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新问,“可是……我修为平平,即点化不了前辈,也无法为前辈梳理筋脉,我要怎么帮他啊?”
闻风吟摇了摇头,“不需要修为多高,只要容仙君修习混元功,再与教主双修,就可以助他更上一层。”
“停!你是说,要我修习混元功,还要我和他双修?”容新不知道是自己耳朵不好使,还是闻风吟疯了。
然而接下来闻风吟的话让容新确定,人和人之间的脑回路是不同的,“是,容仙君只需要与教主交修数次,相信教主定能想起当年的记忆,混元功造成的筋脉回溯,兴许能解开——”
“不可能,小兄弟,我以前没有答应前辈双修,现在更不可能的!”
“容仙君不要误会,风吟只是提个意见,毕竟风吟不想眼睁睁看着教主心脉紊乱,修为停滞,就连记忆也错失了……容仙君与教主交情不浅,天下之大,但双阳之体者屈指可数……容仙君,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
容新瞪着眼睛地看闻风吟,好一会才理清思绪道,“闻公子,为什么你不愿意呢?你也是双阳体质的人,当年前辈在秋棠宴上将你带走,难道不是希望你能帮他突破境界吗?”
容新不愿修习混元功的主要原因就在这里,虽然混元功改造人的体质,还能集百家所学,可是修习这个功法,前三层禁欲,后三层忍欲,最后一层还得纵欲,这不是把人逼疯吗?
再加上,双修是说修就能修的吗?他一个大好青年,穿书前后,连个女朋友,哦,不,男朋友也没有正式地交过,从前他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是不敢有这种想法!
闻风吟听见容新所问,心中的苦涩愈发浓厚,他侧过脸庞去看门外的纸鹤,“并非是我不愿意,只是……教主希望的那个人不是我而已。”
容新越听越糊涂,正想开口问他,小楼之下传来一声不悦的训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离那么近做什么?”
容新瞧过去,盛尊拿着黑纸扇怒气冲冲地过来,那黑纸扇看似普通,但扇骨用的是赤凤的肋骨遗骸,扇面用的是羽神翎羽,扇坠镶的是雪隼的眼珠,全是凤族之后,且上面的题画是上镜仙师遗作,一幅红梅白雪图。
容新光看着盛尊手上的扇子,忘记了盛尊过来时充满怒意的眼神,很快,周边的空气变得冷凝,凭空一把冰锥隔在容新的脖子边。
“胆子真肥,竟敢调戏我红衣谷的人。”盛尊盯着容新冷冷道。
容新这才反应过来,他和闻风吟两人靠在门边,由于小楼门比较窄,从盛尊那个角度看过去,他和闻风吟两人似乎靠着门很亲昵,实际上两人拉着很大的距离,容新回过味来,那冰锥竟然又靠近了一分,再过来就直接刺破皮肤。
“靠,闻公子,你觉得你家教主这是跟我修得下去的样子吗?他就算变成这样,也不忘记欺负人!”容新越挪开,那冰锥紧紧跟着他。
“教主,我和容公子只是在闲聊而已。他并没有调戏我,教主不要误会。”闻风吟解释道。
盛尊瞥了一眼容新,似乎在确认闻风吟是不是在帮他开脱,容新冤得没地儿说去,只好帮自己解释,“前辈,你家闻公子只是找我商讨事情,用得着看得这么紧吗?”
