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颗巧克力(快穿)(79)

作者:始祖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些却都没见你在我面前提起,我却不能当作没看见。

那些日子,谢谢你披荆斩棘来,辛苦了。

不过那时候我也不好过。

你追求我的事情闹得整个学校沸沸扬扬,我回家后就面临三堂会审,父亲坐在正前方,大哥和二哥分坐两侧,其他的哥哥弟弟都站在他们身后。

这个严肃的阵仗,我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那位到我家里来求资助,一次就是为了你和我的事情。

那些年,西方思潮涌进来,父亲和长兄都是接受过西式教育的,对我一向开明,不逼着我结婚,反倒支持我自由恋爱。

隔壁宅子许家大小姐都谈了两次恋爱,眼看着就要谈婚论嫁了,可这些年也没见着我有什么动静,这回还不容易听了些风吹草动,就急匆匆来问我。

我那个时候已对你有些好感,没藏着掖着,把你的实际情况一一摊开,清清楚楚说了个明白。

听我说完,我的父亲就直言:“女孩子谈恋爱和嫁人,大多是找个比自己好的。”

大哥在一旁补充说明:“你从小玩的好的曲家姑娘,嫁了个小学老师,没过三年就登报离婚了,她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称呼那人为教书匠,嘲讽那人一个月工资还不够她买一盒香油。”

二哥点头应和:“诗词歌赋,焚香玩玉,戏剧和理想,赛马和时装,这些你和他能聊上几句?”

我从小就是一个极其有主意,且一意孤行的人,当时既然已经认定了你,自然没有听了几句话就退缩的道理。

当时我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我的父亲问他:“您不希望我远嫁,这座城里,您挑了好几年,挑出一个家世比我好的好儿郎了吗?”

“曲映秋跟我玩的可不算好,也就是小时候一起学钢琴,九岁时,她嫌累就没再来,此后我们就没见过。”我又回答我大哥:“更何况,我有报社,有自己经营的商行,在铁路公司也有股份,为什么还要花别人的钱?”

最后二哥见我看向他,自觉求饶:“二哥错了,二哥错了还不行吗?”

父亲和长兄管不住我,也不忍心对我用上手段,就这样拖着,谁知道拖着拖着就收到了我的结婚请柬。

我还记得当时父亲的脸色,板着一张脸叫我在母亲牌位前跪下,吓唬我说如果敢嫁过去就要和我断绝父女。

可时我只是叫了一声父亲,他就软了态度,缓了神色,无奈叹气:“你母亲走时叫我给你找个好人家,现在你嫁过去,我怎么对得起她?”

“可是父亲,那是你对母亲的承诺。”我记得我当时这样回答我的父亲:“不是我对母亲的承诺,也不该由我来偿还。”

父亲擦拭母亲的牌位,转过身去不让我看见他红了的眼眶。他一向不太爱在孩子面前哭,也不喜欢看见我们哭。

“要是过的不顺心了,你就回来,我们再给你找个好的。”

这是出嫁那天我父亲对我的叮嘱,我记了一辈子,也感恩了一辈子。

将来等孙女出嫁的时候,我要把这句话说给她听。

为孩子谋今后,总是会忍不住往最坏的情况想,想必是见多了悲欢离合于世事无常的缘故。

如果孙女遇上良人是最好,要是没有遇上像他爷爷这样好的,也能让她在今后的婚姻里不至于失了底气。

说到良人这件事,我就想到结婚后第二天你也没打声招呼,直接就收拾行李消失了三年。

要不是你留了封信,我也信你,就差点报警了。

回门的时候我一个人去的,把我父亲气的够呛,念叨着打断你的狗腿。

就算是后来你回来了,他也气不过。有几年年节时吃团圆饭,父亲都借口不舒服没来,为的就是这事。

后来也不知怎的,他对你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你们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融洽了不少。

我当时和你刚结婚,觉得婚姻中应该给彼此尊重和自由,怕这一问,就把握不好分寸,所以话到嘴边就咽下了。

不过时隔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解释。这都老了老了要入土了,我可不想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去过下辈子。

今天既然说到这了,那你回信的时候要不要说一下你这三年都去哪了?

