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钟敲响的声音+番外(86)

作者:鹿Aclin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着急:“你受着伤,不要乱动!”

“我想抱抱你。”

一开口,泪流成河。

该怎么表明,是真的痛,又该怎么表明,真的想要抱抱他。

严炔紧握南兮的双手,或许能说的只有一句对不起罢了。他说:“对不起南兮......我没能救下南劼。”

那么会伪装的严炔如今难过的像个孩子,她换条胳膊触摸着他的脸,说:“我没那么自私,要用你和晨曦的命来换回南劼。可是......严炔,真的......真的疼,我......真的很疼!”

捂着胸口,以为再用力点,便可止血。

他抱着她,如同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小心翼翼,怕一个不小心,打碎一世期许。

......

车爆炸的太严重,南劼一块完整的颌骨都没找到。严炔瞒着南兮处理了后事,最终带给南兮的是一个近乎为空的黑色骨灰盒。

南兮屏住了呼吸,半晌抬眼,问:“谁让你这样对我他的?”

她的眼睛,红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血泪。

“南兮......”严炔紧紧抱住南兮,只一声:“南兮......”再无其他。

“谁让你这么做的!”南兮绝望的拍打着严炔,发了疯的拔掉手背的输液针管,一把推开严炔,太虚弱以致几乎是从床上爬下去,阵阵凄凉。

南劼,带着这所有的残缺再一次的沉眠。

这一次,再也等不到了。

不管过去两年,十年还是二十年,南劼都不会再长大,他再也长不大了。

南兮抱着叫不会应,骂不会哭的骨灰盒不撒手。

以为握紧了那最后一把,便安然无恙。

多希望,南劼从未醒来过,躺在冰冷的病床,就那么躺着,躺着听她讲一辈子的故事。没了期许,前一刻还在冲她笑着的弟弟,后一秒会随风离去,像是没有存在过。

这场梦,醒来早已是泪流满面。

第66章 亏欠

两个病房隔着,严炔需要两边跑。晨曦的脸绷着砂带,除了一开始触摸的时候掉过一滴泪,她均面无表情。

这个女人,她憎恶眼泪。

她的父母却站在门口哭的心肝儿颤,一开始嚎啕大哭,后来掩面抽泣,好似没有停止的迹象。突然有一天,晨曦爬起来冲着门口喊了一句“滚”才得以换回安静。

握紧拳头,嘴唇咬出斑斑血迹,颤抖着双手将脸上那层砂带狠狠的撕下来。触摸,是麻木的。

这个房子里没有镜子,被人刻意的全部收了起来。她想要侧着窗户当镜子,脚一落地,狠狠的摔了一个跟头。

自嘲,一个瘸着的丑八怪。

严悸闻声冲进来,晨曦望着他,半边脸残缺的严重,眼角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线。大概是摔的很,缝合似乎要裂开,夹杂着淡淡的血迹,配合着晨曦血红的眼睛,严悸竟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知道,晨曦最讨厌安慰,最讨厌怜悯,与其说没事倒不如说别闹。

而他确实是这么做的,缓缓蹲下来,伸手紧抱着晨曦,轻声:“别闹了。”

此刻的晨曦或许是无力去计较,竟允许严悸就这么抱着她。换做以前,是万不可能的。她会抗拒,抗拒除却严炔之外的所有人。

严悸将她抱回病床,她的脸还不能取下纱布,欲重新给她缠上纱布,晨曦制止。

她说:“我不闹,给我镜子。”

“晨曦......”轻唤,不忍。

“让我看清楚现在的我,看清楚了,一辈子缠着纱都不要紧。”抬眼,怔怔的瞅着严悸:“严悸哥,就算是死,也得摸着自己那不跳动的心脏,否则直到冰冷,还要自我欺骗!。”

严悸垂眼,她说的未尝不是对的。立场是个可怕的含糊词,你的立场,未必真的是为了她好。随即起身,走出房间,一分钟之后,拿了一面镜子。

晨曦伸手接过,不带犹豫的直面那个陌生的自己,她甚至都不用呼口气来为接下来的事态做准备。

镜子里,半边脸肿的严重,无法辨别脸颊是不是凹下去了,是不是哪块肉掉了。唯一能够清楚伤势的便是右眼,密密麻麻的缝线,找不到合适的词,想了半天,抬头问:“你看这针线,像不像你小时候缝的鞋垫?”

