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番外(222)

作者:月下无美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苏阮那一跪,根本就不足以让明宣帝舍掉他自己的亲儿子,严审薄家。

明宣帝答应重审荆南旧案,接苏阮进宫救治的时候,谁都知道苏阮逃过了一劫。

只要荆南旧案不清,苏宣民含冤在身,明宣帝哪怕再气苏阮当众逼迫于他,都不会动手惩处于她,免落人话柄落得个昏君之名。

可是作为“蛊惑”苏阮敲登闻鼓,跪宫门前引起轩然大波的祁文府却不一样。

祁文府身为臣子,还是明宣帝最为倚重信任的臣子,不仅瞒着他荆南之事,更联手苏阮逼迫于他,甚至存了算计之心,明宣帝怎么可能轻易饶恕。

那天之后,人人都说,祁文府怕是要彻底失宠。

就算事后不丢了性命,可也注定难以再获圣心。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谁也没想到被人断定会被严惩的祁文府半点儿事都没有。

明宣帝只是罚他在府中闭门思过了半个月,就将此事轻而易举的掀了过去。

不仅没有计较他帮着苏阮算计圣驾的事情,让他重新回了国子监不说,而且沈棠溪还听沈凤年说,怕是等到这次吏部核算政绩之后,来年开春之时,祁文府就要离开国子监恢复六部职权了。

明宣帝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还更为倚重于他。

这其中的反差,足以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眼。

沈棠溪虽然不在朝中,对这些事情却也知道一些。

他脸上带着面具,瞧不出来神情,只是看着祁文府时眼神略微深了些:

“祁祭酒和苏小姐很是相熟?”

祁文府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问及这个问题,随口说道:

“谈不上相熟,只是之前奉了陛下之命查探户部的事情时,牵扯到了荆南旧案,所以有些交集。”

“苏小姐的父亲是大义之人,于荆南百姓、于朝廷都有功德,我无缘跟苏大人相见,便也只能从苏小姐口中知道一些她父亲的事迹,隔着阴阳也算是聊以慰藉。”

只是有些交集,便能舍了性命去帮苏阮?

沈棠溪心中不信,可是他跟祁文府没什么交情,所以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沈棠溪说道:“苏小姐也是运气好,虽然失了苏大人庇护,可是来了京城之后先是得姑丈和老夫人疼爱,后又得了祁祭酒帮手。”

“我听父亲和姑丈说起过这次荆南旧案的凶险,若非祁祭酒从中帮忙,怕是风波远不止此,到时候不仅苏阮难以脱身,恐怕就连宣平侯府也会牵连在内。”

“祁祭酒能为了替枉死亡魂说话便不惧生死,难怪我父亲往日常说,祁祭酒乃是朝中难得心志坚定的能臣。”

祁文府略诧异的看了眼沈棠溪,对他的恭维话不置可否。

“朝中能人无数,沈相这话我可当不得,要说能人,你父亲若论第二,谁人敢居于他之前?”

“至于荆南的事情,也只是外人瞧着凶险。”

“苏大人为民舍己,凭一己之力带人守住了荆州城,护住了那数万百姓,陛下是英明之人,又怎么会叫小人作祟蒙蔽视听,荆南的案子重审是早晚的事情,这次只不过是赶巧而已。”

祁文府和沈棠溪算不上熟悉。

他们虽然一个执掌国子监,一个是国子监学生。

可是祁文府这个国子监祭酒本就只是凑数而已,虽说该做的事情一件不漏,可是就连祁文府也知道,他在这个祭酒的位置上待不久,而且皇帝早晚会启用他重新入六部朝堂。

至于沈棠溪,他年幼时面貌被火焚伤,是注定入不了朝堂的。

沈棠溪之所以能入国子监读书,也不过是因为沈凤年特地去圣前请旨。

他虽然是国子监监生,却不必守着国子监其他学子的规矩,国子监中的那些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日里对待沈棠溪时,也甚少有人看管的那般严格。

祁文府和国子监其他的监生都不算熟悉,更别说是身为特例的沈棠溪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祁文府就提出了告辞。

祁文府提了提怀里的罐子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你是要留在侯府?”