如果不想,或者是不愿意也没事,沉默或者不回答,我都能理解。

或许带着疑问去下辈子还能记着你,遇见你。

但你要是开口说了缘由,我希望你不要撒谎,对婚姻的真诚,不要毁在这件小事上。

我正给你写信,抬起头时看见月亮已经爬上了高高天幕,圆圆的,像是汤圆,又像是芝麻团和月饼。

也是凑巧,不知道那儿的桂花开了,香气淡淡的,还不是很浓郁,若有若无。

想着你那边的桂花还没开,就想着给你折一枝,随这封信给你寄过去。

可打着手电筒寻了许久,都没看见桂花树的影子,我就想着天亮的时候再去找找。

可等我向村民打听村里有没有桂花树的时,每个人都摇头说村里没有。

难道是做了个梦?还是年老了,糊涂了?可我要是做了个梦,怎么信上的字也和梦里一模一样?

为了这事,我想了一天,把给你寄信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等孩子们下课,我站在办公室往楼下看,正好看见高高围墙挡住的一颗矮矮的树,绿叶间有些星星点点的淡黄色。

花不多,我摘了一些,放在信封里,和信一起寄给你。

虽然晚了一日,但能同时闻见同一棵树的桂花香,也就算是我们在一起看过了花开。

苏白

农历六月十六日写于桂花树下

第70章 第六个故事

亲爱的苏小姐:

打开信封时,里面掉出几颗干掉的枯黄花瓣,也闻到信纸上的桂花香,我知晓那是你想和我分享的。

说来也是凑巧,院子里那颗桂花这几天也开了,可昨夜一夜风雨,刚开的花细细碎碎落了一地。

我还正在可惜,你就给我送来了,倒也算得上是慰藉。

只是你要快些回来,院子里一窝老鼠都快变成两窝了。

那时候不跟你说我那三年的去向,一方面是因为怕说了给你带来危险,另一方面是因为要保密,我也的确是不能说。

但战争结束都十几年了,也没有什么可说不可说的了。

只是你知道我这人一向记性不好,你要是不说不问,我还真想不起来要跟你来解释这事,这是我的过错。

窝毕业的时候成绩还算不错,就在老师的引荐下去见了赵局,也就顺利在局里谋了份工作。

工作还算体面,赚的钱也不算少,我也就有了底气能照顾你,于是拿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就跟你求婚。

可谁料到,结婚当晚,赵局上门祝贺,顺便还把新郎官带走了。

我被蒙着眼睛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正踌躇不安的时候,赵局出现了,递给我一些资料,话语间一会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会又是威逼利诱。

看眼色我还是会的,当时就明白,这任务是我不想接也得接。

于是,签了协议,我就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去了北方,刚下火车就被人接到一个院子里。

院子小小的,我现在还记得院中有棵高高的银杏树,大大的树冠将院子遮得严严实实。我每天都能听见外面卖煎饼果子的叫喊声。

和我一起待在院子里的还有两位先生,荆先生和吕先生,他们算是我老师的老师,也就是我的师祖,那段时间我跟着他们学到了很多。

考虑到两位先生年纪都大了,一些实地勘测的活一般是我出去,也都有人跟着保护。除开这些时间,大多数时间都在院子里待着,画些工程图之类的。除了经常熬夜和偶尔拉响的警报声,倒没有什么生命安全。

第二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飞机在头顶轰鸣而过,整个城市顷刻间变成人间炼狱,吕先生当时重病在身,在撤离的时候没熬过去。

年少时,我多少次从死亡边缘走过,我以为不怕死。更可况,就算是死了,我这也算是为国家而死,死的倒也算是堂堂正正。

可当我亲眼目睹了生命的消逝,我却开始敬畏死亡,

那个时候我有了你,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你?你是否会找到另一个如我一般疼惜你的人?你在往后的日子里还会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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