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自己中的蛊,楚虹只觉气愤,也不顾身子还虚着,捶着床道:“楚凌那个叛徒,竟敢联合外人害我,等我好了定将她千刀万剐!”
“咳咳。”晨月提醒道,“主子在问你话。”
“哦,不好意思。”楚虹平静下来,仔细回忆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的蛊,只是在三个月前便总是头晕目眩的,起初也没当回事,直到昨天楚凌带着那女子来时才突然发作……”
“什么女子?”林晚抓住了重点,忙问道。
“那女子全程蒙着面一言不发,我也未看清全貌,只是楚凌对那人似是十分尊敬……”楚虹回忆道。
“那楚凌是什么来头?她本身就姓楚吗?”秦风皱眉道。赞许的看了秦风一眼,林晚也转过头看向楚虹,等待着她的回答。
“楚凌不姓楚,她是五年前入我门下的,我记得她本姓是……徐?”
姓徐?林晚脑中的某根弦突然绷紧,源源不断的思路也在一时间喷薄了出来……
难道是?
自投罗网
夜色中,楚凌快步穿行在华都的大街小巷中,直到凌晨时分才回到了城南的小屋。
“小姐。”楚凌对着在牌位前跪着的木言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安置好了,明日必能一举成功。”
抬起头来,木言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牌位:“母亲,虽然我们从未相见,可女儿相信您心里是惦记着我和爹爹的……至于那些害死了你的人,明日女儿会将她们全都杀死,一个不留……”
“阿晚,那徐氏已经被处死数年了,你怎么想起来查他了?”站在文渊阁门口,林嵘疑惑的问道。
林晚看着面前几人高的书架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才说出了心中的猜想:“母王,或许当年英王一案并未斩草除根?”
“这不可能!”林嵘笃定道,当年她对徐贵君和英王恨之入骨,下手时更是毫不留情,绝不可能有余孽存留。
“究竟如何我们还是先看看吧。”林晚说着话手上却是不停,在书架上不停的翻找。林嵘见状也开始翻找起来,一方面她十分相信自家女儿的能力,一方面她却又十分笃定自己当年下手的利落。
“找到了。”林晚说着话,眉头却紧紧皱着,只见她指着一页泛黄的纸张道,“徐凌。”
“徐凌?”林嵘疑惑道,这是何人?
“徐凌是当年徐贵君父家旁支的后代,生下来后因生父获罪便被送去了庄子里。”林晚指着徐凌和她生父的名字对林嵘说道。
“不对。”林嵘盯着那两个名字喃喃道,“名单里没有这二人。”
“想来也是没有。”林晚沉声道,“徐家人为了保住这最后的血脉必定是费尽了心思,徐凌那时尚年幼,又远在庄子里,被忽略掉也是正常的。”
“分明有名字被记录在册的人竟也能成为漏网之鱼!当年究竟是谁放过了他们?”林嵘气急,一拳打在墙上,只见一排排书册典籍应声而倒,只留下摇摇晃晃的书架。
“徐家虽倒了,却保不齐仍有人脉尚存,保住徐凌父女恐怕是她们最后的能力了,徐凌本就是不起眼的庶女,又是旁支,才能在这些年躲过了朝堂的追查吧。”
御阳宫内,同样一脸惊讶的林铮看着林晚递过来的纸张道:“如你所言,楚凌就是徐凌,那木言又会是谁?”
“与母皇和皇姨有仇,又连续的陷害了容相和凤将军,想来那木言也是徐家的余孽吧,总不会是英王的后人……”林昭分析道。
“绝不可能。”林铮打断道,英王早早就被她们下了药,是决计不会有孩子的,如此看来这木言应该就是徐家的后代了。
“无论如何,如今那徐凌已经拿到了‘兵符’,怕是这几日就会有行动了。”林嵘冷静的说道。
“宫内各处已经安排妥帖了,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走。”林昭说道。
“宫外各处也安置好了,皇城绝对安全。”林晚道。
林铮点点头:“那我们就等着她们来自投罗网。”
第二日,虽免了上朝,众臣还是需要一早就聚集在宫门前请安侍疾。
“陛下龙体欠安,朝中事务由太女和荣王暂代,今日早朝就免了,诸位大人请出宫吧。”
“且慢。”这一道声音尖利且突兀,使得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聚焦在了身着蟒袍的木言身上。
“大胆,竟敢穿蟒袍。”
“这是何人?怎么从未见过。”
木言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毫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只见她缓缓走到最高处,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来:“我是英王之女,林言。”
一石激起千层浪,下面的官员皆是沸腾。
“英王早已身死多年,哪来的女儿?”
