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宗主,你一声不吭地下暗手,未免太阴险!”
谢四方摇了摇头,“我本不想为难容小友,但你搅进这个局里,已经成了局中人,谢某不得不小心,你那师尊、师弟,还有那痴情的道侣,皆是谢某无法控制的难缠之人,谢某也是逼不得已。”
“什么道侣?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动不了了?”容新被他刚刚毫无防备的一掌,打得后背发冷,全身的四肢灵脉似乎停滞在一处,腹中阴冷异常。
“化阴掌。”燕定山见谢四方终于将灵剑取下来,于是拔出朱火,一时间一道光火从谢四方的脚下燃起,一直将他包围了起来。
谢四方被熊熊烈火围在中间,丝毫没有惊慌,反而微微一笑,“燕掌门,阵成了。”
容新抬眼一看,暗夜的空中不知何时聚齐一股阴气,阴风从四方慢慢汇聚而来,太守池的池水汩汩涌动,容新觉得四周之内突然变得阴森阵阵,有股阴泣冷凝之感。
谢四方用灵力将困住杜生衣的阵法加剧,渐渐的,太守池的上方似乎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聚起阴气。
燕定山脸色一变,“这不是七宫阵……这是什么阵法……”
这时,封亭云带骑着白鹤赶来,凌云剑在空中直接刺向谢四方,封亭云从白鹤之上将容新拦腰抱了起来,“可有受伤?”
容新被谢四方刚刚偷袭的那一掌打得施展不开灵力,“他偷袭我,太阴险了!”
封亭云薄唇一抿,将容新往怀中拢紧,容新对这个姿势感到些许的不自然,他动了动身体,谁知道封亭云擒住他的手腕,探查灵脉,很快松了口气,“无事,只是化阴章封住灵脉。”
封亭云将灵气缓缓地送入容新的灵脉,容新腹中的阴冷立刻被灵气冲开,先前的不适立马不见,就连灵力也恢复了八成,“谢谢师兄。”
封亭云将他搂得更紧,白鹤在太守池的上空盘旋,距离那道阴阵只有几米之远,容新看清了漩涡中的阴气已经渐渐成型,似乎是一只盘踞的巨兽,“师兄,这到底是什么阵法,看起来好厉害。”
“我们都中了计,谢四方的目标并非是太虚宗,而是借太虚宗的地势摆下一个阳鱼,与五行极山中的阴阳八卦阵的阴鱼,两相交融,用来启动聚阴大阵。”
容新一惊,差点从白鹤上摔下去,封亭云及时搂住他的腰,二人同坐一架白鹤,离得极近,“当年的阴阳八卦阵是用来镇邪,可若是加以利用,用五行极山的极阴之地来当阵眼,又在太虚宗摆下另一个七杀阵眼,正好在圆环之内布下阴阳两鱼,在北域之内,形成一个新的阴阳八卦阵。此阵一旦聚阴而成,整个北域都要生灵涂炭,被阴灵侵蚀。”
“可是……整个北域那么大,他是怎么办到的?”
“六年。谢四方花了六年的时间布阵,弥音阁早就有弟子被杀埋,七杀阵缺的不是杜生衣,他只是一个引阵的容器。谢四方利用太阴山和太守池两个先天的聚气之地,先聚阴气,再布杀阵,可谓是步步为营,一丝错也不容出,真是旷世奇才,可惜用在了如此阴损的地方。”
燕定山的朱火与谢四方的灵剑正在交战,谢四方当年的望雪剑法了得,两人修为竟然差不了太多,可他毕竟多年未使剑,已经连连败在燕定山手下。
正在谢四方自知抵不过朱火剑时,玄策御着方舟来到太守池,从白鹤上下来的容新见到玄策的方舟,竟然有种不敢上前的胆怯。
封亭云将他放在太守池旁的石头上,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背放在唇间,“勿怕,等我回来。”
说罢,封亭云重新上了白鹤,白鹤乘风在空中的漩涡中绕了一圈,最终选在一处停了下来,封亭云驱使凌云剑,一阵风刃在半空凝结成一道道的冰霜,从漩涡的缺口涌了进去。
容新看得惊心胆战,那漩涡从四周不断地吸收阴气,封亭云的霜刃带着强大的灵力,冲破了形成的阴灵。
玄策看了一眼容新,什么话也没有说,随即也驱策到了漩涡之中。
