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这是下下策,但是除了这个之外,别无他法,是唯一的选择。
“投票吧。”严炔冷声问:“是谁?”
“艾予捷。”林霍第一个表态。
严炔有些意外,林霍并不是一个凭直觉做事的人,如果没有一丝半点的证据证明,他不会这么糊涂的笃定。
严炔问:“原因呢?”
林霍摇了摇头,说:“直觉。”
遗憾的是,林霍没有原因,单单这次他靠的就是直觉。直觉不是来源于艾予捷,而是来源于许念,单凭她的一句问心无愧罢了。
“我也投艾予捷。”夏正祥说:“她一次都没去看过葛甲,这不正常,淡定的表面下你知道她有多慌。”
严氏最近乱了套,谁有去医院谁没去很少有人去关注,但偏偏夏正祥就是个例外,公司的人几乎都去了,唯独艾予捷,一次都没有。
严悸刚要说话,严炔打断他,说:“你不用表态了,三比一或者四比零意义不大。林霍,搞定许念。”
严悸:“......胡闹!”
林霍明白的点了点头,一行人开启了他们的计划。当然严悸始终反对,却是反对无效。
......
许念气冲冲的从门外进来,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对艾予捷拍桌子。一巴掌下去手掌发麻,差点把眼前这张桌子给劈成了两半。
“我是不喜欢你,大不了说你两句不好听的,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艾予捷,你把我当靶子用!”许念气急败坏,“一石二鸟,你要对付的不单是南兮,还有我是吧?我究竟做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我们是一个团体,SOUL眼下这般你就开心了?”说着说着许念委屈的哭了起来,“看不惯我你就早说,葛甲有什么错,她一直都在替你说话,你对得起她吗?”
一行人一阵懵,搞不清头绪。艾予捷愣了半晌,不过很快就转过来了,抬眼嫌弃道:“你疯了吧,疯言疯语的。”
“是,我是疯了,直到看到监控画面我才真的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这他妈就是事实!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哪怕我闭着眼,那个人还是你!”
艾予捷腾的一下站起来,绷直了脸问:“什么监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艾予捷这个道理你不懂么?”许念冷哼一声道:“他们已经拿到监控了,怎么,死不承认?”
正说着,恰巧林霍从门外进来了,黑着脸,那张脸太过可怕。
直直的盯着艾予捷半分钟,他似乎很是伤神,或者说对眼下的情形倍感失望。
揉了揉眉心,很是疲倦道:“艾予捷,跟我过来。”
“轰”的一下好像什么塌了,艾予捷心理防线的第一道已然奔溃。她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出这间房走到另外一间房的,而那里,等着她的不是拷问,而是直接审判。
严炔的桌子旁放着一个小小的U盘,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放的位置实在是显眼。
严炔、严悸、夏正祥、林霍四个人围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艾予捷如同瓮中之鳖,死守着她最后的防线。
“我给了你足够考虑的时间,艾予捷。”严炔说:“两天了,还没想好要跟我们谈谈吗?”
“严总要跟我谈什么?”艾予捷淡定的问。
林霍不着痕迹的往严炔那边看了一眼,每个人手心都捏着一把汗。艾予捷不是没脑子的小白兔,相反,她极其聪明,从她那双眼睛透出来的,是狡猾。
“给南兮下毒,是你自己的本意,还是有人指使你的?如果是后者,指出指使人,不用我说,你知道对你有益。”严炔轻轻松松坐在那,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感,他看上去比艾予捷更加淡定。
“严总准备空手套白狼还是准备屈打成招?”艾予捷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座大楼里的确有人下毒,那杯子上至少留有三四个人的指纹,该怀疑的人不止我一个,何况,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空手套白狼?我从不做这种事。”严炔无半点心虚,将面前的U盘往前推了推,指着对面一幢楼说:“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吗?”