“这是个疯子吧,她如何进的宫?”
“来人啊,将这个狂徒拉下去!”
林言冷冷的看着众人,轻蔑道:“愚蠢。”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挑了挑眉道:“这是英王信物,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英王之女?”林铮从正殿内走出来,身旁跟着林嵘、林昭、林晚,皇室的威仪在四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而一旁身穿蟒袍的林言更显得像个笑话。
“仅凭一块玉你便是英王后人了?若真如此那整个行影门可都是贵人了吧,想想那场景,一屋子的妙手空空儿面面相觑,真是好不热闹啊。”林昭不屑道,她是与生具来的天之骄女,是未来的帝王,可面前的这人却穿着与她一样的蟒袍狐假虎威的站在那里,只叫她感到恶心。
听林昭提到形影门,一旁的徐凌不禁瑟缩了一下。难道她们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头了?林铮和林嵘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块玉,那确实是英王的东西,只是怎么会在这木言的手里?她又为何说自己叫林言?难不成她真的是英王的后人?
看着林言与英王有些相似的面庞,林铮不由得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英王怎么会有后人呢?
“我父亲乃是英王的第一个男人,后来为当年的英王君所不容,被毁了容貌赶出了华都……然而父亲在离开华都时已经有了我,可是英王君不知道,英王也不知道,这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而你们是害死了我母亲的人,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若真如你所说,你父亲在生下你后为何不回来找英王?”吏部尚书疑惑道。
“上一辈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是皇家血脉,天潢贵胄,而这皇位也本该是我母亲的!”
“胡说!英王逼宫谋乱,乃是乱臣贼子,你若真是英王后人那也是罪臣之女,更何况今日还犯下此等大不敬之罪,真真是岂有此理!”
“随便你们承不承认,总之今日我若不能继位那我们敬爱的女帝恐怕就会命不久矣了。”林言说着话还充满恶意的看了林峥一眼,语气中有十足的挑衅。
“放肆!”林昭怒道,“还不快将此人拿下?”
“谁敢动我?”林言闪身避开前来抓她的侍卫,扬手将一个玉瓶举了起来,“蛊王在此,再敢造次林峥必死!”
“蛊王?”林昭疑惑的看了林晚一眼,接收到林晚同样疑惑的目光后不由得在心中抽了口气,难道这林言有恃无恐的原因在这?
林昭和林晚没有说话,众大臣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跟在后面的灼华却吸了吸鼻子:“嘶,我说,你跟那白术道人是什么关系?”
听到白术道人四个字,林言皱了皱眉:“白术道人乃是我的恩师,我十岁时便拜入了她的门下,师傅传我谋略才能,去世前还给了我这个蛊王……这一切与你何干?你们只能乖乖受死!”
“切!”灼华不屑道,“什么恩师?不过是个小人罢了,你手中那蛊王乃是我奶奶炼成的失败品,也就白术那种小人还专门偷走,打量着世间只有一个蛊王么?”
“嗨,原来是假的啊。”凤将军和容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一旁唏嘘道。
林峥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禁嘴角一抽,到了此时聪明人都已看出来这林言就是个不足为惧的草包了,这一场荒唐的逼宫众人只当是一场戏来看。
“唉?你?你不是偃月吗?”凤将军突然惊道,林言,木言,分明就是凤鸣身边的冷面侍卫偃月!
“什么?”容相盯着林言,半晌才道,“是她!那日凤鸣来我书房时就是她跟在身边的!怪不得那东西会出现在我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