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秦家的帮助,请回吧。”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秦中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迅速,维持住公式化的笑,优雅站起身:
“抱歉,是我僭越了。如果往后你改变主意,请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在桌前坐了很久,闻徵等在窗户外看到秦中的跑车扬长而去,脱力般倒在椅背上,而后抬手捻起桌上的名片,撕得粉碎。
起初他没有把秦中的来访放在心里,待回到家后,才感觉到总有哪里不对劲。
一条弹出的新闻,则让闻徵不安的感觉达到顶点:
报道上说的是,樊二公子樊荣由于严重的精神疾病,被送往省外精神病院进行深度治疗。
难不成是樊锐发现樊荣实在已毫无用途,决定抛弃他?那么秦家下场,是只打算对付他一个人、还是打算和樊家联手对付易氏?
“怎么眉头都拧在一起了?”易承昀的声音兀然在他身后响起。
“回来了?”闻徵转过身,眉毛舒展开,朝他挥了挥手:
“我今天去看林教练的时候,顺路买了提拉米苏,当饭后甜点正好。还有,我和谭斯聊过,你要是真想认识他,我就把他的邮箱给你。”
边放下公文包,易承昀边脱下外套,随口问:
“是林教练家附近那个西饼屋么?有空的话,我和她一起去吃个饭吧。”
闻徵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易承昀低头轻笑了一声,下班前一点点小不快,顿时在对上闻徵的眼神时烟消云散。
半小时前,易承昀的私人邮箱收到一组照片,邮件标题是“私会”。
拍照的人角度掌握得极为精准,把秦中和闻徵的会面拍得颇为暧昧,更附上秦中的跑车在马场外面停留三个小时的记录。
漠然扫了一眼照片,易承昀冷静将发件人拉黑并把邮件放进垃圾桶,心底冷笑:
秦家后辈的手段原来这么幼稚。
“你笑什么?”闻徵站起身,两步挡在易承昀面前,气鼓鼓问。
他太熟悉这种表情,每当易承昀露出这种神色,意味着他将要说些气人的话。
“想起在高中时,有个小骗子故意用那家店的曲奇还有点心,偷偷换掉我抽屉里其他女生送的巧克力,还以为我不知道。”
抬头揉了揉他的头发,易承昀搂住呆若木鸡的小骗子,笑意更浓:
“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可爱?”
闻徵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扯住他的手,难以置信: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高估了自己的手速,加更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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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闻徵茫然无措睁大眼睛的样子,像屯粮被发现了的仓鼠,让人禁不住想揉一把他圆滚滚的脸。
“你猜呢?”易承昀故意逗他:“那时你不是我同桌吗?”
“我不猜。”闻徵打死不认,反装聋作哑:“我不知道是谁,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人的?”
“好吧。”易承昀慢条斯理解下领带,和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装作回忆道:
“有一次我同桌不小心摔下马,半个学期都得拄着拐杖走路。那半个学期,我就没吃到过曲奇跟点心,桌子里的礼物反是被换成学校便利店的泡泡糖。”
闻徵:……
“还有一次,我同桌去欧洲参加比赛,我每天都被塞满柜子的巧克力,还有情书。”
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易承昀贴在他耳边,半打趣问:
“我特别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不是因为他……”
“因为他想把你喂成个大胖子,省得整天被一堆人追在身后,投喂些有的没的。”
急急忙忙打断他,闻徵被他的眼神看得渐渐心虚,委屈巴巴道:
“没别的意思,我想。”
“是这样吗?”易承昀没有追问,而是抿嘴笑道:
“那他做的还挺成功的,其实到高一下半学期已经没有人再给我送巧克力,但为了吃到他送的曲奇和点心,下半学期起那些巧克力都是我自己塞的。”
闻徵目瞪口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人自己给自己送情书?!易承昀真是个奇葩,闻徵越想越忿忿不平:
亏他为了不被发现小心翼翼,原来那人只是在馋他的点心!
“因为我不想耽误那些给我送巧克力和情书的男孩女孩,但至于那个小骗子,既然他要喂胖我,我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
易承昀几乎想抬手戳他脸上的酒窝,藏起眼底不可告人的心思,像是有意气他:
“而且真的很好吃,每次我都扫得一点不剩。”
一时气得说不出话,闻徵瞪着那人欠揍的笑脸,让他感觉发火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眼看闻徵快要爆炸,易承昀用力搂了搂他,扯开话题:
“我们今晚到楼上的玻璃房吃晚饭怎样?那里比较安静,没人打扰。”
没等闻徵意识到他的话里潜伏的危机,易承昀及时露出一个迷惑人的笑,补充道
“今晚月色很好,在上面可以看到马场,视野开阔。”
就这么在易承昀的坚持下,闻徵在晚饭时走上楼,才发现玻璃房被重新布置了一番。
原来的长桌子被推到一边,房中间放着一张雅致的圆桌,桌上摆着一簇玫瑰。
房间里的照明全依赖墙壁上的烛台、以其从玻璃天花板上透下来的月光,整个房间沉浸在白色的月辉和暖黄色的烛光中,温馨而静谧。
“视野是很好。”闻徵在桌旁、易承昀身边坐下,抬眼时不由精神一振,他们的正面是一片落地窗,窗前是一望无垠的草地,此时正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另一边马场里的点点灯光,远处高低不平的山脉延绵不绝。
闻徵由衷感叹:“你选房子真是有眼光。”
大方接受他的称赞,易承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举起红酒抿了一口:
“我在别的地方也很有眼光。”
“少得意。”闻徵收回视线,拿起刀叉,专心对付桌上的牛排。
最近两人一起吃饭时,易承昀的话比以前多了些,有时会是闻徵在听,他在说,而两个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上甜点之前,闻徵想起今天下午的事,开口道:
“对了,今天秦中来找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易承昀静静看着他,问:“是有什么顾虑吗?”
“我今天还看到樊荣被送去精神病院的消息。”
闻徵蹙起眉头,掩饰不住眼里的担心:“秦家会不会和樊家联手对付我们?”
“不会。”易承昀摇头,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
“要是闻家倒台,秦氏等着分一杯羹,但他们不会和樊家联手。两家生意上纠扯不清的东西太多,没法结成联盟。”
易承昀说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语调不疾不徐。
闻徵下午七上八下的心不知不觉安稳下来,重新绽开一个浅笑:“那我们开始吃甜点吧。”
“好”易承昀喉结滑动了几下,他可等着这刻。
待厨房阿姨送来甜点,易承昀向她打了个眼色,屋内片刻后便只剩下他和闻徵。
两人面前换上餐后喝的甜酒,桌上各放了两块精致的提拉米苏,闻徵记得易承昀不喜甜,因此给他带的是朗姆酒香味,给自己买的则是香草味;咖啡色蛋糕透着暖意,被盛在银边蕾丝碟上,以两片摆成心形薄荷叶作装饰,能淡淡闻到香甜的奶油和芝士味。
吃了两口,闻徵便推了推易承昀的手,托起下巴问:“让我尝尝你的。”
易承昀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手摁住他想把勺子伸过来的手,抬起另一只握住勺子的手,将一小块蛋糕送到他嘴边:
“不是要试吗?张口。”
烛光中,易承昀深邃的黑眸看上去幽深神秘,静静地凝视着他。闻徵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说不出拒绝的话,乖乖张开口,殷红的舌尖卷走银色小勺子的蛋糕,像只等待投喂的小奶猫。
可可粉撒在闻徵的下唇,易承昀看他半昂起头舔了舔,没来由地唇干舌燥,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