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们谁敢挡着本宫,本宫就送他去见阎王。”萧兰道。
侍卫愤愤,但旁边的人扯了扯他,示意他退一步算了,天家子弟,他们惹不起。
萧兰满意的看着他们让开,嘲讽又轻蔑的睨了眼之前拦她的侍卫。
萧兰顺利走进府里,在见到龙奕之时,刁蛮高傲消失了,转而化为温柔娇俏。
“奕之哥哥,我来看你了”
“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不给你吃饭啊,你身形都瘦了。”
龙奕之将萧兰的关心和心疼全看在眼里,做出一副深受感动,又颓废的模样,道:“谢公主关心,臣还好,只是困拘于一隅,不得自由,有些不习惯罢了。”
萧兰听了很难受,愧疚的道:“我一直在求父皇,但是…”
龙奕之哀叹一声,“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要臣死了。”
萧兰一顿,“不可能”
“有我在,谁都不能杀你,父皇也不行。”
“公主,如今南安已不在,臣没有了利用价值,再加上皇太女给南安的叛乱罪名,臣一个叛臣贼子,皇上不会容忍臣活着的。”
萧兰惶然,痛恨又厌恶的道:“萧云,都是她。”
龙奕之道:“公主,你见过臣了,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萧兰握住他的手,坚定的道,“我放你走,你逃回南安,或者,其他人找不到的地方。”
龙奕之拂去她的手,笑着道:“天下虽大,却无不是王土,臣能逃到哪去,再说,怎么办?我舍不得公主呢。”
萧兰木楞楞的望着他,一颗焦躁的心陡然烂漫盛开,“你,舍不得我”
“嗯”龙奕之承认,嘴畔的笑似是而非,这么有用的棋子,他怎么舍得放弃呢!
………
翊坤宫,柏春将新收到的消息禀告给娘娘,“哦,没想到啊,萧兰为了那人竟也能做到这个地步。”,柳奚见转动腕上的金丝镯子,笑了,道:“索性,本宫帮她一把。”
三日后
萧顾在乾坤宫正要就寝,萧兰突然带人闯了进来。
“云倾?!”望着突如其来的人们,萧顾明显感觉到了不对,还有,外面怎么如此安静,“云倾,你想干什么?”
萧兰拿出拟订好的圣旨,定定地直视萧顾,道:“兰儿想请父皇传位于儿臣,签下这份诏书。”
“你,大胆,居然敢逼宫。”萧顾喘着气,指着她,是真真被气到了。
萧兰冷笑道:“父皇不是宠爱我么,怎么,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
萧顾:“胡闹,云倾,朕念在你母亲的份上,只要你现在退出去,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父皇,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我的母亲,就更该将皇位传给我。”萧兰道。
萧顾摇摇头,道:“有多大的野心,也要有相应的能力来配,即使朕传位于你,没有那个能力守,你也坐不长久,反而会难以善终。”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守不住,自有人帮我守。”
萧顾抬头,“你是说龙奕之?”
