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被沈羡鱼噎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那是你活该!”
“是,是我活该。”沈羡鱼点点头,一脸赞同,“所以现在也轮到小姑子活该了!”
“你!你个贱人!”
“张嘴闭嘴就是贱人,陈夫人真是好教养,难怪小姑子这般跋扈。”沈羡鱼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坐到夏柳擦干净的椅子上,“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捅出去了,小姑子的婚事,就难了吧?谁家愿意找个这般粗俗的女儿?也不怕耽误了孩子。”
“你敢!”事关女儿的婚事,陈夫人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啖其肉。
陈夫人越生气,沈羡鱼越高兴,他最喜欢看别人恨毒了他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我怎么不敢?”沈羡鱼笑的格外灿烂,“反正我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不在乎再烂一点,我这破败的身体也没几天好活了,俗话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与其憋屈死,还不如高兴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羡鱼虽然笑着,但是那眼睛仿佛淬了冰,看得人心里凉飕飕的。
老实人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这个道理。
沈羡鱼什么都失去了,就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比起陈家这些人,他少了太多顾虑,破釜沉舟,也不是不可能。
陈夫人心底一片发凉,特别后悔当初贪图便宜招来这样一个瘟神。
她原先还想着拖一拖,反正沈羡鱼没几天好活了,把她耗死在陈家,这些事就没人知道了。
没想到沈羡鱼会采买这样一群厉害的丫鬟婆子,让她拿捏不住,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将府上闹了个天翻地覆。
先是她的娘家侄女,再是她亲闺女,下一个呢?
是不是轮到她了?
陈夫人越想越害怕,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站立不住。
这时候,大夫过来了,沈羡鱼看她那样子,哼笑一声,也不多留,带着丫鬟婆子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第二天,陈夫人让人拿了五千两银票,并和离书,让沈羡鱼搬出去。
她实在是怕了,担心沈羡鱼一个不爽,对她下手。
沈羡鱼拿了和离书和银子,没有继续逗留,大摇大摆带着一堆仆从和嫁妆出去,搬去太子安置的小院子。
忙忙碌碌一下午,终于将屋子布置好了,看着焕然一新的新房子,沈羡鱼心里美滋滋的。
看完卧室,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跟旁边的婆子说道,“明儿有空,去买几株桃树杏树梨树等种上,花瓣能看能吃,到了秋天,还有果子吃。”
“是。”婆子恭恭敬敬应了一声。
他一边说,一边简单归化着院子,说不定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见着天黑了,婆子做了一些吃食送过来,沈羡鱼十分满意,总算过上人过得日子,不用整天战战兢兢。
“小姐,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吗?”小丫鬟特别新奇。
沈羡鱼从陈府出来,恢复单身,让他们改口,喊自己小姐,不喊夫人。
“是啊,高兴吗?”沈羡鱼笑眯眯地揉了揉小丫鬟的头发。
“特别高兴!”小丫鬟眉飞色舞,像只从笼子里出来的小鸟,蹦蹦跳跳的。
“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沈羡鱼弯了弯唇。
“嗯!”小丫鬟重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入夜,沈羡鱼躺在床上,盘算着赚钱的法子。
小丫鬟被他打发到房间睡觉去了,没让她睡脚踏上。
一来男女授受不亲,二来他是现代社会长大的,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思想,没办法像封建社会的土著一般不把丫鬟当人看。
好在小丫鬟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坚持,乖乖去睡了。
刚开始准备盘一些店铺,买些首饰衣服,但是京城的铺子轻易买不到,再加上没有人脉,也没有进货渠道,只能雇佣一些管家。
万一这些管家中饱私囊,他一个“闺阁女子”管束不到,这铺子开了无异于为他人做嫁衣。
何苦呢?
他知道,若是求上太子,太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但是之前太子愿意给他人手,帮他从陈家脱离出来,已经仁至义尽了,要求太多,反而不美,会让人觉得得寸进尺。
吃相未免太难看。
沈羡鱼自幼跟姐姐相依为命,看尽人性冷暖,世态炎凉,从来没想过靠别人。
更不喜欢欠人情。
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原本好好的心情,因着这件事,消失得无影无踪,沈羡鱼辗转反侧到半夜,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连忙披了外衣出去。
月光下,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自己屋外面,他脚下,还踩着一个人,另外两个倒在地上,痛苦□□,沈羡鱼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小姐,方才这三个贼人翻墙进来,是这位公子帮忙将人擒住的。”夏柳恭敬答道。
“……”沈羡鱼面色复杂,虽然眼前这人帮了自己,但是半夜三更,莫名出现在自己院子里头,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啊。
“在下奉命保护小姐,明日会送一批护院过来,小姐不用担心再有宵小之辈上门骚扰。”顾临渊抬眼,看向沈羡鱼,淡淡说道。
听到“奉命”两个字,沈羡鱼眉梢一挑,再看顾临渊,没有那么警惕了,他松了一口气,这才道谢,“多谢这位壮士,夏柳,去厨房给壮士拿点吃食茶水,还望壮士不要嫌弃。”
顾临渊被“壮士”两个字雷得里焦外嫩,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喊他。
他发现,沈羡鱼总能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
初见时,沈羡鱼对上太子,举止得当,不卑不亢,就是有点傻,否则不会将那两本古籍拱手相让。
这次,沈羡鱼也未惊慌失措,反而让人给他拿吃食。
顾临渊挑了挑眉,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顾临渊生母早逝,继母是个面甜心苦的,表面上温婉贤淑,实际上口蜜腹剑,明里暗里不知道给他下了多少绊子,要不是身边有忠仆护着,能不能活着长大,都是一个未知数。
十三岁那年,他主动请缨,进了锦衣卫,成为天子手里一把刀,后来又进入军队打磨,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养成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
现在,即便是继母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更遑论其他女人。
沈羡鱼是第一个不怕他的。
“嗯。”顾临渊可有可无应了一声。
沈羡鱼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尴尬,正好夏柳过来,他点点头,“那今晚就劳烦壮士了,我先进屋?”
“嗯。”顾临渊又应了一声。
沈羡鱼又看他一眼,这才回房。
不过,因为晚上的事情,折腾到直到晨光微熹,才堪堪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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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次日一早,小丫鬟站在门口,她手里端着一个铜盆,轻声喊了几声,没人应答,正想推门进去,夏柳突然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边,摇了摇头。
小丫鬟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嘘,小姐昨天肯定累坏了,别吵她,让她多睡一会儿。”夏柳接过小丫鬟手里的铜盆,“我让厨房温着吃食留热水,你在门口候着,听到里面有声响,再进去。”
“好的。”小丫鬟看着夏柳,一脸崇拜,感觉自己还要学习好久,才能到一等丫鬟的高度。
沈羡鱼着实累很了,一觉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穿着里衣下床穿衣服。
听到房内传来动静,小丫鬟连忙跑去厨房打了热水,进来伺候沈羡鱼洗漱。
小丫鬟还没自己高,现在却踮着脚,涨红了脸给自己擦脸,沈羡鱼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接过洗脸布,擦了两下,又用杨柳枝蘸盐刷牙,漱漱口,让小丫鬟将铜盆端下去。
没一会儿,夏柳带着午饭过来,因着早饭没吃,午饭做得稍显清淡,但是做饭的婆子手艺不错,味道挺好。
沈羡鱼吃着赞不绝口。
刚开始,小丫鬟她们还想站着帮忙布菜,沈羡鱼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人盯着,打发他们下去,吃完了才吩咐他们过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