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的看一眼,伸手摘了耳机,取了耳塞,接起电话。
还没来的及说一句“我是秦明”,林涛的声音就从听筒里冲了出来:“你不在家?我敲门半天没人,你在哪呢?”
听着有点急了,秦明说:“我在家,你等一下。”
“哦那就好,吓了我一跳。”
秦明无奈的扣掉电话,起身踱去门口,一拉开门,林涛果然站在门外。
他抬起手里的餐盒,笑着冲他抬抬眉毛。
秦明歪头看他,像是奇怪这人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宝宝快让我进去,冷死了好么!”
秦明于是侧身让他进屋,从自己的拖鞋里退出来,穿着袜子站在地板上,抬抬下巴示意林涛穿自己的鞋。
“你怎么……”他去拿空调的遥控器,把屋子里的气温调高两度:“你怎么来了。”
林涛抓住他胳膊把他转成正面,凑近想要先亲亲他,又在他嘴唇前停住,林涛抿了抿嘴,轻轻笑了:“我身上好像太冷了。”
龙番市颇大,他骑摩托一路从城南飙到城北,跨过83公里来找他。此时睫毛上的冰霜稍融,凝成水珠。
秦明看着他,嘴唇凑近的碰了碰他脸颊,说:“真的很凉,林涛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林涛静默的,与他对视。
窗外一串鞭炮又炸响,林涛陡然从冲动中抽身出来,他笑着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半步,防止变成两个人见面就滚床单的场面。
林涛在浴室里洗澡大声唱歌,水声和跑调的歌声一齐传出来,屋子里突然就无法再安静下来。秦明看着浴室的方向愣了一会儿。
然后他把书和笔记本收起来,给陈林发了一半的短信也索性删掉了。
唱歌跑调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唱歌跑调,林涛也不知道。多年后新来的李大宝在一次庆功续摊上有幸听到了林涛的歌声,当场给震得安静如鸡,瞬间明白了为啥大家都不给自己队长递话筒。一片凌乱中只有秦明稳如泰山,李大宝茫然的问他:“秦科长你是不是没有作为人类的听觉啊。”
秦明面无表情的告诉她:“林涛有洗澡唱歌的习惯,简直是魔音灌耳,我早习惯了。”
“…………”您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他洗澡为何你在场啊?为何!
林涛光着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水珠犹存,他阳具半挺立着,有水顺着他结实而紧绷的身体流淌下来,年轻发亮的皮肤让光从他身上顺畅的滑过去,使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像某种兵器,非常具有攻击性,他说:“宝宝你有衣服么?薄一点的,房间好热。”
秦明:“……”他微微皱眉,看他:“你就非要什么都不穿么。”
林涛摊手,十分无辜道:“你都见过怕什么。”
秦明不想理他,扶额伸手指着衣柜。
林涛走过去打开,他笑着叹气:“我以为我出了军营,就不会再见到这样的场面了。”
里面衣服被叠的像简直货仓,他翻出秦明柔软的T恤穿上,然后又翻出运动短裤来。秦明觉得林涛的存在简直就是来挑战他的底线的,他忍耐道:“内裤你穿了么?”
林涛说:“没有,哎呀反正一会儿还是要脱的,对吧。”
“……”秦明咬牙,气道:“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林涛微微吃惊,理所当然的说:“跟你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啊。”
“我不看那种东西。”
两人再次出现大眼对小眼的情况,好吧好吧,林涛想不看就不看了,饭总得吃。
然后他发现,秦明家,没有锅。
菜都是现成的,可饺子是生的。
林涛失落的趴在书桌上:“我想吃饺子……不吃饺子,还叫过年么。”
秦明把他带来的菜摆出来,摇摇头:“我已经很久没吃过饺子了,不也还是长了这么大。
饺子这种东西,得多人合力完成,擀皮的擀皮,拌馅的拌馅,包的包。和美跟团聚都裹在其中,他许久未曾见过这两样东西,也再没想着要去吃饺子。
“那不是以前么,从今往后咱们俩一起过年,要一起吃顿饺子才行啊。”
林涛自己喃喃的嘟囔。
秦明静静看他一瞬,去衣架上取了大衣,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邻居家都差不多吃完了,此刻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听见敲门声女主人出来开了门。
秦明说:“你好,您家有锅么。”
邻居见过他,一直看他人长得清秀又总是独来独往的,此时笑着点头招呼他:“有有有,等一下啊。进屋坐坐?”
