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一个医治眼睛的方子,症状和顾顼很像。
秦婉欣喜不已,不管有没有用,总算是一个希望。
可是顾顼本人显然不如秦婉兴奋,不知是因为失望过太多次,还是性格使然。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怎么会派人盯着我家,莫不是?”秦婉促狭一笑,说她完全不清楚原因是不可能的,其实她对顾顼也很有好感。
“我喜欢你,婉婉。派人跟着,只是因为担心你。”
生死之间,差点失去心爱之人,还有什么不能说呢?顾顼本就不是畏缩不前的人,在这一刻,种种顾虑都被他抛诸脑后。
顾顼没想过一定能得到结果,要是永远无法对爱人表明自己的心意,那该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啊!
“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不是每个人抱我,我都不会推开。”
秦婉虽然没有明着接受或者拒绝,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顼闻言先是难以置信,而后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初初表明心意,他想和心爱的姑娘更亲近些,却被秦婉无情拒绝。
秦婉表示她忙着回去找人算账,顾顼找人找了一天,肯定也累了,二人各自回府。
侯府,老夫人斥骂下人,“一群废物,让你们找个人,连人影都找不到。府里养你们有何用?”
仆役们也很委屈,他们做的是侍候人的事情,论找人,确实不擅长。而且老夫人交待他们不能闹出动静,这就更难了。
老夫人心里也清楚,秦婉这个孙女多半是没了,可惜是有的,伤感倒谈不上。
“孙女见过祖母,怎么?看到我回来,你们很意外吗?”
“你这个孽障,既然活着,怎么不早日回府?你看看府里的人为了找你都急成什么样了?”
秦婉连连冷笑,“急着找我?未必。急着想让我死却是真的。”
自秦婉出现,孟氏就因为心虚变了脸色。
孟氏没想过让秦婉死,她只是想给秦婉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过秦婉要是真的受辱,岂不是比生不如死还难受。
“大姑娘,你被那帮贼人掳走之后没受辱吧,我听说这些人最喜欢抓妇孺,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呵,用不着二婶你假好心。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抓走我的贼人是男是女,还这么关心我的清白。莫不是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你很失望?”
孟氏暗骂那帮贼人不可靠,收了钱不办事,还让秦婉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婉儿,你怎么能对长辈这么说话,你二婶她也是关心你。”
“母亲若是不会说话,就少说点。你说,要是爹爹知道你对女儿不管不顾,会不会很失望?”
秦婉一下子拿住了陈氏的命门,陈氏这辈子,在家中听父兄的话,出嫁之后满心满眼就只有夫君了。
秦婉告状,肯定会损害陈氏在秦怀安心中的形象,陈氏只能乖乖闭嘴。
“够了,一回来就吵个没停,你是要闹得家无宁日吗?”老夫人最不满的就是秦婉这个孙女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不想闹事,可有时候某些人就是巴不得我死,你说是不是,二婶?”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想害你,婉丫头,你莫不是魔怔了?”
孟氏稳住心神,不可能的,秦婉这丫头没有证据,肯定是在诈她,她必须冷静。
“有人看见你身边的兰香姐姐密会情郎,可巧的是,被抓到的贼匪也有人认识这位情郎呢!二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秦婉把事情的细节一一说出,又点明了人证,孟氏心知再难抵赖。
“二婶,这件事我也不想闹大。我看这样吧,不如你自己了断,免得见官还要折腾一番。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二妹妹有个这样的母亲,你说她还怎么嫁人呢?”
孟氏想害她生不如死,秦婉就要她一条命。反正现在秦婉手中有证据,见官虽然不会死,但像孟氏这样的世家贵妇,进了牢里,比让她们死还难受。
再加上秦婉拿秦姒威胁,都知道秦姒现在已经半疯了,还不是随秦婉怎么折腾。
相信孟氏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孽障,就算你二婶做错了什么,她也罪不至死啊,你竟敢当着我们的面逼她去死,你眼里还有没我这个祖母?”
