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寒门子弟看他,就想看嫉恶如仇的英雄,在场有钱人家的学生,也都没一个站出来的反驳的。
没办法,学霸是学校老师的命根子,谁敢碰?
并且,顾淮知在外面办的事儿也都太绝了,谁知道人家学霸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眼看着他走开,忽然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同学!”
学霸回头,连眼前的人都没看清,一保温杯热水就劈头盖脸的泼过来。
“啊——”
伴随着他的惨叫,周樱凶巴巴地指着他,“让你胡说八道,我顾爸爸修学校,办慈善基金,就连你站的这块地,也是他出钱修的,你凭什么骂他?”
他的话,她一字不差地听见了。
“樱樱!”林薇侬见她还要去打人,赶紧上去拦住她。
这一个小姑娘,怎么打得过男生?
“顾家就每一个好东西,我打死你!”班长脸被水烫的满脸通红,瞬间失去了理智,不顾同学的阻拦,就要去打周樱。
就算是一班的同学,也没见过班长有这么疯狂的时候。
那可是顾家的大小姐!
“闹什么?”
班主任来了,她一身白色连衣裙,精心化了妆,狠狠瞪了周樱一眼,让人把学霸送去医务室,又拎着周樱,把人拎到了教导室。
“周樱,你本事挺大啊,还敢动手打人,靠墙站着去!”
班主任嘴上厉害,心里高兴的很。
孩子上课玩儿手机,这会儿又动手伤人,顾先生来时,可有大把的话题聊了。
顾淮知本来六点有个会,接到学校电话,提前一小时去了学校。
周樱看他脸色阴冷,透着暴戾,像要把她吃了,顿时委屈的不行,却又不敢解释,只能可怜巴巴地低头抠手指。
“顾先生,孩子高三很重要,周樱上课玩儿手机,罚她跑步,还动手伤了一班的班长,这种行为太恶劣了,您看,她现在还不知悔改!”
班主任热络地让座倒茶,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数落。
顾淮知行事狠快,冷血无情,对老师的殷勤视而不见,直接道:“老师,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教育。”
“啊。”
班主任傻眼了,赶紧转变口风:“其实孩子叛逆期也正常,我们老师和家长还要好好沟通,一起教育。”
“会沟通的,再见。”
顾淮知又看了周樱一眼,往外走。
周樱赶紧跟上。
班主任悔得想扇脸,早知道就慢慢聊会儿,再说周樱的事儿,也不至于这么快把人气走。
回到家,周樱果不其然的被关了禁闭。
禁闭室是顾家院子里的一处阁楼上,地方很偏,据说里面吊死过人。
周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关在这里。
她拍着门,“淮知哥哥,你听我解释嘛,这件事根本不是我的错,是那个班长太让人讨厌了!他说……”
好烦,她想解释,却不想让淮知哥哥听见那种恶心的话。
而顾淮知早已经走了。
一进客厅,就听虞晚归埋怨,“臭小子,你明知道樱樱怕黑,还把她关她,你要不喜欢她,我就把她给林忆白了!”
“妈!”顾淮知喉头一紧,闭眼冷静后,不耐烦道:“都是你们把她给惯得,她在学校打架伤人你知道么?你们要喜欢管,我就再也不管了。”
虞晚归张张嘴,又深深叹气,想偷偷给周樱送点吃的和被子,可看儿子着脸色吧,要真送了,估计又要发脾气。
“看外面天像要下雨,阁楼本来就阴冷……不过你说得对,樱樱那孩子是被惯得狠了,刘妈,今天你们谁都不要往阁楼送东西,非要她长长记性,病一次,就知道轻重了!”
顾淮知看看外面天色,阴沉沉的,好像是要下雨了。
他欲言又止,而身边早已没了虞晚归的身影。
虞晚归此时在厨房里,拉着刘妈往保温盒里装饭。
“把这个汤多盛点,阁楼里冷,可怜樱樱这孩子遇上淮知这种不会疼人的,唉!”