“不用了。”
邻居拿了锅出来,想起之前看到的孤灯剪影,不由道:“小伙子,你这……一个人过年么?”
秦明把锅接到怀里,用力的握着边沿,他有些生疏的说:“不,不是。有人……陪我过年。”
他道了谢,转身离开。
林涛吃惊的看他:“这么冷你去外面干什么?”
“借锅。”
那是两个人在一起头一年,吃的第一顿年夜饭。秦明家没有饭桌,在书桌上吃的,菜是林涛带的,煮饺子的锅是借的。两个人相对而坐,林涛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小瓶酒来,清冽酒液倒在两只咖啡杯里。
书桌上一盏台灯散发暖光,窗外时不时有嘈杂热闹的鞭炮声响起,却又像是与他们无关。这室内被辟出一方宁静安稳的天地来,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相对吃饭。饺子是刚捞出锅,缥缈水汽徐徐蒸腾而上,秦明的面孔沾染了这温暖的人间烟火,像是笼在晕染的水墨画中,只有眼睫和勾起的唇线清晰刻骨。
他吃不了多少东西,十几岁时没人嘱咐,想起来就吃,想不起来就不吃了,胃小的像猫。不是没坏处,虽然个子还是长了起来,骨头却比正常人细,也轻。
林涛看着他,数他吃了几个饺子,看他吃不动了,也不再逼他,自己默默把饭菜都干掉。
从那年起的秦明没再一个人过过年,林涛以一己之力截断他的过往与日后。后来两人相伴多年,经历重重,秦明逐渐明白,这个人与他的灼热爱意,大抵是他这糟糕透顶的命运里,唯一的破绽。
林涛哼着歌慢慢收拾桌面,秦明去洗澡。顺便给他拆了新的牙刷。
于是两人倒在床铺里接吻时,是草莓味的。
林涛手滑到他睡袍里,在他光裸腰侧游走抚摸,断断续续的说:“宝宝你这牙膏有点可爱啊。”
“我随便拿的……你…”秦明勉强抓住他越摸越往下的手腕,微微抬头从稠密亲吻里逃脱出来:“你带套了么……”
林涛手一停,愣道:“忘了。坏了我好像润滑剂也没带……”
他看秦明。秦明把一只腿缩起来脚抵在他肩膀上,以防他乱来,头疼道:“等等等等。”
他柔韧的翻转身体,反身够到床头从抽屉里摸出支防冻伤的蛇油来。打开床头灯眯着眼睛看它背后的添加物,思索这玩意儿能不能用。
林涛看着他睡袍下一段光裸紧实的小腿,伸手握着微微用力,把他人又拉回到自己身下。
秦明着实没来得及关灯。
两个人又叠在一起。
秦明睡袍给他扒了大半,细致的肩颈肌肤完整的裸露出来。林涛手滑进他腿间,细致揉搓,那里皮肤细嫩,很快的泛红。林涛唇舌顺着他柔软肌肤厮磨而下,牙齿咬着他小小乳粒,问他:“宝宝,几点了。”
秦明眨眨眼睛,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十…十点四十五。”
他轻轻吸了口气,因为林涛勾住他内裤边沿的手指。
“那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直接做到十二点,这样好像算是做过了一年?”林涛低低的笑。
秦明想骂他一句犯傻,却也很快没了心思。
林涛不厌其烦的舔弄他胸口硬硬乳粒,齿关松开就拿舌尖一下下的去抵,敏感肿胀起的乳头在灯下闪出湿靡的水光来。秦明侧脸埋进柔软床铺里,手指微微痉挛的,去推林涛的肩膀。林涛抓住他削瘦手腕,按到自己身侧。
他内裤已经被扯下来一半,半硬起的性器无处可藏。
林涛终于放过他胸口,手架起他柔软膝弯又滑到腿根,把内裤完整的拽落下来。
林涛舌头勾过他腹股沟,在他条件反射的瑟缩里,将他勃发的性器纳入湿热口腔。秦明低低呻吟一声,腿根抽搐着想要收拢,又被林涛握着膝盖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