“哈哈”萧顾嘲笑道:“可笑,他不过是把你当做垫脚石,利用你往上爬。”
“那又怎样,我乐意,在我最不堪的时候,只有他不鄙夷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而父皇你呢,那时毫不犹豫的要我去和亲,过去十几年对我都是漠视。奕之哥哥是这世上唯一令我感到温暖的人,就算他想要当皇帝,我也愿意让给他。”
萧顾心中有愧,听到她痛诉自己,亦是后悔难当,“朕,的确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所以朕尽力去补偿你,给你独一无二的宠爱,甚至朕还想过封你为王,让你的后半生富贵自在无忧。”
萧兰却不为所动,道: “父皇,你说这么多是想拖延时间吧,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李将军今夜病了,恰好不当值,现在宫里全是京都营的人,没人能护驾。”
这时,京都营统领汪全走了进来,对萧兰道:“公主,宫里的人都基本控制了,只皇后那里还没有人来报。”
“嗯,你做得很好”萧兰满意的点头,母后不过一后宫女子,想来翻不出浪,于是逼迫萧顾道:“父皇,快下旨吧。”
萧顾睨了眼诏书,道: “朕不”
萧兰:“父皇,我再问你一遍,这诏书,你签还是不签。”
萧顾: “朕不签。”
“好”,萧兰怒极反笑,拍拍手掌,一个人呈上来一碗汤药,乌黑的药汁,散发不详的气息。
“这碗药不会要了父皇的命,只是,您大概会很痛苦,父皇要不好好想想,签了,就不用喝了。”萧兰柔声威胁着。
萧顾眼中满是心痛和不可置信:“云倾,朕是你父皇。”
“我过去十几年的日子里从未体会到所谓的父亲,偏偏在我绝望后你给了,你这个父皇当的可笑”,萧兰狠辣地对人道:“给他喂下去”
☆、心软
“放肆,你们谁敢”萧顾怒极,然而无人听他的,强硬地将药灌进了他口中,萧顾挣扎之下一些药顺着嘴角流出,整洁的龙袍污渍了大片,却仍有些药被迫吞咽进肚。
萧顾蜷缩着身子,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强忍不发出痛苦的哼唧,尽管他极力维持帝王的威仪,豆大的汗珠流下,亦不免几分狼狈,这种时候,萧顾还有闲情自嘲,这样的遭遇,他大约也是难得一遇了。
柳奚见到时,恰好看见这一幕,当即心神一震,不顾规矩体统扑到萧顾身旁,“陛下!”望着他的脸,欲碰又不敢触碰。
“皇后,朕没事”萧顾强撑着道。
衣服上药的味道飘入,柳奚见闻到了,居然是“碎骨散!”,顿时双目如淬火寒冰,直射萧兰,“你竟敢对陛下下碎骨散”
萧顾兀的抬头凝视了她一眼。
萧兰微讶,道:“母后好见识,这碎骨散还是我向大理寺讨要的,据说那些犯人最畏惧了,多嘴硬的人,一碗药下去也肯说了,不知道父皇能撑多久?”
柳奚见神色越发冰冷,“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皇,一国之君,你怎敢拿对犯人的那套侮辱他!”
萧兰笑了笑,轻慢的道:“母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总之,要我交出解药除非父皇签了传位诏书,否则,父皇就多吃几次苦头吧,反正以碎骨散的毒性,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人。”
“你”
萧顾止住她,磕碰道:“兰儿,回头是岸,朕,朕会原谅你。”
萧兰不屑道: “父皇还是一直疼着罢”言落,甩袖而去。
萧兰走后,萧顾突然卸了力,蜷缩在地上,忍着骨头一点点碎裂的痛苦,柳奚见擦拭着他额头上的冷汗,凝视着丈夫脆弱不堪的样子,双眸一时冰冷,又一时颤抖。
第二日,早朝。
众臣跪拜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起身后看到皇座上的萧兰,犹如在他们中扔了一个地雷,纷纷炸开。
蒋琪指着萧兰,“你,你,你”个半天也没蹦出个话来,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温昀庭严肃着脸,站出来道:“云倾公主,你为何会坐在这里,皇上呢?”
萧兰面带笑意的欣赏完底下人的脸色,漫不经心的道:“父皇病了,命本宫暂理朝政。”
温昀庭继续道:“那敢问公主,圣旨何在?”
萧兰:“父皇亲述口令,温大人要违抗圣意?”
“微臣不敢”温昀庭垂头,“只是,朝政之事向来由皇上处理,即便皇上有恙,按理也该由皇太女暂领此职,公主似乎逾据了。”
“温大人所言极是,公主只凭一道口令,实难让人信服。”蒋相道。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附和。
萧兰狠狠拍了下桌子,殿上倏然冒出一群人,将臣子们团团围住,看到官员脸上的惊骇,萧兰不无得意的道:“父皇病了,萧云远在幽州,如今,本宫愿意站出来稳固江山,你们若是识趣,自当知道以后该效忠谁。”
“公主这是何意,要逼宫造反吗?”温老尚书穆然道。
萧兰不耐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众人顿时目目相觑。
“对了,本宫今日还有一事要宣布。”
“龙丞相请进来”萧兰温声道。
龙丞相?朝中何时多出一个丞相。
温昀庭已有猜测,随众人目光望去,果然,龙奕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