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桑凑了过来,看到了Fernando的背影,转过头瞠目结舌地瞪着张向忠,心有余悸道:“OMG,怎么会这么巧?正在我们和他见面的时候,被捕了呢,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也泡汤了。”
正在两人不知所措时,张向忠顿觉眼前一片漆黑,好像有人用黑色的套子,将自己的头套住了。
他敏感地觉察到有人从后背突袭他,还听到旁边泰桑的呼救声。很明显,他们同时被什么人偷袭了。
张向忠看不见对方,朝前后左右的方向,拼命地挥舞着拳头,转圈飞起连环腿,踢倒试图靠近他的人。就在他几次三番打倒敌人后,突然一张大网从空而降,落到他身上。这张网逐渐在收缩,他行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被死死地缚住,不得动弹。虽然他手脚不能自如地伸展,可还是使尽全力地挣扎着,意欲挣断束缚自己的网子。突然“砰”的一声,一记沉闷的击打击中了他的后脑,他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昏暗中,张向忠从昏厥中苏醒过来,他的头还懵懵地作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牢笼里,四周都是铁栏杆,他的手和脚都被用铁链锁住了。他用带着镣铐的双手拄着地,缓缓竖起上身,平坐在水泥方砖的地板上。他抬头环顾四周,看到旁边的笼子里,站着一个发着恶臭,头发胡须犹如荒原野草的男人正朝他流着口水,见他醒来,对着他乌拉乌拉地叫着,可惜他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利萨,你醒了吗?”正对面传来了泰桑的声音。
于黑暗中,张向忠辨认出泰桑蹲在对面的牢笼里,泰桑神志清醒,正盯着自己看。
“这里是哪儿?”张向忠感到嘴里苦涩,咽了口少的可怜的口水。
“利萨,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醒不过来。”泰桑满脸的焦虑,“这里应该是Fernando的老巢,看来他的同伙误会了我们,他们以为是我们把Fernando钓出来,配合警察诱捕了Fernando, 我希望他们給我们一个说话的机会,而不是把我们像野狗一样,随便打死再埋掉。”
“我们进来有多久了?”
泰桑估计了一下:“他们没收了我们的手机和身上所有的东西。我估计应该过去了3~4个小时了,因为我饿的实在难受。”
泰桑旁边的笼子里是个年轻的白人,眼睛贼溜溜地瞅着泰桑和张向忠,由于他听不懂泰语,显得专注而懵懂,最后,他不耐烦地大声嚷道:“嘿,你们他妈的是从哪里来的,会讲英语吗?该死的亚洲佬!”
泰桑虽然听明白了他说的每个词,佯装听不懂,看也没看地低下头,换个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这间牢房只有一个大铁门,铁门顶端有只瓦数极低的白炽灯,铁门靠上的位置开了扇小窗户,看守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推开小窗,观察里面的情况,这时,才有自然光线从小窗外透进来。
“吱呀——”张向忠听见外面有人再次推开了小窗,似有人朝里张望,然后“哐当”那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了,一束刺眼的光线从大门外涌入,牢里的人都眯着眼朝逆光中的人看去。
一个中等身高,肌肉结实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个背着步|枪的年轻人。中年人站在张向忠和泰桑的牢笼之间依次打量了一番,朝后面的人一招手,命令道:“把这两个亚洲佬拉出去,做了!”
第六十章 (2011年 蒂华纳-洛杉矶)
中年人的命令一字不漏地传到泰桑的耳朵里。
泰桑骤然站起,脚下带起一串凌乱的金属声,高声抗议道:“Hey,你他妈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要死,也给我们个说法!”
那中年人将头转向泰桑,乌黑的眼珠上下滚动,以西班牙腔调的英语问:“你们昨天去酒吧见过Fernando?”
“是的,我们昨天见了Fernando。”泰桑理直气壮道。
“那么是你们带cop来的吗?”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浑圆地瞪着泰桑。
“没有,那根本就是巧合。我们是Fernando朋友介绍来见他的,今天中午刚到蒂华纳,我们根本不认识这里的警察。”泰桑语气急促,不过他英语表达的仍然顺畅。
“你们见Fernando的目的是什么?”
