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星河瞪着眼珠子看着无月真君,而无月真君只是笑着,感叹道:“你可知我爱慕了你多久,有多渴望像今日一样抱着你。”
狐星河恨恨地瞪着无月真君。
无月真君轻轻抚摸着狐星河的毛皮:“瑶池一见,我就已经对你心生爱慕了……”
他自顾自道:“接下来就让我们去看看四国会盟怎么样了。”
他笑了起来:“等到让我吸收了武睿帝君的分|身后,恐怕连天帝都奈何不了我。到时候,我们就在人界自立天庭,我当天帝,你当帝后可好?”
狐星河又气又急,干脆闭了眼,专心思考着脱身的办法,不去听无月真君的胡言胡语了。
……
离月国边境几十里,正是四国会盟之地。
四国大军早已驻扎在四面,中心地点修建着高台,高台上早已摆放好各种仪式所需的物品。
炎国国君舒曲离,景国国君纪昱,明国国君邬易烈和月国国君辛清梦都已先后来到结盟的地点,在明国的丞相的接引和安排下,各自入座。
四张案桌两两对列。
邬易烈与舒曲离两人对坐,纪昱与辛清梦对坐。
其中邬易烈,舒曲离,纪昱三人早已互相见过,三人交手也不是一两回了,彼此之间互相憎恶,若非有狐星河的嘱咐,三人根本不会一同坐在此处,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而这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辛清梦,当辛清梦一出现时,三人的视线都落在辛清梦身上,看得辛清梦脚步一顿。
一身黑衣,仿佛一头巡视自己地盘的雄狮的邬易烈首先用饱含杀气的眼神紧盯着辛清梦,啧了一声。这辛清梦看上去斯文清瘦,还不如舒曲离有气势,更别提纪昱了。弱得比才出生的鹿崽子强不了多少。
穿着火红色的衣服,模样精致,带着凛冽之气的舒曲离,再见到辛清梦的一刻,扬眉从头到脚打量着辛清梦,狭长的眼眸闪过几分莫名的光芒,不知心中想的是什么。
而素来喜欢穿着白衣,清冷俊美的纪昱同样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辛清梦,双手背负在身上,嘴唇微微紧抿。在这三个情敌中,辛清梦无疑是给他观感最好的一人。只是作为情敌,纪昱见到辛清梦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就在舒曲离,纪昱,邬易烈三人打量着辛清梦时,辛清梦也默不作声将三人的模样收入眸中。他的眼眸浮现出几分复杂。
邬易烈首先问了起来:“本王的星河呢?怎么只有你一人?”
舒曲离嘴角狠狠压下,眼眸半眯,心道,莫非是那小狐狸见势不对,躲了起来?
纪昱微微蹙眉,看了眼辛清梦。
他们三人都是听到从月国传来的消息,心思敏锐地他们一下便意识到月国的近侍多半就是狐星河。
三人虽然都想奔赴月国,但为了避免再此发生上次那种狐星河假死逃生的事情,舒曲离便联系邬易烈与纪昱两人,提出了四国会盟的主意。
这样四国国君聚齐,狐星河必定会出现在附近。
只是让三人一直不解的是,狐星河在四国国君是游离,到底目的是什么。借着四国会盟一事,彼此交流一番,说不定能揣测出狐星河的目的。
听到邬易烈的问话,辛清梦轻轻叹口气,将狐星河去追嫡仙的事情说了出来。
辛清梦这一路上无时无刻不处在煎熬之中。一路上因为狐星河久久未归,他一方面担心狐星河的安危,一方面又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与其他三人汇合,元神归一,成为武睿帝君,来帮助狐星河一同对付那嫡仙。
但即便他甘愿牺牲自我,其他三人也不知会不会同意。任谁都接受不了,自己其实是一个人分|身的事实。这等于将自我完完全全的否定。
不过,辛清梦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他垂眸片刻,声音悠远仿若旷野的风,带着一丝入骨的悲凉,轻声道:“你们想知道,狐星河接触四国国君的原因么?”