沈棠溪笑着道:“不是,我是来探望姑丈和老夫人的,顺道跟青珩说说年后拜祭的事情,只是之前听说了无心观的乐子,所以跟青珩多聊了一会儿。”

“马上年节了,我母亲不在,我父亲一人忙不过来,我也得回府去帮着我父亲准备年节要用的东西,正准备走。”

沈棠溪看向祁文府,

“既然祁祭酒也要离开,不如一起?”

祁文府也没在意,点点头应了下来。

第302章 无心观

两人并肩朝着宣平侯府外面走,金宝则是抱着罐子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

沈棠溪打从刚才就不时的朝着祁文府手里的罐子看去,毕竟祁文府瞧着光风霁月的,脸上难得露个笑,平日里更是老沉的很,这会儿手里却抱着两陶罐,格外的破坏形象。

沈棠溪忍了忍,没忍住,好奇问道:“祁祭酒,您这般宝贝的抱着这罐子,里头装着什么?”

祁文府:“就是些泡茶的雪水。”

沈棠溪惊讶,他刚才见祁文府主仆一人抱着两个陶罐,还以为里头装着什么贵重东西,却没想到居然只是泡茶的水。

沈棠溪看了眼那罐子就移开了目光,好奇心止步于此。

毕竟再特别的水,那也只是水而已。

祁文府和沈棠溪朝外走了一段,直接绕去了前厅。

谢渊不知道去了哪里,谢勤倒是还在。

两人跟谢勤告辞之后,这才离开。

等在府门前瞧见各自府上的马车时,两人才各自上了自家马车,祁文府正准备让人驱车离开之时,对面马车里沈棠溪突然撩开车帘问道:

“对了祁祭酒,您年前可还要去国子监?”

先是明宣帝让他禁足,后来祁文府又“告假养伤”,这算下来他已经有将近大半个月没去过国子监了。

祁文府不解对面的人问这个做什么,同样撩着帘子:“怎么了,国子监里有事?”

沈棠溪摇摇头:“也不是有事,就是前几天我去无心观瞧热闹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国子监里的监生。”

祁文府闻言一怔:“无心观?”

沈棠溪点点头:“对,无心观。”

“祁祭酒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养伤,所以可能不大清楚,城外无心观里的老道士不知道打哪儿找来了张方子,说是能炼制什么清明散。”

“那药到底有没有效用暂且不知,但是最近去无心观求药的人却是特别的多,那几个监生也不知道是和我一样去凑热闹的,还是跟着求药的。”

沈棠溪解释了一下无心观的事情,才又继续说道:

“那几个人平日里跟我就不大和睦,我说的话他们恐怕听不进去。”

“祁祭酒比我有分量的多,您若要去国子监,正巧也能劝劝他们。”

“我之前瞧过了,那个老道士十之八九就是个骗子,清明散更是吃不得,你若是方便的话,提点他们一句叫他们别一时糊涂着了人家的道了,到时候别吃了该吃的惹出什么乱子来。”

祁文府皱了皱眉:“我会让人问问。”

沈棠溪见他应承下来,松口气道:“那我就不耽误祭酒了,祭酒慢走。”

祁文府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帘子。

马车行驶起来,因为下过了雪,所以马车走的不快。

正街上的积雪虽然已经被人清扫了大半,可依旧有不少被踩踏的结在了地上,融化了后混着沙石变成了泥水。

车轮子不小心从上面碾过时就会有些打滑,马车一路上走的不平稳不说,赶车的人更不敢走快了,生怕一时拉不住到时候翻了车。

金宝坐在马车上,手上小心扶着放在角落里的瓦罐,免得马车不稳摔碎了罐子。

他瞅了眼外头走远的沈家马车,回头说道:“四爷,那无心观里的事儿我也听过呢,听说那个清明散是老早前的炼丹术士留下来的方子,能治百病,城里头都炒到了十金一包了。”

“前去无心观里求药的人络绎不绝,如若有人求到了,随便拿回城里来卖都有人要。”

祁文府看着他:“这么火热?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金宝一脸理所当然:“四爷你又不喜欢听这些东西,而且向来不信这个,我说给你听做什么,找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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