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林晚端坐在上首,看着下方站着的四个人。自己不能离开潜渊太久,因此这两日便是要回去的,而这几个人非潜渊中人,自是不能进潜渊。如此一来,在脑中构思了很久的想法便忍不住又一次涌了出来。
“杜珀,你是皇商杜家的继承人,便还是回杜家去。”林晚沉声道。
杜珀立刻就急了:“那怎么行,说了要为恩人效力的。况且,杜家已经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了。”
林晚看着在一旁静静站着的杜雪臻,道:“你回了杜家,才能更好的为我效力。杜家做的肮脏事伤害了你们母女,那你就该回去担起一个家主的责任,来保证这种事以后不再发生。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了你的女儿,她本该是杜家少主的。”
杜珀听完林晚的话后就愣住了,的确,斯人已逝,以为脱离家族就能照顾好女儿,却被迫骨肉分离五年……看来,自己真的该回去了。
杜珀抿了抿嘴,抬起头来:“那我要如何为恩人效力?”
林晚从身上掏出两枚玉佩,对杜珀说:“你拿着其中一个去任意一家悦来钱庄,里面所有财产任你调配。我要你做的是两年之内将‘悦来’这一名号打响,以‘悦来’命名的商铺要遍布各种产业,所有产业的总号都要定在华都。”说罢,林晚往后靠了靠,接着说,“若有任何人问你这些产业的主子是谁,你只说是荣王世女即可。”
原来恩人是荣王世女!杜珀极力压下心中的惊诧,却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林晚却没在意她的反应,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五年了,也该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消息了。
林晚将手中的玉佩交给杜珀,对她说:“即日动身吧。”
杜珀郑重接过玉佩,行了个礼,便带着杜雪臻离开了。
晨月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挑了挑眉,她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主子的真实身份,反正肯定非富即贵就是了。
“阿月。”林晚将另一枚玉佩递给晨月,道,“你拿着这枚玉佩,同样可以在任意一家悦来钱庄提钱。你要做的是在两年之内发展出一个顶级的杀手组织,组织不仅要培养大批杀手,还要出售、交换各种消息、宝物等。”
晨月疑惑道:“主子将这些事交给属下去做?”
林晚点点头:“我还要回潜渊。”
晨月大惊:“主子真的在潜渊训练?听说那地方凶险异常,您这身份完全没必要去啊!”
林晚却没再多说什么,只道:“不仅是阿月,阿华你也随阿月一起去,这两年也好多涨涨见识。”
灼华有些哽咽:“属下两年都见不到主子了吗?”晨月也连连附和道:“两年也太久了,这中间若有什么大事小情的属下该怎么向主子禀告啊?”
林晚略加思索,道:“每隔半年我会寻你们一趟,期间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也可去寻萧盟主帮忙,你们几个人在一起总能解决的。”想了想,又说,“组织成立后便叫做天机阁。”
晨月和灼华领命离开后,林晚陷入了沉思。财富、势力,这些都是她需要的,有了这些,她就能牢牢护住在乎的人……
昭阳宫内。
林昭端坐在案前,缓缓翻着奏折。早在十二岁那年,母皇便命自己日日去御书房听政,这两年,已经渐渐将一些简单的奏折递给自己看了。夜已深,林昭看完了最后一份折子,便走到窗前,手中抚摸着腰间的香囊。今日母皇终于答应将倾城赐给自己做太女君,明日在倾城的及笄礼上就会命人宣旨……想着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儿,林昭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御阳宫内。
苏青玉坐在梳妆台前用篦子梳着头发,面上却是一派喜色。林峥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青玉看到林峥,忙起身行了个礼:“妻主,你来啦。”身旁的宫人们见状都退了下去,这阖宫上下谁不知道帝后情深、后宫空置,君后在陛下面前是从来都不用行大礼的。
林峥扶住苏青玉,二人走到床边坐下。林峥看着苏青玉难掩喜色的样子,不禁也心猿意马:“青玉,今日说要给阿昭赐婚你就如此高兴吗?”
