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清一怔,他还以为母亲一定会说你走了谢承峻那边谁去帮忙?
母亲一直希望苏远清好好报答谢承峻。
这一次却答应的这么痛快,弄得苏远清一愣一愣的,“妈,你不担心谢总那边了?”
苏母叹了口气,“妈妈知道钢琴一直是你的梦想,报恩固然重要,可是你也要有自己的人生啊。”
她摸了摸苏远清的头,轻声道:“妈妈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
苏远清张了张嘴,眼眶一瞬间红了。
苏母的嗓音也有些哽咽,“妈妈知道小谢对你很重要,要好好相处不要闹矛盾,知道吗?”
她的话说的含糊,意思却明显,她看出了苏远清喜欢谢承峻,一直劝苏远清不要和谢承峻闹脾气,也不过是希望两个人能早点修成正果。
来说说去也只是希望苏远清幸福。
这样的苏母,上一世看见苏远清被砸断手指之后是怎么想的呢?
苏远清回想起,好像从那之后,苏母就很少提起谢承峻了。
她从一开始看好两人,因为那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态度。
苏远清不敢问的太清楚,只是轻声道:“我知道的。”
他刚刚出门准备去医院看望母亲的时候,谢承峻就收到了消息。
不顾阻拦的要出院去看苏远清。
他的腿伤才刚好一点,秘书怎么可能放他出去。
见了苏远清不知道又是怎么不顾自己的身体。
谢承峻冷着一张脸,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秘书怎么拦得住他?
她连忙叫了几个医生过来拦,谢承峻和几个人僵持不下之时,一个护士来敲了敲门。
护士:“哪位是谢承峻?303房的韩永青病人要见你。”
车祸之后韩永青就被送往这家医院治疗,车祸昏迷一直没醒,谢承峻都快忘了这一号人了。
护士一边说一边眉头皱的死紧,“昏迷的病人身边竟然没有留下一个人照料?你们这些家属都是怎么当的?”
谢承峻面无表情道:“他还没死?”
护士一瞪眼,“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谢承峻被秘书拉着走不开,无声的叹息道:“你把轮椅推过来,我去看看他。”
反正是一个医院里,去看看他倒是没什么。
秘书点了点头,转身推了个轮椅过来。
韩永青和谢承峻在同一层,谢承峻到的时候韩永青正在哭,抽噎着抬眸看向谢承峻,“承峻……”
谢承峻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他只是顾念韩永青上一世死在他手里,才勉强对韩永青有点好脸色。
否则,单凭他两次暗害苏远清,谢承峻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消失。
韩永青暗暗的观察他的脸色,试探道:“我也是一时气急了才会……”他说着哽了哽,“你不知道苏远清当时和我说……”
他在谢承峻来之前就编好了说辞,准备把锅推到苏远清身上,这件事他做得熟练,屡试不爽。
可这一次却不同了。
谢承峻直接打断道,“说什么也不是你杀他的理由,”他冷冷的看着韩永青,“你杀他是因为他才是弹琴的人。”
韩永青骤然瞪大眼睛,嘴里污蔑苏远清的那些话全卡在了嗓子里,失声道:“你知道了?”
苏远清告诉谢承峻真相了?!
他最大的依仗竟然就这么没了。
谢承峻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就算不知道,只凭你想杀远清,我就不会原谅你。”
他低声道:“这几天好好养伤吧,毕竟监狱里不好养伤。”
韩永青脸色惨白,“你要送我进监狱?”
谢承峻冷冷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不是我,是你自己,杀人未遂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本来开车撞人的就是韩永青,和谢承峻有什么关系?
韩永青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承峻你、你真的不念一点情分吗?”
谢承峻:“情分?你和我有什么情分吗?”
他的眼神落在韩永青的手上,“凭你那双手吗?这双手怎么废的你比我更清楚。”
韩永青满脸的呆滞,谢承峻连当年是他雇的歹徒都知道了?
谢承峻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这件事发生的太巧了。
谢承峻要求韩永青在生日会上弹琴,韩永青推脱不过答应了,可是偏偏就那么巧,韩永青的手在生日会前几天为了救谢承峻毁了。
这事实在太巧,韩永青之前一直是个清高的人设,谢承峻才没有怀疑他。
现在韩永青真面目毕露,这件事哪还要求证?
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
韩永青脸色惨白,他连最后的底牌也被谢承峻掀了,彻底没有了一点用处。
他像个败犬一样,低下头一言不发。
谢承峻示意秘书离开,一边道:“你的儿子我会送到你母亲那里。”
韩永青全身一颤,“我母亲?”
谢承峻不知道他那位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吗?韩永青汲汲营营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甩开她吗?!
谢承峻居然要把他的孩子送去给那个女人?
韩永青嗤笑一声,抬起眼眸阴冷的看着谢承峻,“谢总以为自己万无一失了吗?”
“谢总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和苏远清在一起了?”
他这一句话,稳准狠的踩在了谢承峻的痛脚上,谢承峻额角的青筋直跳,低喝道:“闭嘴!”
韩永青大声道:“闭嘴?我偏不!你以为你知道了真相?你以为苏远清不知道弹琴的人是他自己,不知道谢总这么多年该喜欢的人一直是他苏远清?!”
他恶意道:“苏远清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弹琴的人是他!”
韩永青讥讽的看着谢承峻,“可是他告诉你了吗?他一个字都没跟你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谢承峻脸色惨白,喃喃道:“他早就知道了?”
苏远清早就知道他认错了人?
却一直没有告诉谢承峻?
为什么?
韩永青越说声音越高:“他不要你!!!他宁可把你推给我也不要你!!!”
谢承峻猛然攥紧了拳头,心口憋闷的几乎不能呼吸。
韩永青:“哈哈哈哈,谢总,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原谅!你们两个害我至此,还想要幸福?祝你们两个终生不幸。”
他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温和亲善,满脸的阴狠怨毒。
像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
谢承峻猛然站起身,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气得呼吸急促,“我们如何,轮不到你来猜测。”
他狠狠的掐着韩永青的脸,“你还是想想自己吧?”
谢承峻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出来,一字一顿清楚道:“听说监狱里很多男人会上男人,你这样的,一定会很受欢迎。”
他说完再也不管韩永青苍白的脸色,甩手把人扔回床上。
韩永青满脸呆滞,“不、不……!谢承峻!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能这样!谢承峻!”
他大概是从心底厌恶同性恋这个群体,以他那样唯利是图的性格,本来应该答应和谢承峻在一起的。
可是他偏偏舍近求远,娶了李瓀。
可见他对男人是实在接受不了。
谢承峻这样说,大概是击垮了他最后的防线,秘书推着谢承峻走了很远,还能听见韩永青哭叫的声音。
要不是韩永青受了重伤不能下床,恐怕早就追出来了。
谢承峻沉着脸。
秘书小心道:“谢总不用太在意韩先生的话,您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苏特助的事情啊。”
这几天两人的吵架,秘书全都听在了耳朵里。
好多地方她都听不懂,什么悬崖什么救你。
可是谢承峻和苏远清相处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谢总嘴上说的狠,其实对苏特助特别好。
苏特助不要的东西总是偷偷留着。
秘书思来想去,谢总也没有犯过大错,只要好好道歉,还是可以被原谅的。
谢承峻听她这么说,无声苦笑。
没做什么事?
他曾经砸断了苏远清的手指、对悬崖边的苏远清见死不救。
这还叫没做什么?
他忽然想起他砸断苏远清手指那一天。
谢承峻那天喝醉了。
他对韩永青的感情太复杂,他的想象中韩永青根本不该是这一副势力的模样。
可是韩永青一次次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