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有看见一个穿白衣服还骑马的年轻男人经过吗?”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那个人问话的语气礼貌又平和。
“当然看见了,那个混账刚刚就是从这里骑马跑过去,还把我的菜摊子弄得稀里哗啦,你看看,我昨天磨了一晚上的新鲜豆腐全遭遇了,心疼死我了,干活的手掌现在还麻着呢。”
小王气恼地锤了一下地面,从地上起来,脚踢了踢旁边软绵绵的白布,虽然很烦,但也不能干放着不动,只能叹口气还是拿在半空中甩甩糊在表面的许多豆腐渣,嘴里还忿忿不平地絮絮唠唠着。
“都怪那个前魔教教主,来踢馆就来踢馆嘛,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排场干什么,一点也不知道低调这个词语怎么写,所以他的同伙也都是一个糟糕德性,在这里住的就都得注意,见到他们都必须绕着走,否则就要变成我这么倒霉的倒霉蛋了,嗨,真是气得我都顺不好气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没听到接下来预料的那般附和声,小王猜疑地转过头,对那个刚才还搭着一只在他的肩膀上说:“咋的不说话变哑巴了?你……”下一秒,他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先行一步变成了哑巴。
白到仿佛几乎能够透光的头发,简单的黑色衣服,那双眼睛里的视线不闪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威慑力,不同于一般人的英俊容貌又有着妖冶的特殊魅力,互相矛盾又无比和谐。
沃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啊!他僵硬得后退,内心如同有一大群草泥马在奔跑着咆哮,为什么没有人提醒他前魔教教主会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转过头,惊异地发现所有人全都不见了,空空荡荡就剩下了他和秦时一个人,圆鼓鼓的西红柿寂寞地缓缓滚过去。
难怪会拍他的肩膀,合计着出现就把所有人吓跑,就只有他这个傻瘦条任由对方站在背后听他吐槽各种毛病,真的是应了一句古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娘诶!你儿子这下子是躺定了棺材板啊呜呜呜……他在内心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这位前魔教教主,我能求你大发慈悲给我一个痛快吗?碎尸什么的死法太不体面了啊。
“把手伸出来。”秦时面无表情地说。
呜……结果还是逃不过吗?他啜泣地抹泪,佩服不愧为魔教中人,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看来相当明白,把扭断脖子放在了结局先从断手开始流程,确实更具有暴力美学的艺术氛围啊……屁嘞!结果死到临头,自己这自我安慰的技术还是这么烂哇,啊哭。
看着小王迟迟没有伸出手来,秦时决定亲自行动一把拉过他的手。
嘶!他怕得马上紧闭双眼,整个人动也不敢动像块石头僵硬无比,但预想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手里冰冰凉凉的,他胆怯地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愕然见到手里躺着五锭重重的金元宝,每一锭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似真实。
“我的朋友弄翻了你们的菜摊,这些钱就请拿去分给大伙当做赔礼吧,算是我歉意下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不多,不用放在心上。”说完,秦时就礼貌地转过身,独自一人离开了这条路,徒留他呆呆傻傻地拿着金元宝站在一堆烂菜裂瓜里。
过了一会儿,卖菜的大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听说有疑似前魔教教主和他同伙的两个人在这里短暂出现,本来是不在意的,可是突然想到那个瘦条条的小王因为胆小怕事就溜到这里做生意,刹那大叫不好,赶紧跑过来看看这个头脑简单的笨家伙死了没有。
等到了地方,他停下脚步,惊愕地看到周围一片狼藉,啪嗒一声,支棱起来用作遮阳的白布下的木头折断,掉在他脚旁发出好大一声吓得他差点儿跳到半空中。
抬起头,一个人站在远处,打量着穿衣风格似乎就是那个倒霉催的的笨家伙,跑过去,对方脸上还傻乎乎的发呆着,脑袋被打傻了么?不像啊……
“喂喂,还认得出我是谁吗?”狐疑地下意识低头,“哇擦,什么玩意?怎么这么亮!”