那时候,林慧总是很忙,在严炔和晨曦面前,严悸始终像个大哥哥,故而破了的衣服,断了带的书包都是由严悸洋洋洒洒缝上去的。

记得有一次,他突发奇想想要给不跟自己亲近的弟弟送一个礼物,晨曦出主意给他,缝了一双鞋垫,密密麻麻,背面是打结的线头,绕在一起难看的紧,当然,这个礼物严炔并未接受。晨曦只是想要安慰受伤的严悸,就要了回来送给自己,至今还压在她的箱子底。

记忆就像井里的水,打开一个缺口便会源源不断。后来,严炔出国了,八年未曾回来过,而晨曦也跟自己疏远,远的他得用追的方式。

他的思绪飘得远了,晨曦却还停在那里,死死的盯着镜子。

严悸用力的从她手里拽下来,突然晨曦像是被呛到了,猛烈的开始咳,咳到眼泪花都要出来了。

“倒不如死了的好!”她说。

......

没过几天,南兮就出院了,她一个人偷偷的办了离院手续,她厌恶极了消毒水的味道。

南劼被装在了一个小小的格子里,他依旧是孤独的。

说不出缘由,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严炔,总觉得,太累了。

甚至于,排除了所有严炔能够找得到的地方。

将鸭舌帽压的低低的,完全遮住那张脸,随意拦一辆出租车,司机粗厚的声音问:“去哪里?”

南兮略微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沿着这座城市走吧。”

“嗯?”司机师傅不解的回头,南兮稍侧过脸低着头,将整张脸埋下,解释:“师傅,其实我都没有曾好好的看一眼,这城市太大了总是看不过来。”

师傅再不言语,南兮背靠着座椅,猛然回神摸向自己口袋,空空如也。有些沮丧的叹气,不好开口,突然想到一个人,然后报了地址。

南兮把张弛从他的电脑前拽出来的时候司机师傅黑着脸,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当然张弛,脸色也是一样的难看。

南兮一步一步紧跟着张弛进了门,就直立的站在客厅中央,像做错了事在等待着处罚。张弛每隔两分钟都会回头望她一眼,接着唉声叹气。

南兮憋着嘴,像个冲了气的气球,看向越发急躁的某人,半晌道:“我有一种预感,你要赶我走。”

“你太聪明了!”他欣喜道:“你要是自己走那就太感谢了。”

“就一个晚上行不行?”哀求的语气。

“我凭什么,南兮?”他问。

“我就占用你这个沙发!”像是死守着这一块宝地,寸步不让的决然。

“严炔要急疯了大小姐!”

这是事实,南兮并不反驳。她想,这个时候,严炔应该是在折磨林霍吧,可是依旧,她想待在这里。

“我就任性这一次过不过分?”她真挚的问。

“你出来的时候带钱了吗?”张弛莫名其妙的问。南兮老老实实的摇头,要是带钱了还用得着让他付这打车费吗!

张弛再次重重的叹口气,说:“恭喜你,成功磨灭了我最后的一丝善意。连沙发的租金都付不起,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你要悄无声息的从那个门出去知道吗?”

南兮瞪着他:“旁人都是雪中送炭,你倒好,还扔两块冰疙瘩过来!”

“我很穷的小姐!”他笑了笑道:“一分一毫都来之不易,你知道需要熬多少个通宵吗?”

南兮撇眼,不再理会,自顾自道:“这个沙发我租了,现在我累了,你别烦我,保证明天早上不会让你再看到我这张脸。”

张弛挑眉,随即起身。

“还有......”他在离开前赘述了一句:“别告诉严炔今晚你在我这里,我担心他会往我这扔块炸弹!”

南兮自顾自的躺下,不再理会。

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离开没有二十四小时警局也不会立案,她还是没胆量将事情闹大。

她没有去许念那,也没有去找奥利,魏子谦,严氏任何一个人,张弛这里是唯一她可以死皮赖脸留下来的地方了。

回想起来,自己绝非是一个任性的人,像这种幼稚的把戏仿佛就是许念的专长,她所能想出来的放肆仅仅是揪着严炔的心来体验被担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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