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池身体一僵,打了个冷战,果然顿住了。
原本外袍就脱了,这么一挣扎中衣也散了,露出胸口一片丰盈雪白的肌肤,燕王居高临下自然看到,顿时呼吸一乱,眸色变深。
姚池注意到,赶紧抬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狠狠瞪了他一眼。
燕王勾唇一笑,声音沙哑:“原以为是个柔情似水的,没想到还是个火爆脾气。”
姚池气得不想再说话。
这么一闹,半天过去,时间也不早了。
宫里万寿庆典的宴席差不多要开始。燕王于是准备仍将姚池带回王府,然后再入宫赴宴。
太子也有此意,将李立帆带回去宅子关着然后回宫。
但是姚池和李立帆明白这一分开再见就难了,于是手拉着手,死也不分开,搞得眼泪汪汪,凄凄惨惨。
燕王和太子也不好强行拉开他们,毕竟都是细皮嫩肉的,怕伤着了。
眼看如此,燕王不耐烦道:“既然他们不愿分开,便先把他们安置到一处罢。”
姚池和李立帆闻言,飞快地对视一眼,然后双手握得更紧了。
两个人一起被关,好过被分开关啊!
太子脸色阴沉地看着李立帆与姚池十指交缠,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把他们先关在孤的私宅吧。”
燕王摇头,“不行,你的私宅太松散,还是先带回本王的王府,严加看管。”
太子很不满:“凭什么啊!”
燕王冷笑一声:“燕王府守备更加森严,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两位殿下枉顾两位美人的意见,就把人放在哪里这个问题又吵了一架,最后还是燕王强势霸道,将两个人带回王府,叫人看好了。
准备等宫宴过后再好好查一查他们的身份来历,“母子”到底是真是假。
时候不早了,太子恨恨地看一眼李立帆,很快回宫去了。
燕王也收拾了收拾,准备入宫赴宴。这样的日子,他是要带上府上女眷的,奈何他没有正妃也没有孩子,只好带了梅侧妃入宫。
等他们离开,姚池和李立帆才松开了紧握在一起已经汗水黏腻的手。
姚池倒了杯水喝了,恨恨骂道:“狗男人,我都有儿子了他都不放过我!”
李立帆眼泪汪汪的,“古代太可怕了,我要穿越回现代!QAQ”
姚池气了会儿冷静下来,看了看紧锁的门窗,糟心地抓头发,“不行,得把消息告诉导演他们,看他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我们。”
第33章
夜幕降临, 暑气渐退,宫中万寿庆典正在举行。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空中被烟火炮竹照得绚烂热闹。几乎整座皇宫都张灯结彩,宴会大殿里更是亮如白昼,宫娥忙碌穿梭,山珍海味流水般端上桌, 席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透着奢靡的气息。
当今皇上不过四十来岁,还算壮年, 却因为沉迷修炼长生之术,吃丹药吃坏了身体,如今看起来已经垂垂老矣, 身材干瘦, 因为万寿庆典, 精神倒是还不错。可见修仙也没有修出个超凡脱俗来。
皇上听着地下山呼万岁, 很是高兴,仿佛自己真的修成神仙, 万岁无忧。
早上进宫献礼的人非常多, 礼品收了一箩筐,稍停歇的时候才有空看,燕王送上来的那幅画实在巨大瞩目,皇上便便让人拆开看, 只一眼,便惊喜交加,龙颜大悦,仿佛如画中人一般飘飘欲.仙。
半天的功夫,那幅巨大而震撼的画已经被做成了屏风,这会儿正摆在龙椅旁边显眼的地方,供大家观赏呢!
看见燕王,皇上很是高兴地指着那巨大的画卷问:“燕王终于来了,朕问你,这画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其实皇帝和燕王的关系不错,虽非一母同胞,却因燕王是当时最小的皇弟,与皇位没有争斗之力,也便没有威胁,皇上对他颇为关照,也十分信任,不然后来也不能将十万燕军和边关安定这样的大事交付他手上。
燕王先是恭敬地行了君臣之礼,才把眼神挪到那画上面,画上人物仙风道骨,正在羽化飞升。
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见过那画师,眼眸一转,恭敬道:“是臣在民间寻到的一名画师,名不见经传,皇上若是喜欢,臣改日带他入宫面圣。”
皇上皱眉道:“这样的丹青大家,怎会名不见经传呢,真是埋没人才了!”又急切道:“燕王你明日便带他进宫,朕要重重赏他,再让他多画几幅仙宫图……”
坐在旁边的皇后笑吟吟地插话进来:“看来还是燕王最有心,送礼都送到皇上心坎里了。”
皇上点头,看着旁边的画满意道:“确实是费了心思的,这样的画面,确实是朕心中所想啊。”
燕王答道:“皇上喜欢便好。”
李皇后话锋一转,笑道:“皇上,既然燕王如此费心,咱们也要为他费费心思了。说起来燕王年纪也不小了,膝下尚且空虚,正妃未续,想必皇上也记挂着吧?”
