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球后,“我要开始投咯!”
我认真地盯着前面的身影看。
嗯?右手正好挡住了左手,迈步转身的时候,左手又完全背到了身后,然后快速投出。
除了位移,还有特殊的投球姿势吗!难怪那么多人都没打好。
“先是number1,旋转数高、会向上飘的超速直球。”number,还是1吗?等等,他可以控制自己球的旋转数吗,这更让我好奇了,这样奇怪的球有多少个呢?
“啪!”第一次接,就接得这么好吗,奥村君的接球能力是不是提高了,哈哈哈,他可得好好感谢我啊。
“下一个number2,”御幸学长插着腰站在后面,“以内飘球的旋转方式下沉的二缝线。”泽村学长的二缝线吗。下沉的方式和我稍微不太一样呢。
“还能再投一会吗?泽村。”“奥村也是”
“我倒是没关系。”
“拜托了……”
“那就继续了,number7”“卡特球改。”
“集中精神哦,奥村,接下来的难度会倍增了。”
泽村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抬手,迈步,挥臂。小球笔直地向本垒飞来,然后,“嗯?!”我忍不住出了声,眼睛一瞬间瞪大了。旁边的御幸学长瞟了我一眼。小球到本垒处瞬间几乎成直角横向切了过去。奥村快速移动手套,球还是擦过手套,飞进拦网。
这是卡特球吗?我可没见哪个卡特球变化幅度是成直角的!我兴奋地盯着泽村,我错了,要是他后面的球都有这样的变化速度和幅度,那么作为投手的资质,泽村可比降谷高多了,我也是远不及他的。
毕竟像我们这样的速球手,别说大联盟了,日职都有不少,虽说实力有高有低,但说穿了都是那几个套路,我们只能不停地加强控球、提高旋转数,要是想着单纯通过球速来压制打者,早就被打蒙了。
没想过竟然还有这么有意思的投手,我真是幸运!他现在才十七岁吧,球速多半还会继续涨。接下来就是要能控制好那些球,再加强控球。
而且他的变化球都是直球系的吧,不知道那些幅度大的变化球他投出来是什么样的,啊~真是对他的未来很好奇啊。
之后,还是御幸学长接过了奥村的位置,奥村一脸阴沉地瞪着御幸的背影。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小狼崽,你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啊~现在想超过这位学长是不可能了,不过我看好你哦—
御幸传球的间隙里看了我们一眼,‘哎呀~这个学弟还在等着我呢,哈哈哈,有意思。’
‘不过…… ……这位尾田学弟意外的是很和善的个性啊。他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不太能融入群体,看起来有点孤僻的样子,看来应该是他自己不太想和别人交流。这个性格可不太好,嘛,反正也和我没多大关系就是了,毕竟夏季结束我就要离队了,这个麻烦就交给下一个队长吧~’
他蹲了回去,突然露出有点狡猾但看起来傻兮兮的笑容。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傻笑?这个学长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第8章 大叔的迷茫
几天后的上午天气很好,灿烂的阳光照射在人的身上甚至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理应喧闹的看台上现在倒是少有的安静,尤其是三垒侧的看台上,恐怖的安静蔓延。我的脸色很凝重,毕竟不管是谁,看见自己这边的投手自爆,都实在是很难平静。
“这就是那个怪物投手吗,除了球速之外,根本什么都不行嘛。”旁边的一个大叔翘着脚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
“喂喂!你别说啦,青道的人都看过来了。”他旁边的人劝着。
“本来就是嘛!早知道这么没意思,我就不来了!”他还刻意更大声地说。
我们瞪了他一会,却实在说不出话来,狠狠地转过头。
气死我了,我咬了咬牙。其实,降谷学长这些天状态都不好,可能变成现在这样,还是有想过的,说实话,能拖到现在才爆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半个小时前
降谷学长的开局状态很不好,第一局就是二出局满垒,还好靠着东条学长的守备无失分度过了。
暴走的变化球,几乎都往中间投的直球,有一个滑球基本就是爆投了,也亏御幸学长这样都接下来了,这么夸张的失投,这可不是一句开局控球不稳能解释的了。要是下一局还是这样,虽然是有点伤,但是也只能换投了。
接下来的三局,虽然情况依然不好,但是野手都帮忙压制下来了。
这样确实很难判断换投的时机呢。
“小凑前辈的守备真棒啊!”
“降谷前辈还没进入状态啊。”
“之后一定会渐入佳境的!”
…… ……
周围的人还是笑嘻嘻地交谈,只有少数几个人露出有些严肃的表情。
‘降谷前辈不过现在变化球还是控制不好,光靠直球很难挡住另一个名门的打线啊。第五局或是第六局就可能是一个难关啊。’奥村面无表情地盯着球场。
啊,糟了,对面那个投手找到手感了,虽然有些夸张,但那个滑球一旦进入状态,可以算得上是职业水平的了。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是那个滑球我们这边能打好的几率几乎为零啊,这种时候只能果断放弃了。
边上的一个红头发的新生对着旁边的浅田说:“要投出那样的球需要勇气啊。”
‘由于斜向下的幅度很大,出手的时候几乎就是冲着右打者去的,万一失投了,肯定就是一个触身球,三高的王牌也不简单啊。’
到现在五局下半二出局无人上垒,可是一个四坏打破了僵持已久的局面。开始丢了三分的时候,大家还都能保持乐观的态度。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内心多了一丝烦躁,这种吊着一口气的局面真是很让人提心吊胆啊。
可是随着打者一个个上垒,大家脸色慢慢变得有些难看。
我忍不住问了一下坐在前面的一个学长,“泽村学长是受伤了吗?为什么不换他上场?”
他勉强笑了一下,“没事的,监督可能只是觉得降谷能自己调整过来吧。”
“又打出去!第四分!”
打线从七棒回到了清垒打者,漫长的最后一个出局数。
等失分到了第五分的时候,看台上已经没有人说话。
“又是一个四坏,满垒!”
自己调整,
自己调整。
能自己调整个鬼,“切!”我有点没忍住自己的情绪。
在这种比赛,这个局面,那个墨镜大哥不怕他得yips吗?
突然想起了一些片段…… ……
我闭上了眼,然后又低下了头,之后再没有抬起来过。
这就是日本高中棒球吗,
这就是王牌投手的意义吗,
哪怕是遇上危险的局面,也只能自己投下去,
哪怕是对上自己很难抵御的敌人,也没人能和你分担。
但哪怕自己状态不好,下一局还会让你继续投下去,
哪怕害球队输球了,队友也不会指责你。
背负着,但也独享着所有人的信任。
真是有些羡慕啊…… ……
好久没想起来以前的事了,那个好像是刚进大联盟的时候吧。
…… ……
“他最近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投得好好的吗,现在投球完全失控了嘛。”
“是啊,状态那么不好,教练干嘛还让他回来啊,害得我们输了。”
“你们也别说了,他也才刚刚养好伤回来,受伤之前还是挺好的。”
我站在门后的阴影里,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 ……
“怎么还让他先发啊,他上次不是根本投不进去吗。”
“听说是训练的时候投得好好的呢。”
“咦!不会是yips吧!他怎么得了这么不吉利的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家都开始绕着我走了。
我漫无目的地对着球网投球,之前万般小心不想消耗肩膀,严格控制的投球也不管了。
只是单纯地朝着球网的中间投,每一球几乎都在同一个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比赛的时候就投不出来了…… ……
为什么…… ……
“嗯,尾田,这些天我们都知道你投得很努力了,不过你先去3A待一段时间吧,放轻松,你可能只是伤还没养好。”球队管理层的人笑得一脸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