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又问:“以前是何人居住?”
韩瑞龙道:“小人不知。”
包拯听罢,叫将韩瑞龙再收监回去。
这里公孙策并白玉堂早已回来,听了过程,白玉堂凛然道:“不如我去寻访寻访,也可能有些线索。”
包拯点头同意。
公孙策道:“天快黑了,不如等到天黑。”又看白玉堂满身绫罗白衣,接着道:“乔装一般,再去寻访不迟。”
玉堂听了,道:“也是,但需个人帮我,就小程吧。”说着看向程月兰。
程月兰才要拒绝,公孙策忙道:“就这样吧。”
……
眼见天黑了,白玉堂兴冲冲地来找程月兰,一进门看到展昭在她房里,登时冷下脸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可有任务在身呢!”
展昭刚要回话,程月兰道:“是我叫展大哥来帮忙出主意的,这乔装打扮我还真是没做过,总要大家出出主意。”
说着便叫玉堂脱去外衫,程月兰从桌上拿了个锅烟子,往他秀美的脸上一抹,身上手上也都抹了。
展昭又拿出一顶半零不落的开花儿的帽子,给玉堂戴上,又拿上一片搭拉的破外衣,给他穿上。
最后程月兰又拿出一个黄瓷瓦罐,一根打狗棒,叫他拿稳。一时便把我们倜傥风流的锦毛鼠白玉堂打扮成了叫花子似的。
白玉堂往镜中一照,大叫一声:“我风流倜傥的白玉堂竟成了这副模样?”
“这可是有任务的,我和展大哥找了好久才弄来的。”程月兰轻笑着说。
“算了,算了,看在你面子上我就舍身一次也无妨。”玉堂假装大度地说。
临去时,白玉堂向展昭道:“小程你先帮我照看会儿。”
说完也不顾程月兰的瞪视,回身上瓦。
“白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展昭有些疑惑。
“别理他,他自从上次被毒王使了毒以后就不清醒了。”程月兰冷冷道。
展昭也不再追究,道:“我还是跟去看看吧。”
程月兰道:“展大哥凡事小心。”
展昭点点头,便一提轻功,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程月兰一人望着黑夜发呆。
叫花子夜遇仙女 小偷儿引出案底
且说白玉堂翻墙越瓦,左手提着破罐,右手拿着棒子,未到韩书生家里,只觉得脚底生疼。
翻起鞋来一看,原来走得匆忙,竟给钉子穿破了。
白玉堂只得来到路边,慢慢将钉子拔出。才要再把鞋子穿上,只听“叮铃铃”几声,一定碎银子落入他身旁的破罐儿子里。
他人一呆,才想起自己这身行头恐怕真被人当成了叫花子。可这给的也太多了吧,少说也有半两了。
白玉堂盯着银子,竟有几分高兴,看来自己果然魅力非凡,连做了乞丐都不同寻常。
他抬起头,想谢谢施舍银子的人,毕竟在这大黑天里,出手如此阔绰,有如此的怜悯之心,他白玉堂还是知恩的。
只是,当他看到面前的人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要集合天地间多少精华,才能汇合成眼前的女子。杨柳腰身,细而不妖;清瘦脸庞,我见犹怜;远山如眉,桃花似面;淡淡一双秀目,满怀忧伤;轻轻一点红唇,引人遐想。尤其是在这月光之下,周围一片静静,更显得她似仙子下凡,毫不真切。
白玉堂只这样呆呆地看着她,一时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那女子见了,不由得一笑,道:“这么晚了,赶快回家去吧。”那双氤氲的眼也随着闪了闪。
白玉堂只觉得她这一笑真可以使天下风景尽失颜色,一时真希望自己就是个乞丐,于是道:“敢问小姐,这么晚了,你又为什么还在外面?多不安全。”
女子一怔,双目暗垂,叹息道:“没想到你一介乞丐,竟这样礼貌,比起那些所谓的官侯公子、风流雅士不知优秀多少。”说着看看天上,只见漫天星斗,道:“是很晚了,该回去了。”轻轻一转身,袜不沾尘地向大街方向走去。
白玉堂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似乎怀疑这是不是在梦中,可手中的银子犹在。
“白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展昭找了一圈,没想到他竟在街角坐着,真像是在乞讨。
“臭猫,你看到刚才那个女子了么?”白玉堂还沉浸在回忆中。
“女子?什么女子?这么晚,除了青楼里的姑娘,还会有什么女子在这街上闲逛?”展昭看着白玉堂,一脸疑惑。
玉堂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展昭摇摇头。
也是机缘巧合,两人正大眼对小眼,突然后面墙上有个人影一晃,像是跳了下去。
两人对看一眼,展昭飞似的跟了过去。白玉堂随手拾起刚才的那定碎银子,好好地放入内衫袋里,才跟了过去。
展昭这边一看,果然有个人伏在那里,不由分说便上前伸手按住。
只听那人“啊呀”一声。
白玉堂跟了上来,狠狠道:“你嚷我就掐死你。”
那人道:“我不嚷,我不嚷。求爷爷饶命。”
玉堂道:“你叫什么名字?深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偷的什么东西?快说!”