苏青玉道:“那是自然,倾城是我看中的女婿,阿昭与他也两情相悦了多年,我就盼着她们早日成婚,生个娃娃给我玩玩呢。”林峥看着苏青玉的样子,十分忍俊不禁。末了,又顿了顿道:“阿昭今日与我说,她想等阿晚回来后再成亲。”
苏青玉从林峥的怀中退出来,正色道:“她不提我也要提的,阿昭成婚时阿晚不能不在。咱们先将婚期定下,等着阿晚回来。”
林峥搂过苏青玉,喃喃道:“也不知阿晚那丫头如今怎么样了……”
第二日,容逸刚踏进凤府的大门就看到府中一派忙碌的景象。今日是骠骑大将军府嫡长子凤倾城的及笄礼,因着这凤大公子打小与太女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这日后必定是要做人上人的,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整个华都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派了人来道贺。容逸熟门熟路的往凤倾城的院子走着,因着容逸的性子冷清,也因着高宁儿等人在外不遗余力的抹黑,凤倾城和凤倾舞算得上是容逸在华都中为数不多的朋友了。三人年龄相仿、爱好相近,又都出身高贵,自然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刚走到院子门口,容逸就感到自己被一阵大力拉了进去。
“逸哥哥真是贵人事忙,怕不是已经将倾舞忘了吧!”只见说话的那位公子身着粉衣,十分娇俏可爱,这便是凤府的二公子——凤倾舞。此时的凤倾舞微微仰着脸表示着不满,一双圆眼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仿佛若是容逸此时说已经忘了他,他便会将容逸扑倒撕碎。
容逸看着面前娇俏可爱的凤倾舞,无奈的笑了笑。这时,被小厮们围着梳妆的凤倾城说话了:“倾舞,你不要老闹阿逸。阿逸快过来,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阿兄你可真是的!我就是要吓唬吓唬逸哥哥,谁叫每次约他都那么费劲!”凤倾舞嘟着嘴默默嘀咕着。
容逸浅笑了一下,抿了抿嘴:“今日也正打算与夏叔说一声,过几日约倾舞去檀妙寺走走,我可是听说那寺中后山上有一大片花海呢。”容逸看着凤倾舞瞬间亮起来的眼睛,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又说,“不过……今日被倾舞吓到了,身子不爽,这出去玩的事就改日再说吧。“说罢,灵活的躲开凤倾舞的手,走到了凤倾城身边。
“好啊,逸哥哥你也欺负我。”凤倾舞冲上来,与容逸笑闹作一团。
凤倾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容逸和自家弟弟扭作一团的样子,也笑了。他们三人从小就认识了,眼看着容逸这几年一步步走过来,对于容逸的处境,他是十分心疼的,但容逸却从不与他们说自己的难处与忧心事,因此他也愿意纵着弟弟缠着容逸玩闹,只盼好友能舒心片刻……
正说笑间,夏凉月身边的小厮便来请三人入席,容逸和凤倾舞连忙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服饰,片刻间就又成了矜贵的公子。走到后院,凤倾城便与二人分开,走到行及笄礼的台上去,容逸则随凤倾舞坐在了一旁。
容逸刚一落座,便感到周围其他公子们复杂的目光。要说这整个华都中,容逸和凤倾城算是最优秀的两位贵公子了。论身份,容逸为文臣之首的容相嫡子,凤倾城为武将之首的凤将军嫡长子;论容貌,容逸长得十分明艳动人,偏偏又自有一种清冷的气质,叫人见之不忘,而凤倾城则更加温婉大气,举手抬足之内皆有高贵之气;论才气,二人并称为华都双杰,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论身份嘛,凤倾城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是未来的君后,可这容逸幼年丧父,竟是迟迟未能定下亲事来……本来以容逸的家世人品,在华都中应是极为抢手的好女婿的人选,但求亲这却往往被丞相府混乱的后宅吓退。
要说这高宁儿这几年倒是愈加张狂了,他以为自己掌管着相府后宅就可以拿捏住容逸的亲事,却忘了自己仅仅是个侧夫,每每有媒人前来说亲时,往往将自己的架子摆的极大,话里话外都透着倨傲。久而久之,有些不知内情的人家就觉得相府公子缺乏家教,对容逸敬而远之了。顾长安得知此事后,更是气的摔了一套茶具,后来每每出席宴会,总是话里话外护着容逸,华都中的正君们看着此情景,又想到多年前的传言,便在心里微微猜测容大公子已被王府定下了,容逸也因此有了几日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