这边的谢四方节节败退,谢四方将怀中的灵符一扔,顿时太守池外一阵浓烟,带燕定山驱剑之时,谢四方一转眼却已经在原地消失。
燕定山看了一眼太守池上方的巨阵,立即上去助二人施以灵力,来阻止阵内聚起的阴气,可惜无论三人如何用灵力破坏巨阵,阴气依旧从四面聚来,整个太守池上方被阴气缠绕,原先仙气缭绕的太守池,不知何时,已经鬼气森森,阴气逼人。
大阵已成,恐怕众人修为再高,也无力回天。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快走完了……
第76章 广陵镜
容新进太守池将杜生衣拖了出来,那巨阵已经成型,太守池内的阴气阵阵,容新秒足了劲,才将杜生衣救出来。
“杜兄,你争口气,千万别死了,我先前给你吃的只是暂时堵滞筋脉的灵药,造成了癫痫的假象……那谢四方给你吃了什么药,你可要撑住啊。”
容新先前便看出化名为黎陇的谢四方一直跟在杜生衣的一旁,怀疑他的目标可能是杜生衣。在他看了杜生衣的生辰八字以后,就更加断定杜生衣极有可能是谢四方要等的最后一位。
没想到的是,他们算准了身份,却漏了七个阵点竟然被谢四方换了顺序。
只能说谢四方为了这个大阵做足万全的准备,现下又被他逃跑,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事。
封亭云三人在巨阵中维持了好一会,漩涡之内的阴气不减反增,容新喊道,“师尊师兄,没有用的!阵法不破,就算你们将灵力耗尽,也没有办法阻止!”
谢四方既然敢扔下巨阵堂而皇之地离开,必定是料准了无人能破阵!
容新将一串串事件相连,当年从秋棠宴开始,恐怕谢四方就已经开始筹谋,这些死于狐术的六个弟子,多半也是谢四方利用狐术与迷障将之杀害。
当年仅凭一个黄盈盈,又怎么可能破坏阴阳八卦阵,还能将阴谷引入凌云剑,用引魔骨将他置之死地呢?
他早就应该想到背后必定有懂得阵法布局的高人指点才对,当年阴谷出世,也一定有谢四方的手笔。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之下,阴谷附身凌云剑,又被自己极阳之气渡化,那个成为杀戮机器的人,必定就是封亭云。
谢四方其心昭昭,他恐怕是要以整个北域、甚至整个天凌为敌,先前他话中所说,与他不相同道,恐怕这个道,指的非是修道,而是天道。
下镜之战以后无人能升仙,谢四方多半知道天道已经放任下镜不管,只得将下镜搅得生灵涂炭,到时候上镜的大门大开,升仙之道又会重启。
又或者谢四方此人心机深沉,他就是想重启下镜之战,到时候万方邪魔以他为首,修真界无人能将他如何。
玄策率先收回灵力,沉声道,“想其他办法吧,此阵就算没有人引,也非是肉身之人能左右。”
三人只能作罢,回到了太守池旁。
燕定山看见奄奄一息的杜生衣竟然还留有一口气,立马将灵力输给他,封住阴气进入他的六脉,“谢四方终是留了他一命。”
容新皱眉道,“我们都以为这是七宫阵,没想到是七杀,看来谢四方早在之前已经将第七个人埋在弥音峰。”
燕定山担忧道,“数年前,玺欢宗还是他为宗主的时候,曾广交天下修士,他曾来太虚宗云游,与宗内长老的关系很是要好。”
玄策也道,“临仙宗亦是。他早已做了充足准备。”
容新思索了片刻,“燕宗主,我在问鼎阁时,曾看见阁顶有许多□□,那其中有关于阴阳八卦阵的具体记载吗?”
燕定山回忆道,“我师尊归隐前曾今勒令不许后世弟子去翻阅,因此问鼎阁最顶层的禁制至今无人破坏。”
燕定山的师尊正是太虚宗的开山老祖,也是晋伯言的同门,玄策多少对他有些了解,“虚吾道人在下镜之战中为助晋前辈之力,已经伤了根基,如今不知去向,恐怕也是……”
“定山愿意拼力一试,问鼎阁的禁制用的是太虚宗不二法门的秘术,兴许我可以打开这个禁制。”
容新道,“当年郁青前辈在《点将布兵图》也有提到北斗七宫阵与阴阳八卦阵,或许我们可以在古籍中找到破阵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