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目标远大啊，哪怕见过了本乡的投球，也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口呢。
我勾起嘴角，“那你是更像成为日本第一的投手呢？还是想带领队伍成为日本第一呢？”
“都想。这两个冲突吗？”
“嗯，本来是不冲突的，但是离夏季比赛只有一个半月了，就算是高中，你也只有一年的时间，所以想同时做到两件事很难呢。”
“我能做到！”突然一下子，他充满斗志。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意外好懂啊，降谷学长。
好吧，我耸了耸肩，“那我先说前者吧。”
“其实你现在的问题也没什么，就是太用力了，控球不稳。而由于控球不稳，被对方抓住机会，你就开始紧张，反而使身体僵硬了。”
“但如果对于你来说，实力提升更为急迫的话，除了稍微要注意不要让自己受伤之外，没有什么是要变的。因为你是速球派的投手，控球都得先从全力投球开始练，毕竟这是你最大的武器，自己都掌握不了就没意义了。而紧张这种心态问题，几乎都是在各种危机场面下锻炼出来的。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会来不及了吧。”
他闭上眼不看我，假装自己在睡觉。
喂喂，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因为不管是控球还是心态，都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第19章 变强的理由
他沉默了一下，问：“那如果是后者呢？”
“如果是后者就简单多了。”微笑着看着他说，“首先是平时，你先放下全力投球的练习吧，毕竟你是队伍不可缺少的战力，投的局数会很长，面对的对手也会很棘手。”
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两片红晕。
哈哈哈，这小孩儿，有点可爱啊。
忍着笑，尽量平静地说下去：“要是一切都能顺利的话，这个夏天会相当长。你要是一直全力投球的话，是坚持不下来的，所以你得尽量学会收着点力道去投球。不过这些东西御幸学长或者是监督、教练应该都给你讲过吧。”
他冒着冷汗，转过头不看我。
哈哈哈哈，看来是讲过。
“然后就是专注于控球，尽量投到御幸学长要的位置上。这样，能打出去的人就很少了。”
“可是这样是不够的。”看着他，有些疑惑。
他的眼神坚定，“想要到那个位置，这种程度是不够的。我必须变得比春甲那个时候更厉害才行。”
收了笑意，严肃地看着他，“学长，我接下去的话你可能不愿意接受，但还是希望你能听进去。”
“春甲那个时候，说实话，我吓了一跳。但通过这些天的观察，那个估计是你状态最好的时候了。时间这么短，你能不能恢复到那天的水准都不一定，想在那个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说实话，几乎不可能。”
没去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光那天的投球，我敢断言，全国也没几个打者能好好打出去，所以我不知道你在焦躁些什么。”
他盯着我，“如果对方的投球水平在我们之上，我们就没办法赢得比赛，一旦输了就结束了。那就只要不让对方得分就好了，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压制住他们，用压倒性的实力。能带领队伍获胜的人才是王牌，能一直赢下去的人才是王牌。”
静静地听他说完之后，叹了口气，“棒球是一项九个人的运动，你还记得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论是胜利、失败，都是九个人的事。”
“你那天已经投得相当好了，完全是一个王牌投手该有的姿态了。那天的失败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所有人的问题，所以他们之后才会这么努力，希望这一次能一起打破那个很难逾越的高墙啊。你完全可以相信你面前、身后的那些队友，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他们可是相当值得信赖的！”
他听完了我的话，沉默着低头想了一会。
我也安静地陪着他，看着上面仿佛要坠到眼前的星空。
过了一会，他抬起了头，“谢谢，我知道了。”
“那你呢，你不想变得强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有点好奇而已。”
“我……”当然想，怔怔地看着他，有点说不出来。突然想到前几天，监督在那个应付过去的黄金周的总结后面写的评语：我不知道你想在青道追求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在你为之付出努力之前，它都不会出现。期待你日后的改变。
我是真的想变强吗？
那我又在寻找些什么呢？
说实话，这些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从很久开始，不只是这个新的人生，在上辈子的时候，很久之前我就没有这种幼稚又中二的想法。不管是在训练还是比赛，都是按照球队里那些专家给的指导来管理自己的身体，根据打者的进步来寻找不被打出去的投球。与其说是变强，不如说是在这个残酷的职业道路上寻求生存下去的武器。
在很早的时候，在都快记不清的以前，似乎有过想要变强的想法，好像是那一次吧。
在高中，第一次坐在板凳席里，看着前辈们输却帮不上什么忙的时候。
后来怎么了呢…… ……
哦，似乎是那时候我们太弱了，怎么都赢不了一场，队友们都打腻了之后，我也跟着放弃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不是那个默默落泪，暗地里发誓要变强的小屁孩了。
这么一看，我好像确实很不适合打高中棒球啊…… ……
他看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们的，但是你被监督承认，上了一军，那就说明有一个人被你挤下去了，所以你要准备好背负其他无法上场的队友们的梦想，毕竟我们能为他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低下头，他看我没有回话的样子，“那我先回去了。”向我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沉思了许久，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变得更多、更亮了…… ……
***
第二天早上，青心寮。
疲惫地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还有一天的课和训练。
“你昨晚没睡好吗？”东条学长凑过来。
“没事，还是睡了几个小时的。”我向他笑了笑，扭过头又垮下了脸，拿起洗漱用品向外面走去，这一天该怎么扛过去啊～要不上课睡会儿？
“早上好！尾田！一大早怎么能这么懒散呢，今天也要继续加油啊！”
一听就知道是谁，转过头，果然。
“早上好，泽村学长。”
“哈哈哈……洗漱……训练……”顺着泽村的话应和两句，想起昨天的事。
***
昨天降谷学长走后，我开始尝试分析自己的心理。
我想变强吗？
这个不需要纠结：我想。不然如今也没必要做这些事了，毕竟现在也加入一军，之后只要按部就班的把控球练上去，日后作为主力先发是没问题的。打击也没必要像现在这样练了，毕竟现在的打击就已经很接近上辈子的水平了，日后身体成长一些之后，打击力量估计还能再涨一涨，应付高中还是可以的。
那么，是为什么呢？明明已经没有努力的理由了。
想了很久，最后得出了一个勉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虽然没有变强的理由，但还是有不想输的原因的。
首先，输就很丢脸啊！即使现在交到我手上的比赛，想输还挺难的，但万一输了不就更丢脸了吗！
其次，我也不想这个队伍输。虽然在这个队只待了两个月，但里面的人实在是都很可爱，一想到他们输了之后，心里就闷闷的。不想他们输，最起码不能输在我手上。
所以，变强还是很有必要的，即使并不觉得，这个夏天能有什么重要的局面会让我上，但如果真的有机会，必须在那之前做好准备！
“好，看看这几周能做到什么程度吧！”站起身来，小声地对着自己说。
***
回到现在，洗手台前。
一边刷着牙一边思考。
变强吗？从哪里开始好呢？
…… ……
下午，牛棚。
嗯～上课睡觉果然是补眠利器，一下就精神了。看着对面的小野学长，挥了挥手套，“我开始咯！”
投完一轮之后，打算到后面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