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和!”
沐棠一呵,也糅身跃进,沐决明紧跟其后。
一旁的小弟目瞪口呆,结巴道:“这....这就都进去了?”
刀疤脸挥了挥,让手下人把手下那三个神智不清的活死人也赶紧投进去,“扔完赶紧走。”
“诶,这儿还有一个。”
小弟指着槐叶堆里的池雨道。
刀疤脸身旁的手下叹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样的话再抓一人便可了。”
小弟从槐叶堆里抓出池雨,正准备也扔进井中时。
一道火鞭袭来,卷住那小弟胳膊。
那人胳膊被火一灼,当即吃痛松开池雨。
“他们人呢?”
小弟指了指那口井,祝落搂着池雨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钟镜和轻踩铁链,总算飞身探取回了灵核。
斩杀鬼魃是他们四人及冠礼前必经的历练,若是灵核丢了,他还如何向其余三人交代?
他一转身才发现沐棠沐决明与祝落几人都纷纷下来,万年冰山的脸上难得松动出意外的情绪,“你们怎么也下来了?”
沐棠急道:“还以为是你掉进井中,当然我们也跟着下来啦!区区就一个灵核,掉了就掉了,还值得你换命去捡吗?!”
钟镜和微不可查的笑了下,“这不是取回来了吗。”
就在这话间,井上又有三人掉了下来。
是那三个活死人。
这三个活死人坠在铁链上发出叮当响的一片,还不等沐棠甩出花枝来,井底的庞然大物拔水而出,从他们这几个人的角度来看,只看见了黑色的,还反着水光的鳞片。
那三人还未发出什么呼救声,就被这怪物连咀嚼都没咀嚼,一口吞噬掉,由此可想象这怪物的身躯到底有多么庞大,吞噬之后,这怪物随后发出了婴儿一样的啼哭声,虽是啼哭但尾调上扬,听起来这怪物声音很是愉悦。
井内又恢复到一片寂静。
“诶”,那刀疤脸手下下巴杨向被抓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苏子,“你呢。”
苏子结巴道:“我……我也下去。”
苏子的声音隐隐从井上传来。
不要!
沐棠拈出一飞叶击打在下面的铁链上,发出叮的一声。
这怪物的身躯动了一下,缓缓的移了下来。
这井上窄下宽,称倒扣的碗装,借着井口收进来的一束微光,众人看清了这怪物竟然是金黄色的裂孔竖瞳!
似龙似蛇!
最可怕的是黑暗中并不只是这一双瞳孔,而是有九双!这九只似龙似蛇的怪物居然长在一个身躯之上!
这怪物的眼睛并无瞬膜,上下眼睑愈合为罩于眼外的透明薄膜,眼睛并无法看清楚近处的事物,多数时靠声音辨别被捕物。
几人一动不动,这怪物盯了一会儿,便向下探去。
这时上面又是铁链击打叮叮咚咚的一片。
是□□掉下来了。
完了。
这怪物上窜之势就如同劲弓出弩,一口吞噬□□于腹中,随后又缓缓沉入水中。
井外风过,吹的这九条铁链击打作响,怪物的头猛的探出水面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沉下。
“看来这怪物只对这锁链撞击声敏感。”
钟镜和道。
祝落回道,“也许是形成了条件反射,每当锁链撞击声响起之时便是祭品投喂之时。”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沐棠问道。
“是九婴。”
祝落继续道:“九婴,九头蛇身,声似婴儿哭啼以引来食物,水火之怪,至凶,为人害,之地有凶水,既能喷水又能喷火。”
沐棠叹道:“怪不得我们在地上时水火交加,原来是它喷出来的。”
“上面的人走了。”
钟镜和道。
“那就离开吧,这九婴至凶,就凭我们这几人,未必能解决不说,还可能白白丧失性命。”
沐决明转身道:“哥,我们走吧。”
沐棠还未回答只觉得一阵心悸,眼前漆黑,喘不上气来。
沐棠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
自己终于能死了。
“哥——!”