刘妈附和着点头,俩人大包小包的去了阁楼,门一打开,周樱就扑到了虞晚归怀里。
“顾妈妈,我不是故意打人的,是那个人嘴巴太坏了,我没忍住……”
“哎!樱樱呀,他嘴巴再坏,你是女孩子,想动手也不能自己动手的呀,你淮知哥哥很生气,这些东西你偷偷的用,不要被发现了。”
虞晚归眼神里有担忧,更有失望,周樱知道,顾妈妈也在怪她动手伤人。
她只是不想让人说亲人的坏话嘛。
仍旧没有跟虞晚归解释,她乖巧点头:“妈妈我知道了。”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能说。
虞晚归走后,天色也一点点暗下来。
黑漆漆的房间,漏风的窗户,还有摇动的树枝,周樱汗毛倒竖,躲在床上瑟瑟发抖。
轰隆隆,又打雷了。
周樱吓得直接蒙住头,可看不见的危险,更令人恐惧。
什么吊死鬼啦,水鬼啦,贞子……这些影像不停冒出来,“啊——”
完了,她要被吓死了。
雨哗啦啦的下。
外面电闪雷鸣,顾淮知在书房里看文件,大概是雷声太吵,他烦躁地抬头看了眼窗外。
一辆车停在顾家门口,林薇侬冒雨而来,直接去了顾淮知书房门口。
“淮知哥?”
顾淮知听出是林薇侬的音声,开门,直截了当地道:“如果是给周樱求情的,就回去吧。”
他冷漠又决然的转身,坐下继续看文件。
林薇侬是学校公认的校花,也是才女,气质超然,仙儿的不食人间烟火。
她挑眉,淡然笑笑,跟着进了书房,翩翩坐在他对面:“求情谈不上,她那个性格啊,活该被关。”
顾淮知感到意外,抬起眸子,打量着林薇侬,“有别的事?”
“就是想淮知哥看点东西。”
林薇侬拿出一叠资料,摊开在桌子上,“这是精神病院的病例资料,今年,因为精神紧张,或受到被吓被吓成精神病的,是一百二十七例。”
资料上有照片,有真实姓名,字迹潦草,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顾淮知身体往后靠:“所以?”
“还有这个。”
她又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给顾淮知看。
视频上出现一中的操场,周樱在奋力的跑步。
小小的身影像是累极了,却仍旧坚持着往前跑。
“奸商的女儿,有什么好心疼的……顾淮知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这是当时在学校操场,围观同学偷拍的。
顾淮知眯眸,脸上顿时变得格外阴沉可怕。
先来给他看每年被吓成精神病的案例,又放打人事件的现场视频,林家小姑娘摆明了要告诉他,是他误会了周樱。
“外面雨大,我让管家送你回去。”
林薇侬一脸懵,她急道:“我不能见樱樱么?”
“不能,她没认识到自己错到哪儿之前,你见不到她。”顾淮知直接拒绝,并叫来管家,直接了当的送客。
林薇侬向来冰雪聪明,大概明白顾淮知的意思。
就是事出有因,周樱打人是事实,错了,就要受罚。
真是……赏罚分明,冷心冷血啊。
林家的汽车离开后,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上了阁楼。
皮鞋踏出些微声响,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因为没人住,屋顶漏水。
啪嗒,啪嗒。
听得人头皮发麻。
男人脸色愈发阴沉,这地方,架上摄影机,都能直接拍恐怖片了。
他加快脚步,像赶着去救火一样。
走廊很长,男人走到尽头的阁楼门口,忽然停了下来。
里面有人唱歌。
“不需要糖和玫瑰……”
调子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声音低哑扭曲,配合着有闹鬼传说的阁楼,男人听了片刻,脸色一变,砰的一下把门踹开。
屋里正在蒙着被单,瑟瑟发抖唱歌的周樱心剧烈揪了一下,呆呆地看和站在门口的林忆白四目相对。
“呵!”
“笑什么笑,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你怎么忽然来啦?”
周樱按着差点从喉咙跳出来的心脏,都快哭出来了。
“吓人?”林忆白慢悠悠地走进屋子,“你这歌儿唱的鬼都不敢来,还怕什么?走吧,本少爷救你出去。”
刚才在门口听见鬼叫,他还以为顾淮知丧心病狂的,把人关禁闭不够,还要放吓人的音乐吓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