只听那人道:“我叫叶阡儿,家有八十岁老母。因无养赡,我是头次干呀。大侠饶命!”
展昭道:“你真的什么也没偷?”
白玉堂也不等他回答,就细细搜查起来。
只见地下露着白绢条儿。白玉堂用力一拉,原来土是松的,越来越长,猛力一抖,见是一双小小金莲。
他吃了一惊,又将那腿攥住,尽力一掀,竟是一个无头的女尸。
展昭见了,道:“真行啊!你杀了人还敢糊弄。开封府进来发现一无尸女头,我们特来暗访此事。你为什么杀她,还不快招来!”
叶阡儿闻说,吓得胆裂魂飞,口中哀告道:“大侠!大侠!小人作贼情实,并没有杀人。”
白玉堂听了,道:“谁管你,先把你捆回去再说!”说着就拿白绢条子绑上,又怕他叫嚷,将白绢条子撕下一块,将他口中塞满,然后与展昭两人往开封府赶去。
第二日,两人回了包大人,包拯和公孙策对望一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包拯命立刻升堂,带上叶阡儿当面松绑。
包拯惊堂木一敲,问道:“你叫何名?为何杀人?讲。”
叶阡儿回道:“小人名叫叶阡儿,家有老母,只因穷苦难当,方才做贼。不想头一次就被人拿住。求老爷饶命。”
包拯道:“你做贼已属不法,为何又去杀人?”
叶阡儿道:“小人做贼是真,并未杀人。”
包拯和公孙策一使眼色,将惊堂木一拍:“好个刁恶奴才!束手问你,断不肯招。左右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叶阡儿不由着急道:“我叶阡儿怎么这么时运不顺,上次是哪么着,这次又这么着,真是冤枉哉!”
程月兰一旁听了,心中有了计划,暗暗一笑。
只听包拯问道:“上次是那么着?快讲!”
叶阡儿自知失言,便不言语。
公孙策见了,道:“你还想要受体罚么?”
叶阡儿着急道:“老爷不要动怒。我说,我说!只因太守生日之时,小人便去张罗,为的是讨好儿。事完之后,得些赏钱或吃食。谁知他家管家白安,比太守更小气刻薄,事完之后,不但没有赏钱,连杂烩菜也没给我一点。因此小人一气,晚上便偷他去了。”
程月兰知道这人油滑,要给点厉害才说真话,便轻轻一笑,对着展昭小声说道:“展大哥,这人真是奇怪,方才说是头次做贼,如今看来是第二十次也不过分了。”
她声音虽小,貌似两人间的悄悄话,却正好可以让堂上之人听得明白。
叶阡儿一急,道:“偷太守真是头一次。”
“展大哥,你看着吧,他肯定还有别的头一次呢。”程月兰冷冷瞪向叶阡儿,轻轻说道,引得展昭心里暗笑。
包拯道:“偷了什么?讲。”
叶阡儿道:“他家道路小人是认得的,就从大门溜进去,往东屋内隐藏,悄悄地开柜子,一摸摸着木匣子,甚是沉重,便携出越墙回家。见上面有锁,旁边挂着钥匙,小人乐得不行。打开一看,天哪!里面竟是个人头!而这次又遇着这个死尸,故此小人说,‘上次是那么着,这次是这么着。’这不是小人时运不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