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腰伸出胳膊想要抱起她,还没碰到她,南兮惊悚的躲闪,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眼泪花花的问:“你还想打我啊?”
严炔:“......”
不由分说,严炔一把抱起南兮往里走,南兮“哇”的一声趴在肩头哭出来,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严炔真的怀疑,难道他真的虐待人家了?
第18章 炸厨房
南兮窝在严炔怀里,别说还挺舒服。
好吧,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应该说点什么。
“林慧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南兮抬眼就能看到严炔略带胡茬的脸,认真道:“生老病死再平常不过,你为什么非得要给自己身上揽这么多东西?严炔?”南兮呼吸一窒,颤抖着问:“你......你做了什么?”
南兮扯着他的领口往下,脖子上,胸口上是数不清的伤疤,有些用创可贴贴了起来,大部分已经结痂,一个暗暗浅浅的疤痕。
严炔快速的将南兮放下来,惊恐的后退两步,那是他不愿被人看到的东西,是殊死挣扎也要藏起来的痛。
换把锁再藏起钥匙他的人生就得是晴空万里?严炔说的没错,真是自以为是!
严炔僵硬着转身进了屋,南兮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注目着他的背影,参与其中的人,要跟自己博弈很久。
“严肖海......用电击?”南兮哑着嗓子问:“用电击虐待他的儿子?”
“没。”严炔僵着身子倒了杯水放到南兮手里,笑了笑:“他都死了八年了。”
“严炔!”
“只有痛才能证明我活着,悲惨的是,对这种痛我会上瘾。”严炔低了低头,说:“只有呼吸停滞的前几秒,我百般挣扎,才是最想活的瞬间。”
“你究竟是怎么熬得过那八年的?”南兮问,她想不出来,十七岁的严炔怎能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熬过了那八年。
严炔却笑了,转身要上楼,“真遗憾,这八年来,只有你一个人这样问了。”
却是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你等等......”南兮顺手一扒,却是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整个扯了下来,不知是严炔此时太过于虚弱还是她不小心力气使过了,总之严炔是在一阵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呃......不好意思。”南兮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我是说......还疼吗?要不要......”
“早结疤了。”他说。
南兮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无力的松了松揪着的衣领,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说,我饿了。”
严炔并未回话,但他的眼神很明确的问了一句,所以呢?
南兮回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是没底的说:“我今天心情还不错,顺带呢,给你做一份也不是不行,呃......就是,为了确保你的厨房不会炸,你最好还是......旁看一下比较好。”
“炸?”严炔寻思着南兮可能用错了词。
“嗯,是炸。”南兮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一副奇景,严炔双手抱胸杵在门口像看戏般的看南兮进进出出。南兮翻腾一遍冰箱,基本没什么东西,不过拼拼凑凑两个人吃应该不成问题。
从里面抽出来一袋鲜虾,被严炔盯得后脑勺发热,南兮硬着头皮将那袋虾搬了出来,七七八八的剁碎了仅有的一些配菜,然后开了火。
实话讲,她开火的时候双手是打颤的,不仅仅是那瞩目的目光跟这火能碰出火星,而是之前她的确炸过厨房,心有余悸。
跑了两分钟的神,锅底已经冒了烟,抬手一骨碌的将那袋虾悉数扔了进去。
油溅到她的手背烫的她差点丢了勺子,严炔目瞪口呆,张了张嘴,那句虾线还没取的话被他咽了下去。
南兮转身再将她剁的跟狗啃似的菜扔了进去,一锅乱炖。
严炔顿时头疼的厉害,提醒了一句:“焦了。”
没人应。
严炔往前挪了挪,锅里黑乎乎的已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小虾裹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勉强保持了一点它的身形。
“这个酱油是不是颜色重了点?”南兮很真诚的问。
严炔哆嗦了一阵,你要不说这是酱油我以为你把煤油倒进去了。
“焦了!”他再次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南兮手忙脚乱的回了一句,推开严炔稀里糊涂道:“你别说话,不要干扰我。”
“知道还不加水,那个虾......死的也太没有尊严了。”说罢,噗呲噗呲闭着眼一碗水倒进了锅里。
出锅,是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黑暗料理起码还能叫料理,这东西,纯粹就是一坨黑暗。
严炔为表友善,先行动了筷,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南兮紧接着尝了一块,噎在那半晌说不出话。
严炔像是判断着她的表情行事,见南兮眉头越皱越深,他才转身将口中那块吐了出来。
“你这人......”南兮紧接着吐掉,喝了一口水才问:“你这是诱敌战术吗?”
