？”苏语眨着大眼睛求助。
“如果他不喜欢你，他根本不会让你接近他。所以，现在的情况说明，你还是有机会的。”谢甜说，“只是，也可能因为你是苏伯伯的女儿，他不好意思驳了老师的面子？”
哎，苏语丧着脑袋。
谢甜挪到苏语身边坐着，给她喂了一块梨：“你还是静观其变吧，他这样的男人，不是等闲人参的透的，比如你和我。”
解决不了感情问题，她们两个人决定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出去大采购，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用的玩的，把家里的柜子塞得满满的，一个季度都不用补货了。然后又去吃了一顿大烤肉，声称是为逝去的假期送行，减肥前最后一餐。接着又跑去补了两场贺岁档的电影，看到快午夜才回家。
自然也没接到顾其言的电话。苏语回到家，看了看手机上顾其言的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他的短信：“看到了给我回个消息。”但还是决定不回。抱着被子跑去谢甜的房间硬要和她一起睡。年轻女孩子，在夜晚总有说不完的私密话，做不尽的甜蜜梦。
就在苏语给自己打好鸡血，准备抛开顾虑在事业上大展拳脚的时候，却没想到刚回到满风，就听见赵博深宣布，再多给大家放三天假，集体去滑雪度假，说是年前来不及组织团建，看了看年后的安排不是很紧急，就给大家补上。
行政姐姐李丽显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做好了准备，赵博深一说完她就立刻给大家发了具体信息，地点，时间，注意事项等等。简单来说，就是一场三天两夜的旅行，在一所高级滑雪酒店开兰，只要带着人和脑子去就行了。
乔乔马上凑过来，拉着苏语和几个小姐妹商量出行大计。陈飞看见了，也走过来：“我给你们补充个消息吧，这家滑雪酒店好像是老大们的朋友开的，所以这么一拨人说去就去，说玩就玩。”
行政姐姐李丽也说：“对，前几天赵老大找我订房的时候就说，直接和那边讲是满风的，果然一说他们就知道了，特别顺利，不然时间这么紧张，我还很担心安排不了呢。不过呢，就是顾老大还没回来，不能一起去了。”
乔乔拱了拱苏语：“咱们顾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苏语不知道怎么的有点紧张，心虚的把头发拨到耳后。
乔乔说：“可惜了，这几年，居然一次什么团建啊，联欢啊，都没和顾大律师一起参加过，连聚餐他都很少来。”
“是呀，他私下真的很低调，虽然他平时对所里大家都很好，不过脱离了工作，真的很少见到他。”李丽也说。
“说到这个，”陈飞说着开始在手机上找一个东西，“你们看过这个了吗，就是顾老大参加的那个研讨会出的公开会议报告，还有总结视频。可帅了。”
旁边有人听到陈飞在说这个事，也接嘴说：“我看了我看了，顾其言还是那个顾其言啊，不论是业务水平，专业程度，还是个人魅力，颜值身材，都在金字塔顶。”
苏语也凑上去看了那个总结视频，这么大规模的一次会议，一共1分20秒的视频，居然有10多秒是顾其言的会上发言，还有很多特写镜头，甚至会下侧写。会议报告里，更是显示几项重要的议题都是顾其言在领导推进。哇，真的好厉害呀。苏语心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