当辛清梦的话语说出来之后,另外三人都目光同一时间落在辛清梦身上。当这个秘密终将揭露时,其他三人情绪复杂,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急切询问,反而都陷入了不约而同的沉默。
邬易烈双眸通红,睫毛浓密乌黑的眼眸落在辛清梦身上,握紧拳头,声音低沉如野兽的喘息:“说!快说!”
舒曲离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轻笑起来,笑容是说不出的自嘲,即便是知道答案可能很残酷,但他还是想知道。他想知道原因,更可笑的是,他还想从残酷的答案中推测出狐星河对他是否有一丝真心。
而纪昱应该是三人中最为沉默,而又最为认命的人。他对狐星河一直带着亏欠和内疚,因此知道即便是答案很可能让他难以接受,他也选择认命。无论如何都好,只要狐星河想要完成的事情,他愿帮他完成。
辛清梦视线从三人的面部一一扫过,苦涩而心酸地发现,这三个男人对狐星河的感情,甚至不比他少。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在思考要不要多发点糖,毕竟四人是真的惨。
第75章
虽然是炎炎夏日,已近傍晚,空气中还带着沉闷得燥意。但是当晚风吹过时,在场的三人都不约而同感到森森的寒意。
邬易烈烦燥地心绪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他那双似勾勒着黑色线条,睫毛短促浓密的眼睛,酝酿着野性嗜血的气息。
他的嘴角沉沉下压,许久,嘴角无法自控地抽搐起来,脸色铁青而骇人。他坚硬的拳头攥紧腰间别着的短刀。短刀在他的手劲儿下“嘎吱”一声折断。
鲜血从邬易烈拳头中止不住地滴落,这一切邬易烈浑然不觉,眼眸充血低吼道:“这不可能!本王怎么可能是别人的一个分|身!本王就是本王,怎么可能会是别人!”
狂傲如邬易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只是别人的一个分|身这种事情。哪怕这个分|身是三界最强悍的战神,但对邬易烈而言,战神也是可以挑战的。自负如他,从不甘心屈居人下。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邬易烈根本不愿意相信,狐星河接近自己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只是武睿帝君的一个转世身。
然而一切的迹象都表明,狐星河的接近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而残忍冷酷如他,竟也被狐星河耍得团团转,像个毛头小伙般交付了自己的感情。
更让邬易烈怒火中烧的是,直到这一刻,邬易烈对狐星河也只是又爱又恨,依旧不愿退出这场四人的角逐。
在场的另外两人只怕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即便是知道真相,依然不愿意放手。
舒曲离至始至终都保持着诡异的平静,即便是邬易烈忍不住暴怒时,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只是那双修长精致的凤眸却浓黑无比,仿佛被吞噬掉全部光亮的幽潭。
他只是安静地听完辛清梦的讲述,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消失,到最后他又勾起一抹笑,这笑容说不出的讽刺。
许久后,舒曲离从鼻中发出一声哼笑,眼眸泛起一丝幽暗的冷光,低语道:“这次抓到你了,该怎么惩罚你呢,我的小狐狸……”
三人之中,唯一一个很快接受事实的人是纪昱。
纪昱苦涩地发现,他其实内心早有预感。有许多次,在狐星河看向他时,都好像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那眼神十分奇怪,有回忆,有憧憬,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时候他还以为,狐星河是透过他怀恋炎帝舒曲离。在此时他终于明白,那眼神既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给舒曲离的,而是给武睿帝君。
苦涩痛苦如潮汐满上心头,一寸一寸撕裂着纪昱的心脏,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任由情绪翻涌,将自己淹没。
而这一切,纪昱选择用带着赎罪的心态统统接受。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只要狐星河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会愿意帮助狐星河达成。
一声沉重地叹息从辛清梦口中发出,这叹息声是给纪昱的。
辛清梦看出纪昱的想法,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微妙感来。
就在在场的四人各怀情绪时,天光蓦地黯淡下来,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得压抑沉闷,就像是空气被抽干,这一方天地变成了禁锢人的泥澡。
一位身穿白衣,头戴玉冠,长相斯文俊美,气质飘渺出尘如同嫡仙的人从虚空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