他一下子抓起其中一个,近得都快塞进张大的嘴里,不信邪地咬上一口更震惊了,“……好大好重,这……这真的是金元宝吗?!我的天呐,还有这么多,小王,你究竟是从哪里捡来这么多的?”
“诶不对不对,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等等……我的天呐,该不会这些钱是那个前魔教教主给你的棺材本吧!你难道已经没有多少日子活了吗?”
他愤然于心地说:“太可恶了,那个畜生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能说他的坏话。”小王回过神来不高兴地说,然后娇羞了一脸,仿佛少女怀春让大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可是和光同尘的好人,怎么能是你可以污蔑的了的。”
“哈……?你没发烧吧,居然为那个恶贯满盈的前魔教教主说话,难不成真的被打傻了连讲事情都颠三倒四了?诶呦不得了,再拖下去真要变成傻子,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大夫。”
他抓起小王的手臂,结果对方咋咋呼呼地说:“我没毛病用不着看大夫,还有,不许再说那位大人的坏话,不然我跟你今后没兄弟可做。”
说完就趾高气昂地走了,剩下他一个人呆呆傻傻地站着,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他是错过了亿点点细节吗?
“别走啊小王,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啊,你告诉我呀!”
——
赵元下了马,快步冲进方丈住所的院子里,还没有停下脚步就见到一堆训练有素的侍卫出现在这个地方,手拿刀剑正在与同样手持各类武器的武林侠士们打斗在一起,地上已经躺了不少人。
就连少林寺的方丈也在其中只是出手没有其他人那么狠,留有一方余地并且注意力不集中地左顾右盼着,好像在焦急地等待着救场的人为什么还不出现。
赵元当即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怒斥瞬间把僵硬的空气点起了火,所有人像是被灼伤到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几步,总算是分开出了一大块能够使人大口呼吸的空隙。
赵元从越来越宽阔的空隙中走进去,整个人自带寒冰效果,口气又怒,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他站在两队人马的中间环顾周围的一圈,眼神很冷,比冬季最冷的雪还要来得麻痹体温。
虽然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但赵元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在害怕他,不过是在忌讳他身上的那枚令牌或则说是身后的皇室势力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要赶快拦住郡主不让她做傻事,一旦落下了把柄,朝廷这座靠山一倒,这些人哪会管你到底是卑贱畜生还是皇亲国戚。
这时,一个充满了惊喜的声音响起,“赵元,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快,让秦时把这些分不清黑白是非的混江湖的全部打飞,我要带浮生离开!”
赵元望着从一堆侍卫的身后走了出来的北宫辰,她的头发有点乱,大概是因为刚才混战的关系,几缕掉在了脸颊旁边,但依旧美丽动人好似百花丛中过的翩翩起舞的蝴蝶,那双眸子一眨一眨就像是夜幕的繁星,看着看着叫人不禁有了醉意。
赵元没有直接满口答应而是语气冷肃道:“郡主,请你命令这些侍卫离开这里到少林寺外面去,以及让驸马回到房间。”
北宫辰不能理解地问:“赵元,你为什么要选择和我作对?”
赵元苦口婆心地说:“因为你正在做傻事啊郡主,即便你真的带浮生走了也是根本挽回不了什么的,你听我的话先住手好吗?”
北宫辰疾言怒色道:“你不站在我这边却帮那群无赖说话,赵元,我以为你会永远地忠心于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着的,却没想到,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赵元只能谨小慎微地拿捏着词语,轻声细语地缓缓劝道:“郡主,你先冷静点,我知道你此时此刻的心里不是一般的着急,但……但听我好好说一说行吗?”
北宫辰怒容满面,不打算留给他一星半点的时间,“打从你选择站在那群无赖的身边起,我和你就再没有什么话好讲!”
赵元发现北宫辰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时谁也不相信,什么劝告也听不进去,就跟一块榆木疙瘩似的不成器,他急的头都快疼死了,情况发展到现在简直比淋了一身雨又中途翻船到阴沟里结果吃了一嘴的鱼粪还要来得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