盛尊的黑纸扇一折,一道灵力砸在容新的脚下,把小楼砸了个窟窿,“闻风吟是我的人,你休想染指他。”
容新觉得他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再看看闻风吟落寞的眼神,“容仙君,教主醒来以后记忆错乱,似乎将我认成了你。”
闻风吟不仅一次觉得奇怪,盛尊出关以后似乎总是给他投来若有若无的眼神,时常脾气阴晴不定,偶尔还会寻来戏班,问他喜欢听什么小曲……在秋棠宴之前,闻风吟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教主,如今想来,兴许教主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容新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嘴上开始不着调,“哦,前辈这话不对,闻公子长得花容月貌,是谁看了都会心动,我只是想亲近他,并没有所谓的‘染指’,教主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但他这番话似乎真的触怒了盛尊,盛尊扬唇一笑,眉心的朱砂痣愈发殷红,“找死。”
容新抓住冰锥,用灵力将之融化,屋内所有的千纸鹤开始围着盛尊飞,一时间满屋子全是纸鹤,将盛尊的视线挡住。
容新掏出先前那张特制的小飞机,小飞机绕过盛尊执着黑纸扇的手开始啄,好在现在的盛尊修为大不如从前,容新使出的障眼法很快就将黑纸扇夺到手。
容新一挥手,小纸鹤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他双手奉上黑纸扇,诚恳道,“前辈,我已经有心仪之人,对闻公子没有别的心思。这次来是真心求黑纸扇,我师尊和师兄还等着我回去交差,前辈通融一下呗。”
第80章 内讧
容新拿到黑纸扇以后便迅速用五妙铃给玄策传音。
待到天黑之时,东北、东南、西北、西南、正东五个方位分别亮起烟火,那是他们商定的信号烟弹,代表其余人已经携定完毕、布下乾坤阵。
容新心下大喜,但奇怪的是,位于正中的太虚宗迟迟没有动静。
“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封亭云和叶凛然都在,两人武力值都那么高,再怎么样都能解决吧?
容新虽然这么想着,但心中隐隐觉得不放心。
玄策传音给他,让他按照先前所说的阵法将黑纸扇当作镇法之物。
盛尊在一旁抱臂看他,“让你守阵?就你这样的修为,能行吗?”
容新见他又说风凉话,忍不住刺他,“那前辈倒是来守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太虚宗的长辈能抽得出身来,倒也不必我来此处。”
容新也不是胡说,先前在太虚宗的长辈们都纷纷各路行动,天锦城有玄策和容家人镇守,临仙宗有萧玥和陆长鸣,伽楞寺有既远和封治,龙虎门有掌事和青阳道人,太虚宗有燕定山和封亭云,只剩下红衣谷……
盛尊听到容新拙劣的激将法,嗤之以鼻,“你当本座是那些名门正派的修士吗?仅凭三言两语,就想本座为你们这些嘴上道义的正派人士卖命,想得真的美极!”
容新心想,先前不知道是谁说不想借扇子,结果他还没两句话呢,这人就把黑纸扇往他手里扔。
容新没理他,兀自将玄策交代的阵法摆出来,等他满头大汗地将法咒都画上,到收阵之时,打算将盛尊交与他的黑纸扇放在阵中,倚在一旁的盛尊见状,讥笑道,“区区金丹期修为就想催动乾坤阵法?玄策那伪君子真是心大!”
容新不信邪,可当他踏进自己摆的阵中时,那阵法光芒黯淡,没有丝毫反应。
容新一边犯愁,一边再次将目光放在盛尊身上。
盛尊心情似乎正好,但他就是不动身,在一旁瞧着热闹。尽管他努力地扮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无奈这个时候的盛尊模样青涩,眉眼不像先前美得盛气凌人。
容新甚至还想捏一捏他娇艳欲滴的脸,只是想到这人就像变色的蜥蜴,动不动出言凌厉,不高兴还要咬人一口。
容新无奈道,“前辈,你来都来了,在一边都看了这么久,是时候动手了吧?四方阵法都已经齐聚,就差咱们这边了……”
盛尊冷哼一声,“若不是闻风吟开口求本座,本座才不会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容新忍了又忍,“前辈,我又没有说我是君子,不用伪装的。”
盛尊瞥了他一眼,眉目流转,甚是好看,只是一张嘴就显得刻薄,“满腹心机的东西。”
容新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他屏息凝神,企图调动灵力,将手心按入阵心,阵法内的光芒逐渐亮了起来,只是慢慢地显得法力不足的样子,正当容新急得额角淌汗,身后一道红色的腾光倏地注入法阵,黑纸扇从容新手中蓦然离手。
黑扇归位,法阵之内亮光四起,幽亮的图腾光华流淌,整个法阵不断地扩散放大,一股深重的力量从红衣谷小楼向远方飞腾而去。
“成了。”容新注视着法阵低声道,“不愧是上古神器,黑纸折扇果真有移山填海之力,西南方位的乾坤阵法算是完成了。”
红衣谷内的门徒似乎都被这个乾坤阵法震撼住,纷纷停在原地,向着法阵的方向看去,那道法力实在太过深厚,修为越高的修士越是驻足不前,越是易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