严炔不为所动,“吧嗒”一声一双筷子扔在餐桌上,起身道:“算了,饿着肚子睡吧,仅有的一点食材也被你糟蹋掉了,我累了,撑着点明天再吃吧。”
说罢,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消失在南兮的视线。
......
严炔半夜就出门了,南兮听的清楚。
心想,饿的睡不着吧,可这王八蛋,吃独食也不带她?
没辙,闭眼装死,减轻一些饥饿感。
魅惑酒吧一间包房内,三个男人对饮成座。毫无疑问,他们均立足于上流社会,不说穿着,单凭一张脸便可看出。
一人棱角分明,生来一副帝王相;一人满面笑容,眼神却在恍惚中带有一丝凌冽;另外一人却是儒儒而雅,俨然学者的气质。
“每次跟你在一块,我就觉得是玷污了祖国好不容易培养的花朵。”林霍斜着腿,半躺在沙发,说:“你这张脸,特像被我拐进来的中学生。”
“行了啊。”罗嘉良抬了抬眼眸,重重的刘海遮了一大半的眼睛,透过近视眼镜的余角望向一旁的严炔,总觉得今日有点反常。
你说他反常在哪,罗嘉良是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终于想明白了。那张过分阴霾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份明朗,坐在那里也不再只是喝闷酒。
转头看向林霍,问:“他这是中彩票了?”
林霍笑:“你看他像买彩票的人吗?”
罗嘉良点头,很有道理。
林霍眯了眯眼,又说:“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这眼神明显就是坠入情海的模样,铁树一旦开花就跟你我这等凡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什么开花?”罗嘉良一脸懵逼,“开哪门子的花?”
林霍愣,猛然转头,有些迷茫:“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应该知道点什么?”罗嘉良问。
“就是结婚的事。”林霍说。
“谁结婚,你还是我?”
“他!”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严炔,反倒这个局中人却是头也舍不得抬,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他当然不知道,你也是恰巧撞见,没有公布于天下的打算。”
对面两个人同时哑然。
罗嘉良僵硬的转头,忽觉有些晕,连心跳慢了半拍也全然不觉。急于找一个发泄口,努力了半晌发现毫无所用。
严炔是什么人,就连罗嘉良也没把他当正常人去看过。严炔最糟糕的时候糟糕到一种什么程度呢,钻进桌子底谁都哄不出来。
他是那样的胆怯,不信任于任何一个人。
可就这么一个人,他居然会结婚?
“严炔,你把我当什么,酒友?”罗嘉良略带苦涩的问。
他的眼中些许黯然,隐忍许久终是要露出本来的面目,那些细微的表情传达尽数落入林霍的眼中。罗嘉良的这般失态,并不多见,大多时候他像极了一个拯救众生的救世主,至于自己,从没喊过一句救命。
无论他此次表现的多么急切,急切的想要伸出所有贪婪的爪子,依旧未曾能撼动严炔一分一毫,他仍旧是那副世事与我无关的姿态。
罗嘉良突然就笑了,笑的有些凄凉,转头看向林霍,眼眸里似乎闪烁着半点不甘,问:“怎样,我们严大总裁那位娇妻?”
“放心,配他绰绰有余。”林霍思考了半晌又追加道:“肤白貌美还是大长腿,之前还是严氏的一个模特,嗯......名字也好听,叫南兮,没有什么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