老夫人说的没错,孟氏此次并未得逞,算得上罪不至死。可她和孟氏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下一次,孟氏绝对不会手软,秦婉也懒得应付一系列的事情,还不如一劳永逸。
“没错,我眼中是没有你这个祖母。可是祖母扪心自问,你配吗?不分黑白,不问对错,顺你的意,你才会施舍般关爱几分。要是不听话,就是孽障。天王老子都当的没有你这个长辈舒服。”
“你……”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气得口眼歪斜,她还想再骂秦婉,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法动弹了。
“来人,把老夫人送回去休息,今日之事,我不想在外面听到一丁点消息,你们明白了吗?”
府中现在能说得上话的正经主子只有秦婉一人,她今日又这般生猛,丫鬟仆妇们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老老实实的按照秦婉的吩咐做事。
至于陈氏,陈氏已经吓呆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秦婉这个女儿,眼前这个咄咄逼人,心狠手辣的人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秦婉完全不在意陈氏的想法,她担心的是父亲和堂哥知道这件事会怎么看自己。
过了几日,孟氏自尽,还刻意营造出一副她是因为秦怀民在外面总是拈花惹草,心灰意冷之下,才自杀的假象。相信这样一来,即便孟氏的娘家得到消息,也只会找秦怀民算账。
秦婉没有忘记意娘这个一直煽风点火的女人,要不是她,秦婉和孟氏也不会这么快对上。
不久之后,意娘小产,落下了一个成型的男胎。产后,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甚至得了气血不调之症,脸色蜡黄,头发稀疏。
秦怀民本来就只爱她的美色,见美人变丑,再也没搭理过她。
没了孟氏,秦怀民越发喜欢出去“打野食”。在一次争风吃醋中,秦怀民被一位纨绔子弟打残了,后半生怕是无缘男人才懂的某些意趣。
这件事秦婉倒是没有派人出手,她看不上这位二叔,不过两人也没有太多仇怨。多半是孟氏的娘家让人干的,也不知道孟氏死前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二房发生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和谁有关,眼见得罪过大姑娘的人都这么惨。秦婉在下人心中的形象甚至都变得妖魔化,哪还有人敢接近。
秦婉察觉到下人们的变化,他们怕又如何,只要不敢不听她的话就好。
秦越再见秦婉,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秦婉的头。二人有意识的避免再见面,秦婉觉得这样对他们都好。
大雪忽至,凛冽的寒风如刀般刮进袖袍的开口处,秦婉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真的有点冷啊。
一方古朴精致的暖炉递过来,秦婉下意识接过,颇感意外,“表哥?”
白衣少年身如青竹,面若冰雪,秦婉寻思这位表哥不会是来和她要债吧,她可没惹他啊。
“愿意和我说说话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就算秦婉再怎么缠着这位表哥,对方都爱答不理,堪称惜字如金。
秦婉自然不会觉得这位表哥是真的突发奇想来和她“闲聊”,那么必然有目的。
左右不过是为了之前发生的事,一个两个都这样,秦婉心中抵触,甚至想转头就走。
她做出的决定不会后悔,即便永远不被世人认同。
可是,身边的人都视她为虎豹,偶尔,她也是会觉得孤独的。
把手放在手炉上,似乎暖和了一点,秦婉想,听这位表哥说说也无妨。大不了不想听了,直接走人。
婚事将近
“我幼时父亲去世,族中叔伯欺我与母亲,将家中良田尽数占去,又欲强逼我母亲再嫁。”
“表妹可知那时的我在想些什么?”
秦婉不想回答,她心里的烦闷更甚,这人是想隐射什么?
可显然说话的人也不尴尬,并不在意她有没有回答。
“我在想,为何我是父亲的儿子为何那些人和我流着同样的血脉让我感觉恶心极了。”
秦婉有些惊讶,她这位表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根本不会公开表露自己对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