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还没有和许弋单独出去玩过,反正他也闲着,就干脆叫上他一起吧。
我给许弋发信息:我们出去玩吧,我想去旅游,天天待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过了十分钟,许弋回了信息:我现在在四川,我爸妈这儿。
我看到这条信息,满心的期待有一瞬间的气愤。
我问他: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这个星期,他每天例行给我发送早安晚安信息,顺便问问我干嘛。我们就像以前在学校里一样,用电话聊着天。可是,他却没有和我说过,他去了四川。
他回道:我爸妈让我过来给他们照看生意。
许弋的爸爸妈妈在四川做生意,以前每次放长假,他爸妈都会把他接过去。
但是,以前他都会告诉我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然而,这一次他人已经到了,却没有和我说。
这本来应该只是一件小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生气。
不过,我也没有和他吵架,而是回道:那算了吧。
我没有问他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因为我知道没有那个必要。
他是父母眼里的乖孩子,他爸妈让他去了四川帮忙照看家里的生意,那估计是走不开了。
过了会,他回了信息过来:你打算去哪玩?
我看了眼,没有回他。
反正又不能陪我去了,问有个毛用啊。
很久之后,他又问我:是要去云南吗?
云南是我经常念叨着想去的地方,作为我的男朋友,他自然清楚。
我看了信息直接将手机扔到了床上,然后起来收拾了几件衣服。
我是个行动派,虽然他不能陪我去,时雯和家里人出去毕业游了也不能陪我浪,但也不影响我出门的计划。
第二天,我就到了长沙。一个人在长沙浪了一天,第三天我就坐上了去张家界的火车。
都说张家界风景好,于是在我有限的金钱支撑下,那里成了我毕业游的首站。
火车上,我接到了许弋的电话。
他问我在干什么?
我如实回答,睡觉。
他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火车上睡觉。
他对我的回答也不意外,因为这几天他每次问我在干嘛的时候,十次有九次我都是在睡觉。
他又问我,还准备出去玩吗?
我清醒了些,看着外面快速闪过的风景,慵懒的告诉他:我现在在火车上。
他有些惊讶,反问我:火车?
我也不隐瞒他,说:“嗯,我准备去张家界玩几天。等玩了回来,就会去找个暑假工,赚点零花钱。”
他沉默了一会,道:“我以为你会想去云南。”
我道:“云南我是挺想去的,可是我没钱啊。”
我出来玩用的是我平时攒的零花钱,我并没有再向家里要钱。这点钱,去趟张家界穷游,勉强可以,要去云南,那就是天荒夜谈了。
人有梦想是好的,但是梦想和做梦是有区别的。
我是个理智的人,我不一定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什么是做梦。
说着,我发现火车好像要进隧道了,我便对他道:“好了,火车要进隧道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也不等他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同时,火车驶进了隧道。
想着到目的地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便又选择了用睡觉来打发这过剩的时光。至于许弋的这个电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前天我的那一点不愉快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我在张家界玩了三天,每天要背着东西爬山,然后累的跟狗似的时,我就会眼红看到的情侣,然后就会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许弋。
甚至负气地想,我找他这么个男朋友到底有什么用处。
如此循环几次,我就不大想理他。这期间,他每天都问我玩的怎么样,我因为堵着这口气就特意选择了无视他。
好在,张家界的风景是真的好,虽然爬山爬的很辛苦,但是辛苦的值。
总的来说,这趟旅途虽然算不上很愉快,但还算满意。
我从张家界回来,就启程去了东莞。
借着一个亲戚的关系,我去了一家轻工业工厂。我满怀激情地进去,可没几天我就被流水线上的辛苦和无聊磨掉了所有的热情。
第一次,我真实的体会到了读书和赚钱的区别。
流水线上的重复劳动和长时间的加班加点让我都忘记了谈情说爱的事情。
偶尔许弋会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但累成狗的我只想去找周公约会。
时间一晃而过,高考分数出来了。
我的分数比我预想的要差一些,就因为差的这一点点,注定了我和我梦想的大学失之交臂。
我有点失落,本来已经想好怎么填志愿的我突然有些迷茫。
许弋考的比我好,但是他那个分数线也挺尴尬的。好学校的好专业感觉有点悬,但是换个学校又让人不甘心。
我又和时雯聊了聊,她的分数刚好踩上二本线,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没有安慰她,只是和她客观地分析了一下如果志愿填的好,还是可以上一个二本的学校的。
不是我没人情味,不想安慰她。而是这种事情,实在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除了当事人自己谁都不好下结论。
第一次,我们都体会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好在我一向是个心理强大的人,虽然考不上理想的学校,但我很快就释然。
于是就从分数出发,选了几个省内的学校,至于专业完全就是凭感觉,提交之后,选了什么我自己都记不起了。
这也就是后来,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会学金融学,是因为看重它广阔的前景吗之类的问题时,我却都是回答填志愿的时候手滑的原由。
许弋则比较纠结,主要是他爸妈不和我爸妈一样对我放养,他爸妈对他读书的事情可看重了。
大学选哪个学校,填什么专业,是他们家目前的头等大事。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爸他妈他哥各持意见,讨论了很久都无法达到统一,因此,他这填志愿的事情也就迟迟没有敲定。
开始我还会问他选好了没有,最后我都懒得问了。
反正我对他填什么专业不干预,也没权力干预,他填什么学校也不是我能干预的,我只要他和我在一座城市就好了,这一点也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
填志愿的最后一天晚上,我问他,志愿填好了吗?
他回我:嗯。
我问他:最后你们家决定让你去哪所学校深造啊?
他给我列举了两所学校,我有印象,都在长沙。
我没有问他专业,因为这个最后还得看录取通知书。
运气好的,可能第一专业就被录取了,但人吗,也可能会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我们并没有就这件事情谈论很久,又聊了一些其他的琐事,我因为实在太累了就结束了这次对话。
起床,上班,中饭,上班,晚饭,上班,睡觉,偶尔打个电话,聊个天,日子就这样循环往复。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觉得一天比一天累,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觉得我是睡着的,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又觉得我是睁着眼睛的。
我好多次都想跑路回家了,但想到只要回家,就又要开始被母上大人整日念叨,我想跑路的想法就会淡一些。
又加上,我其实是个很倔强的人,开始选择这份暑假工是我自己的意愿,并且向家里人放出了豪言,我一定会做满两个月。为了自己的这份豪言,我最终还是咬牙坚持着。
不过,也正是当初的这份坚持,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想过要去这种地方做兼职。
八月初的时候,家里人告诉我收到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的学校是我的第一志愿,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至于那个我只在政治课上和电视新闻里偶尔听到的‘金融’专业到底是什么就自动被我忽略了。
下班后,我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许弋,并问他收到通知书了吗?
他跟我说还没有。
我并未当回事,录取通知书的到达时间还得取决于学校、快递员和距离,有些早有些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又问了时雯,她高兴的和我说她也收到了。
学校没有我的好,但是是个二本,对于她那个踩着二本线的分数来说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