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座宫殿似的庄园就出现在了视野中,经过一大片绿地,前面是一片偌大的花园,疏影暗香,品种繁多。
还未将庄园的全局看完,车子就开进了地下车库。下车后,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里放光地看着数十辆跑车,造型别致,除了几辆商务车,其余的全是限量版,甚至还有两辆全球限量的。
“天哪!这么多?难怪你玩车玩得溜啊。”江轻不禁感叹。
蔺寻牵着他的手坐上电梯:“这边道路宽敞,你也可以去玩玩。”
到达客厅时,管家服务团已经列成两排向他们行礼。
“这也太隆重了吧。”江轻小声嘀咕。
“有客人来都这样。”蔺寻转头对佣人们说,“这是我的爱人,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
佣人们闻言便各自退下去忙自己的工作,只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女人走上前来,用着蹩脚的中文对江轻说:“你真好看,我是安娜,小苒的家庭教师。”
小苒便是祝菱的妹妹,祝苒。听蔺寻说他舅舅舅妈工作忙,便把孩子寄养在蔺家,蔺寻以前的几位家庭教师都留了下来继续教小祝苒。
安娜是新来的击剑教师,所以并没有教过蔺寻。
江轻想起小姑娘发过的语音,怀疑中文是和这位老师学的,笑了笑:“谢谢,你也很漂亮。”
安娜腼腆一笑:“不不,我不好看,不然Lin就不会拒绝我了。”
江轻:“……?”
安娜又看向蔺寻:“好久不见,你有了男朋友,都不拥抱我了。”
江轻:!!!
蔺寻委婉一笑,带着江轻去参观房间,解释说拥抱只是礼仪,安娜有男朋友了。
江轻又问她什么时候表白的,蔺寻摸摸鼻子,说:“上班第一天。”然后就失恋了。
江轻撇撇嘴:“你个丑、丑……八怪。”
蔺寻笑出了声。
江轻参观了一会,有点累,庄园太大,房间众多,娱乐休闲设施应有尽有,后山还有泳池和高尔夫球场。以前他觉得江槐铺张浪费,现在一看,江槐不过就是个弟中弟。
不过家里特别多高科技设置,他体验一番后,去娱乐室玩VR了一会,听见外面响起一声清脆的童声:“哥哥!哥哥你在哪!”
蔺寻走到门口,冲楼下的小丫头挥挥手,小丫头原地蹦了一下,两个马尾辫跳跃起来:“啊啊啊!哥哥你真的回来啦!”说着迈开小短腿就往楼梯爬,爬了没几步,哭丧着脸,“哥哥抱我,我好累。”
蔺寻叹气:“年纪轻轻,一点不中用。”
江轻放下VR眼镜,走到门口,就看到蔺寻抱着一个小姑娘从旋转楼梯走上来,小姑娘抱着蔺寻的脸吧唧吧唧亲个没完,一张英俊的脸仿佛被口水洗过一般。
“小苒,叫人。”蔺寻站在江轻面前,祝苒搂着蔺寻的脖子,回头看着家里多出来的陌生人:“你好,你是……好眼熟哦。”
江轻刚要说话,被她打断,白白嫩嫩的手放在他的唇边:“不要说,让我自己想,我是最聪明的!”
江轻看向蔺寻,相视一笑,蔺寻笑意盈盈地威胁她:“想不出来,今晚你就不可以看公主电影了。”
“不可以!”祝苒揪着脑袋瓜子想半天,“公主,公主……啊!我知道了!你是公主吧?!”
江轻笑容一僵:“不,我不是……”
“你就是!你就是哥哥说的公主!”祝苒瞪圆了眼睛,回头看蔺寻,“对吧,哥哥?”
“是、这、样、吗?”江轻咬牙,一字一句地问道。
蔺寻从容解释:“不,我当时说的是长发王子,但她只记得公主。”
江轻:……
明天就去剪头发,剃光头!
祝苒眼睛亮晶晶:“我想要公主抱。”
蔺寻将她横着抱起,吓了她一跳:“什么嘛,我要公主抱我!哥哥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思。”
“啧。”蔺寻顺手就把小讨厌鬼塞给江轻,“来来,公主抱你。”
江轻其实很少抱孩子,双手提着她的咯吱窝,跟举牌似的举在眼前,生怕她摔了,然后哄小姑娘:“乖,小公主乖,不要乱动。”
祝苒一脸呆滞:“你也不懂女人心!”
