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宁把咖啡递给沈顾,继续道:“对己方最重要的作战力量产生怀疑,就是埋下祸根。所以,绝对不能公布。”
“我也不同意公布。”贺琅靠在桌边,抱臂道,“现在张泰安那边要搞事的倾向太大,袁承冰和宋霖相当于在紧张的备战当中。要是这时候再给他们太多关注,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备战,之后可能会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那宋霖自己的意思呢?”沈顾喝了几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把他从昏沉中稍微拉了出来,“他想不想公布?或者说,他想不想去那个所谓的‘魔砂之都’?”
“现在就算他想去,也去不了。”贺琅回道,“袁承冰还没出关,宋霖不方便留着个空门出去,不然就麻烦了。”
“嚯,贺琅啊贺琅,你现在都会说这种话了?”沈顾嗤笑道,“你以前哪里会说出这种让别人备战、让别人来保护的话?”
贺琅啧了一声:“我特么倒是想冲到张泰安面前把他给撕了,但我能去吗?我要能看懂刚刚那些乱码,或者我能现在替宋霖出去看那只破鸟还在不在,我现在还和你在这里说这些屁话?”
“什么破鸟?”
又一道声音插入对话,正是外出归来的宋霖。贺琅早就对他的归来有所预感,并不奇怪他回来了,只是迎上前,径直摸了摸他的手:“就是你去处理的那只破鸟呗。冷不冷?收拾清楚了吗?”
白晓宁看着他的举动,挑了挑眉,而沈顾简直觉得没眼看。
“我怎么会冷。”宋霖回了一句,但也没管男人接下来握着自己的手回暖,而是继续道,“用林依依的碎片查过了,暂时没发现基地里还有O-1的残余。但那毕竟是鸟,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建议加强监控吧。”
“脚上戴着个设备,总归是容易找到的。”贺琅看一眼白晓宁,“去给他弄点喝的,不要咖啡,冰箱里有牛奶,热一热吧。”
“哎卧槽……”白晓宁无声地骂了一句,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出去了。
贺琅把椅子给宋霖拉过来,让他坐下:“我们正说到要不要公布你收到的请柬,另外你什么时候会想去看看‘魔砂之都’。”
“我现在就想去……”青年顿了顿,瞥了一眼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男人,这才补上了一句,“如果我只有一个人的话。”
贺琅无声地笑了笑。
宋霖没看见这个笑,沈顾看到了,为了不恶心到自己,赶紧发问:“那请柬的事你怎么想?信封上有O-1真菌,已经算得上恐袭,肯定要上报的。你要是不想暴露,我们就得重新想理由。”
“……还是先不要暴露吧。”宋霖回道,“倒不一定因为别的。只是万一要袁承冰出来一起做说明,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出得来。老实说,现在还不清楚张泰安那边知不知道袁承冰在闭关。要是他们知道了,立马杀过来,那就……”
贺琅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可闭上乌鸦嘴吧,宋大师。”
宋霖拉开他的手,站起来:“那你们自己决定吧,反正没我什么事。”
这会儿白晓宁刚好拿着一杯牛奶进来,一看宋霖一副要走的样子,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怎么的,就说完了?”
“也没什么需要我的事,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们慢慢聊天和守夜吧。”宋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等我起来,把结论告诉我就行。”
“嗯?哎?”白晓宁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而且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白晓宁不由自主就让出了门口,让青年走了出去。
贺琅一看情况,反应和白晓宁截然相反,果断地跟着青年出了门,顺手还摘走了白晓宁手里的牛奶杯。他抛下一句“待会儿回来”,就追着青年的背影走了。
白晓宁维持着空拿杯子的姿势,一脸怔然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白晓宁才茫然地转头看向房间里坐着的另一个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一眼就知道了吧,问我干什么。”沈顾嗤笑一声,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十分钟不到……我觉得要再见到他,得是明年了。”
“哦对,按照他哄人睡觉的尿性,十分钟可完事儿不了。”白晓宁进了贺琅的房间,走到宋霖原本坐的椅子上坐下,二郎腿一翘,“这么说,今年得是我们这对昔日情人在一起跨年了?”