艾予捷明显不知道,她不知道严炔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严炔继续道:“那是还没开起来的一个酒吧,最近正在重新装修,前些日子楼下堆积不少的装修材料,监控死角处丢了不少。老板后来新加了好多监控头,你命不好,正好入了他们的视线内。我花了不少钱买过来的,还热着,要不要先看看,看完了再决定怎么回我的话?”
严炔盯着艾予捷,气势压人。见艾予捷依旧不动,他沉了沉脸,干脆将U盘扔到艾予捷怀里,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你以为你做的毫无漏洞?这两天睡的可安稳?有没有想过葛甲这两日是什么心情?你把她的路都堵死了,这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艾予捷略微颤抖,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严炔一把将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推向艾予捷,差点掉到地上,说:“U盘插上我来告诉你究竟在说什么,在座这些人每个人都再看看,看看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艾予捷往后退了一步,握着U盘的手攥的紧,指尖泛白。
“好,你不敢看,那我讲给你听!一共有四个地方有饮水机,你偏偏选择最尽头的那个,因为从那里到练习室要穿过两条道。你研究了很长时间,知道严氏的监控盲点在哪,只有从那头走过来才会经过那一段盲点。许念是你随即选的,你根本就不在乎那杯水究竟是谁拿给南兮的,只要她喝下就没问题。你在经过没有监控头的那段地方的时候特地等了几分钟,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合适的......”
“够了!”艾予捷的最后防线终于破了,她喊道:“那又怎样,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给了南兮?我不想跟她们一起组合出道,为什么我不能单独出道?为什么我拿不到C.HE的曲子?为什么南兮就可以?她攀上的究竟是林霍还是你严炔?不管是谁,对我们是不公平的!”
“所以你就下毒?”林霍怒不知从何而来,“亏你想的出来这种公平法!”
艾予捷冷笑,“那的确不是一个高明的办法,我以为你们查不出来,现在证据确凿,我不想解释,关起来吧。”
严炔起身,冷着脸扳开艾予捷紧握的拳头将U盘拿了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艾予捷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没有骗你,对面的确在装修,前些日子也的确丢了一些材料,没多少价值,所以我没那么在意。”严炔看向艾予捷茫然的神情,继续道:“你猜的没错,老板就是我,很遗憾,我不是一个为了那点材料会不遗余力的装监控头的人。有一点你说对了,今天我就是空手套白狼!”
艾予捷整个人僵在那里,这点小把戏它并不高明,只不过心虚的人总是最先沉不住气。所有人陪她演了一场戏,包括许念。
“你们早就认定了是我?”艾予捷有些不可相信,“你们和许念合演,她不在你们怀疑范围内?”
“刚开始的确怀疑,但是根本理不通。”严炔说:“一个摸清严氏所有监控,从中发现那一段盲点的人不可能把最大的嫌疑放在自己身上,她没那么傻。”
艾予捷冷笑,“所以呢,怎么处置?”
“你到现在还没去过医院,没看过葛甲一眼。”夏正祥说:“是没勇气踏进那里还是正视不了自己所犯下的错!”
“我没想害她!”艾予捷握紧了拳头,“谁让她毁了我的计划,一杯水也要抢着喝,是她倒霉关我什么事?她要怨就去怨南兮,那些本该是她承受的,现在躺在医院的应该是她,我要毁了的只有南兮!”
“蛮不讲理!”林霍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解约事项律师自然会跟你联系,严氏不再参与。还有......”林霍长叹了一口气,“去趟医院吧,你应该去看看葛甲。”
“我为什么要去?”艾予捷冷色反问,继而黯然转身,不再往后看一眼,后背挺的很直,跟当初站在“星爵”舞台的她没什么两样。
指甲嵌在了肉里,眼角的那抹泪光也被凉风散的干净。
“这心真可怕......”夏正祥摇头,疲惫的扶了扶额道:“七零八碎的,SOUL的创击当真是不小。”
“嗯......”林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问:“但是严炔,对面那楼里现在正在装修的真的是你?你把那地方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