蔺父蔺母急匆匆赶回家时,就看见这一幕,祝苒一脸生无可恋。
蔺寻担心江轻手软,把人抱过来,夹在腋下,跟个挎包似的挎下楼:“爸,妈,你们回来啦。”
祝苒抱着他的胳膊,两条腿在后面直蹬,似乎已经习惯了,一点也不生气,说:“姑姑,哥哥的公主来啦!”
说罢,蔺父蔺母同时抬头。
江轻一呆,一路小跑下楼,笔直地站在他们面前:“伯父伯母好我是江轻今年二十七岁了。”
两位长辈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他。
江轻顿了顿,继续自我介绍:“祖籍帝都,家里只有一个孤寡老父亲,无婚恋过往史,无家传病史,无不良嗜好。平时喜欢看、看看……书,健身运、运动一下,注重养、养生,热爱和平。”
够了吧?他额头都开始冒汗了。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佬会不会喜欢他啊?
不介绍不知道,自己好像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哎。
这时,一道温婉的笑声响起了起来,蔺母笑着挽起蔺父的手,乐不可支:“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能让阿寻喜欢的人呢。”
蔺寻在旁边笑:“你们温柔一点,别把他吓到了。”
“没有没有。”江轻直摇头,怎么能说吓到呢,他这是发自肺腑得崇拜而已,若不是有这层关系在,得保持清醒理智,他恨不得当场表演个窜天猴上天。
蔺父瞳孔颜色比蔺寻的更深几分,五官更是立体,张开手和他拥抱了一下:“欢迎你来家里玩。”
江轻欣喜地看了一眼蔺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然后淡定地松开手:“谢谢伯父,见到您真的很高兴!”
“还叫伯父吗?”蔺母笑说,“我们在家无聊的时候,就会看看颁奖典礼哦。”
江轻:“……”好丢脸。
起初的紧张与担忧很快就打破了。
没亲眼见到蔺父之前,他脑补中的商业巨鳄应该是雷厉风行、不苟言笑、难以接近、一个眼神便处理一单跨国生意的狠人。
没想到……
晚饭过后,他看着坐在沙发里的商业巨鳄,手里拿着本儿童绘本,花白的头发被扎成两个小揪揪,翘立在两边,模样十分滑稽。
而罪魁祸首压根没听他念的故事,趴回沙发里,翻找出几瓶指甲油,笑得一脸无辜:“姑父,手。”
蔺竹桢伸出手,没多会就沾上了不均匀的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江轻有点窒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一点,目不斜视地问:“你爸爸经常这样吗?做一个工具人?”
没得到回答。
他扭头一看,见蔺寻举着手机正在抓拍他亲爸的手。
“……”
拍完照后,蔺寻才看向他,把照片给他看,乐道:“是不是拍得还不错?”
江轻凑过去看了一眼,忍了又忍,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猝不及防地,祝苒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一抖,蔺竹桢还没生气,她倒是先生起气了,瘪瘪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小嫂子你吓我!我的花花都没画好呜呜!”
江轻连忙走到对面沙发去哄孩子:“不好意思,我看看你画的花。”
说完,他才想起,这花可在他的岳父大人手上,顿时有点紧张。谁知蔺竹桢主动把手伸在他面前:“你看看怎么样,我觉得比上次有进步。”
“上次?”
“对。”蔺竹桢打开手机相册,“这是她以前的杰作。”
江轻偏过去看,画面里的蔺竹桢不是扎着小辫,就是系着粉丝围兜,指甲油倒是换了不少颜色,他又笑出了声。
蔺竹桢也笑:“既然你来了,你来接班吧。”
江轻:“?”
接下去的半小时,是他这一生都不想再回忆的半小时。
祝苒像是找到新玩具一般,开心地在他脑袋上扎了七.八个歪歪扭扭的辫子,还要夸奖一番:“小嫂子的头发又长又好看,扎辫子最好看!”
蔺寻拿着手机猛点头:“对对,最好看!”
蔺竹桢拍了下蔺寻:“刚刚那张没拍好。”
江轻:“……”
之后,不沾阳春水的十指,沾上了最闪耀的彩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