沐决明和钟镜和随之跃下。
☆、小尾巴
这九条锁链系在蛇头之上,早已曲折交缠乱成一片,也只有他们这些玄脉内灵力充沛,轻功扎实之人才能走的翩若游龙,不发出丝毫声响。
沐棠此时一坠避免不了压的那锁链撞击声响成一片。
藤蔓从沐决明袖中飞出缠住沐棠,钟镜和裹挟着破风之势拔刀顺势往迎头而上的九婴眼中一插。
九婴吐出红红的蛇芯,发出凄厉的婴儿啼哭之声。
就在沐决明拔刀的一瞬,那金黄色的裂孔竖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了原状,唯一不同的就是,这裂瞳变成了圆瞳!即是他从未听说过九婴,却也知道这蛇的圆瞳是攻击前的征兆。
九婴顿时发狂大怒,自它被困在这儿以来,他还从未遭受这如此的皮肉之苦!
他大半个身子从水中拔起,撑的这井口处碎石崩裂,本来这井口就小仅能容纳两人同时通过,如此一来这井口被碎石挡住,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走!”
沐决明搂着沐棠喝道。
沐决明搂着沐棠率先出井,钟镜和紧随其后。
就在这时,一只蛇头猛然吐芯喷出水柱,要是在此时被这水柱袭中,那非得坠入井中死无葬身不可。
祝落猛然捏诀,烈火如瀑,勉强抵挡住这水龙卷。
钟镜和趁这一空隙绝地拔起,跃出井中。
九婴纷甩蛇头,仰天吐信,撞的又是一阵碎石纷纷。
光消失了。
井口最后一丝缝隙也被乱石堵住。
“应该让你也上去的。”
祝落看着眼前的池雨。
池雨歪了歪头,从怀里掏了一阵,摸出只琵琶翅的蛐蛐来。
这蛐蛐头顶心是锃亮又有光泽,两只眼睛生的位又高,是个骁勇善战之蛐,若是斗上几局,必定是赢主。
祝落看了看池雨头上的落叶,“你跑出去就是找这个去了?”
池雨点了点头。
蛐蛐在祝落手心瞿瞿的叫着,头顶的两条长须子轻轻晃着。
在祝落的父亲祝正澜还是朝天阙阙主之时,他也过着珠围翠绕的生活,纵使墙外哀鸿遍野尸鬼围城,斗蛐蛐提笼架鸟玩鸡熬鹰样样不少,只是这之中他最喜欢的还是斗蛐蛐,蛐蛐虽小但斗起来却凶的很,不过自他父亲去世后,祝落却是再也没沾过这些。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斗过蛐蛐的?”
祝落低头问道。
池雨小心翼翼抬头看他。
“算了”,祝落揉了揉池雨的发尖儿,帮他把发梢间的落叶捡掉。
祝落带着池雨落到一处平台之上,这平台应当是当初修这口井的师傅们留下的。
“冷吗?”
祝落问他。
池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祝落笑了下,“你总是这样,先点头又摇头。”
祝落盘腿坐下,池雨立时像只小尾巴一样,也紧挨祝落坐下。
“你倒是不认生。”
祝落在台上升起火来,把自己的外衣给池雨披上。
朝台下看去,这水属实深得发黑,能容下九婴如此这般巨物,应当是深不见底。
祝落看向身边紧贴着自己的池雨,池雨总是习惯性的缩坐成一团,双手圈着膝盖,无事牌从腰间坠下。
祝落靠过去拿自己的与池雨的比对了一番,当真一模一样。
“你这块无事牌谁送的?”
祝落问道。
池雨摇了摇头。
“忘了还是不知道?”
池雨歪了歪头。
“那你以前见过我吗?”
祝落换了个问题。
池雨点了点头。
“见过?”
“何时何地?”
池雨又摇了摇头。
“忘了?”
池雨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姓甚名甚吗?”
池雨伸手,化水成冰,歪歪扭扭的在地上写了祝落二字。
这祝落二字写的倒是分毫不差,就是字丑了写,沐棠回去之后想必要幸苦劳累一番交池雨写字了。
祝落看向池雨在地上写的自己的名字,祝落二字逐渐溶化,化成了一滩水迹。
九婴属蛇类,如果让池雨发动灵力让井内温度下降使九婴陷入冬眠不可吗?
但祝落转念一想,沐棠曾经说过池雨玄脉如同筛子般灵力外泄,单单化杯水成冰虽易,要是再多,便是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