皇上忙着修炼,朝事都少理,哪里还记得燕王后宅的事情,听皇后一提才想起来。于是话题从画师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了。
等皇上在关切燕王子嗣的时候,李皇后和燕王隐晦地对视一眼,四目相交,隐含机锋,皆是心中冷笑。
李皇后知道他想借机往皇上身边安插人手?自然不能让他如意的。
燕王见此嘲讽一笑,再应付了皇上两句,回到一边自己的位置坐下。
那幅画很显眼,许多人都上去观看,皆惊讶不已,啧啧赞叹。听说是燕王献上的,纷纷前去问讯画师,燕王却摇头冷脸以对。只好悻悻而回,私下议论猜测。
丞相陈肃羽在作画方面也颇有建树,忍不住也上前来仔细瞧了瞧,而后惊了一下,发现这画风与时下迥然不同,独树一帜,大胆新颖,一时不由得被惊艳,暗暗点头。又很是惋惜,这样的功力,画什么不好,竟然画这些……
他知道燕王那边没有透露画师,便也没去问,只是仔细观察了角落,发现有一个类似落款的符号,笔画细而连贯,看不清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纳闷。
陈丞相皱着眉头回去坐下了,一时对那画师倒是好奇神往。
与他一起进宫赴宴的长子陈弘和见此,奇怪地问:“父亲,怎么了?那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他还未去看过。
丞相摇摇头,“没什么不对,画得极好。”
丞相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朝他道:“给你的扇子我瞧瞧。”
陈弘和自从两月前得了一个扇子,便宝贝不已,随身携带,上面的字写得狂放不羁,风骨极佳。可惜后来问书童,回去找那字画摊子的书生,都找不到那位先生了。
此时见父亲问起,他忙拿出来。丞相接过,又细细欣赏了一番,却并未见有落款,不由得皱眉叹了口气。
筵席正盛,燕王与皇上聊起了边关的事情。皇后竖着耳朵听了会儿,转头看见太子冷着一张脸坐在下面,谁都不敢上去搭话,不由得一气。
她跟皇上告退,走到了太子身边,皱眉斥责一句:“今天是不是又跑宫外去玩了半天,怎么还这幅脸色!”
太子脸色阴沉阴沉的,对母后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儿臣不高兴。”
皇后道:“怎么不高兴了,谁给你气受了?”
太子想起了李公子那清隽俊秀的面容,哼了一声,不作答。皇后气结。
太子旁边有一身穿海棠色洒金绣蝴蝶图纹的少女,她见此,出声安抚道:“母后莫气,今日是万寿庆典,您稍后再训太子哥哥就是了。”
皇后这才作罢,带着宫娥到了宫妃命妇那边去了。
等皇后走了,贞阳公主转头朝太子道:“太子哥哥,你下次出宫可不可以带上我。”他们从小长大,别人怕太子冷脸,她是不怕的。
太子冷冷瞧她一眼:“你一个女儿家,出宫做什么!”
贞阳公主气道:“女儿家怎么不能出宫了!我天天闷在宫里,无聊死了!”
兄妹俩吵吵嚷嚷的,倒也没人敢上来说什么。
那一边,皇后凤袍凤钗,雍容大气,享受着宫中妃嫔和宫外命妇的奉承,面容威严中透着几分温和,真真是母仪天下。
“燕王似乎喝了不少酒……”皇后不经意似的,往燕王那边看了一眼,叹息着轻声道,“晚上怕是难受。幸好本宫早想到这一层,让御膳房提前熬了醒酒汤。燕王出宫之前喝一碗,回到王府便见效了,晚上也能睡得好些。”说完,皇后朝坐在她左手边的燕王府上的梅侧妃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