泰桑知道虽然见Fernando的目的不太光彩,但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两害相权取其轻,撒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随即坦诚道:“我不确定你是否知道泰国的正泰集团,我们是正泰集团董事长宋帕先生派来,和Fernando商谈转让学术成果的。昨天,我们刚进了餐馆,还没进入主题,警察就进来了,我们也吓的不轻。”
中年人觉得泰桑八成是说了实话,颇感兴趣道:“转让什么成果?”。
“……就是快速提取甲|基|苯|丙|胺方法的资料。”泰桑迟疑了两秒,然后不再隐瞒。
“那么说,你们正泰集团也在做这方面的生意?”中年人意外的嘴角勾起了笑。
“我们以前做传统的,现在想做点新型的。”泰桑补充道。
“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们?”中年人问道。
“你把我手机拿来,上面有我和Fernando的聊天记录。”
中年人默了片刻,重又认真地打量了泰桑和张向忠,忽然开口道:“我会验证的。但光那些聊天记录不足以说明太多问题。我需要你们用能力来证明你们的身份。”
泰桑愕然地看着中年人,不知其所云。
中年人的八字胡向上翘动:“如果你们也是同道人,搞点货,应该不难,我给你三天时间,从今晚零点开始算起,三天之内,搞到1公斤的货,品种不限,大|麻,鸦|片那种初级品可不算。如果你证明了身份,我自会放了你兄弟,否则他就要去见圣母玛利亚了。当然,如果你跑了,不管你兄弟的死活,我也没办法,就看你兄弟的造化了。”中年人用眼撇向对面牢笼里的张向忠,语气淡然,但神色严正。
张向忠在一旁连蒙带猜,一知半解地猜到这人正在和泰桑谈条件,至于细节,实在搞不清状况。
他懵懂地看向泰桑。
泰桑急切问道:“让他去搞货,我在这里等着,可以吗?”
“不好,因为这小子比你顽劣,我们抓他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周折,太快放他,我心有不甘。”中年人盯着张向忠,有股子打击报复的心态,两只黑眼珠幽幽地泛光,上唇的胡须向上扯开一个很大的角。
泰桑刚想张口,就默默地低下了头,他想着该怎么向利萨解释,终于抬起头,温言道:“利萨,只好委屈你了,你需要在这里再受苦三天,我会豁出命地搞到他们要的1公斤的货。”
张向忠顿时明白泰桑欲言又止的原因,马上打消他的疑虑:“泰桑,你只管去,搞不到,也没关系,我的命本来就是赚来的,我已经很感激了。”
泰桑紧紧地抿起嘴巴,两眼闪着光,嗓音稍有颤抖,仍显得坚定执着:“谢谢兄弟的信任,如果搞不到,我也不能苟活。”
张向忠微笑道:“去吧,未来三天,你并不比我轻松。”说完,他摸摸索索从自己内衬的暗兜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那中年人道:“这是我弟弟在洛杉矶的联系方式。”
中年人困惑地看着泰桑。泰桑赶紧帮助翻译了。中年人仔细浏览了纸上的一串电话号码,随手就递给了泰桑。
泰桑叠好那张纸,放进兜里,转头对中年人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
晚上八点,清冷的月光下,一辆轿车行驶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道路两旁全是光秃秃的土山包,车子朝着地势低缓的地带开来,最后停在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旁。
泰桑被人从车里推了出来,他脚没站稳,一头栽倒,左腿的膝盖磕到路旁的大石头上,瞬间从裤子布料里渗出殷红的鲜血。
一个男人走过来,摘下他的面罩,又解开缚在他手上的绳子。
泰桑使劲地闭了双眼,睁开眼观察周边的环境,发现自己呆在一个偏僻的无人区,唯一的建筑就是那间茅草屋。他茫然问道:“我怎么才能回到宪|法大道?”
“我们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剩下就靠你自己了。”
“可三天后,我拿到了货,在哪交换人?”泰桑才想到无法联络这帮匪徒。
“晚上12点前,这个茅草屋里都会有人站岗,你来这里就行,剩下的我们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