“……”沈顾瞥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看。
白晓宁哼笑一声,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玩了起来。
***
楼上昔日未婚夫妇独处的时候,楼下两人也在独处。
贺琅一跟进青年的房间,背手把门关上,走到桌子前把牛奶放在桌上。然后他就大步流星地跟上走向浴室的青年,双臂一抄就把青年从背后抱了起来。
“生气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青年耳边响起,他轻松地抱着人从浴室门前离开,走向床铺:“过年还让你这么辛苦,抱歉。我只是和沈顾在开玩笑,不是真的不愿意和你出去……”
到了床边,男人转过身来背朝床铺,坐在床边。因为抱着的姿势,宋霖就直接坐在了他的身前,后背贴在男人怀里,像是被一只大型野兽拢在了肚皮底下。
“我知道,我没生气。”宋霖挣了一下,没认真来,所以没能挣开,“干什么?”
“怕你生我气,误会我,所以过来道歉咯。”贺琅抬起其中一只手,招了招,风力就抬着牛奶杯缓缓飘了过来,“要不你下次还是带上我吧?”
他说着话,就把牛奶递给了宋霖。青年不得不接下:“不带,轻便巡逻,带你反而碍事。”
“但我在家待着,怎么都不安宁啊。”贺琅看着他一口口地喝着牛奶,“沈顾还嘲笑我,说我变没用了,你都不管管吗?”
“怕什么,他又打不过你。”宋霖回了一句,然后把牛奶杯塞进男人手里,“不想喝了。”
“又要我代劳?”贺琅一手抱着青年的腰,另一手拿着半杯牛奶晃了晃,“亲我一下我就帮你喝完?”
“你还敢要报酬?”青年挑眉,“我晚上出去跑这趟,谁谢我了?”
“那我谢谢你。”贺琅说着话,就伸头到青年的嘴角啄了一下,“谢谢,辛苦了。下次要是可以的话,还是带上我,嗯?”
宋霖终于忍不住把他一巴掌拍开:“你占便宜也够了吧,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有点不安的感觉。”贺琅任由青年的手拍在自己脸上,放在人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松开,“只有靠近你的时候,我才能稍微安心一点。所以你就忍一忍吧,嗯?”
“不安?”宋霖的重点一下就偏了,“有更具体的感觉吗?”
“就是感觉不能离你太远……”贺琅几口喝完牛奶,将杯子放在桌上,重新用双手抱住青年的腰,“总之,让我就这么待会儿吧。”
宋霖不说话了,反而将手心盖在男人的手背上,把自己的力量灌入男人体内。
贺琅无声地笑了笑,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
“过年好……我的主人。”
第五百二十七章 质疑者的角度
大年初一,又是一年春来到。
沈顾从朦胧中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贺琅小队客厅的沙发上。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凌晨说事说到太晚,自己就没回去,索性在这边的沙发上对付一晚。贺琅本来还想把他那张已经侧立在墙边的床放下来,铺上被子给沈顾睡。但沈顾懒得麻烦他,坚持在沙发上睡一晚就行,所以贺琅把被子给他搬来沙发上盖了。
黑夜过去,沈顾一觉到天明。贺琅之前说的“你可别半夜冷醒”“翻身摔下沙发别怪我”之类的“诅咒”,一句都没应验,沈顾不由觉得自己运气还挺好。
“醒了?过年好。”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沈顾略微坐起来,循声看去,发现是宋霖坐在餐桌旁看着自己。青年面前还摆着一些杯碟碗筷,显然正在吃早餐。
“……过年好。”沈顾回了一句,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了。
“你这声音……?”宋霖显然也发现对方的嗓音过于沙哑,“感冒了?”
“没,应该是酒精的原因。”沈顾掀开被子坐直,耙了一把头发,“我没觉得冷,应该不是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