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147)

声音一下子低了一个八度,从脸红脖子粗霎时变心平气和,直接把张怀信撂一边去了。

张怀信错愕,霍地侧头看他。

“臣以为,如此,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明眼人就看的出来,这两人事前是没有通过气的,这不对啊!张怀信不是宁王的人吗?

偌大的宣政殿一下子静了一大半,诸多视线讶异看过来,包括上首的皇帝。

张怀信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控制住了自己,勉力镇定,没有回头去看申元。

他控制住了,可其余不涉及的人没控制,立即往申元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步怎么做?

怎么应对挽回?

申元汗都憋出来了,他比张怀信还要错愕,他不知道啊,怎么办?一下子急得满头大汗。

他这么一耽搁,那几人心里焦急,视线难免就停留得略久一些,然后这么略略一久,皇帝就察觉了。

他居高临下,本来就更能看清楚下面的动静,现在人人都是看张怀信,就这么几个人脸是偏向那一边的。

他巡视一圈,视线就落在忠毅侯申元头上了。

皇帝眼神闪了闪。

“周淳所言,亦不无道理。”

收回视线,回到正事上,皇帝沉吟片刻,没有马上就否了,“此事,容后再议。”

闻弦音而知雅意,这个条件交换,皇帝需要斟酌一下。

段至诚垂眸。

皇帝没有拒绝,证明他还能接受,可以了,基本是成了。

“退朝罢。”

“恭送陛下!”

皇帝站起,瞥一眼段至诚方向,掠过申元,转身离去。

……

申元勉强保持镇定,一散朝,匆匆离开。

裴月明缓步下了陛阶,站在她的轿辇前,视线落在申元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她收回视线,看了王鉴一眼。

王鉴心领神会,立即通知下去,让人跟上。

裴月明登上轿辇,额角熟悉的微微晕胀。

她拉开小木屉,用炭笔草草书写,随后,两人就换回去了。

回到王府,她踱步去了外书房。

没多久,萧迟就回来了。

消息和他前后脚到了。

冯慎禀:“申侯下朝后归府,随后微服从后门而出,看方向,应是安王府。”

“卑职等因察觉另有人尾随,遂悄悄离开,未曾惊动。”

裴月明和萧迟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很好,成了。

……

宁王府所谋诸事俱成,气氛很不错。

然安王府则截然相反。

萧逸大怒:“既然如此,你还过来?!”

素来温文尔雅的人罕见色变,霍地站起,“噼啪”一声,茶盏落在猩猩绒地毯上,摔了个粉碎。

由不得不气,实在太过愚蠢!

明知皇帝很可能生了疑,还往安王府跑,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没见张怀信等人全都没来?!

申元吓了一跳,慌忙辩解:“殿下放心,我先回了府,乔装换车,悄悄从后门而出的。”

他嗫嚅:“……我还在几个坊市绕了一圈。”

可这种时候,乔装能避过的可能性并不高,最正确的做法是不动,装傻充楞。

看一眼有些惶恐的申元,萧逸揉了揉眉心:“行了,坐罢。”

斥责也没用,他舅舅并不是精明人,这些年能依计划按部就班地收拢势力并守好了,没出什么大差错,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应变不行。

人家特地设套,专门是来套他的。

罢了。

申元有些惶惶,又愧疚,挨着圈椅坐下,问:“殿下,那现在如何是好。”

不过也不意外了,萧逸淡淡:“萧迟既知晓,也不长久的。”

在萧迟这边,他并非身在暗处,这要揭出来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也差不多了。

他淡淡道:“想来,父皇很快就会传召我。”

“啊!!”

……

申元的惊声并未过去多久,当日下午,紫宸殿太监传皇帝口谕,召见安王萧逸。

萧逸神色很平静,吩咐赏了传谕的太监,换了一身银白的亲王常服后,登上车辇,往皇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比心心~ 明天见啦宝宝们!!(*^▽^*)

爱你们!!

第93章

车轮辘辘, 抵达含庆门。

停车换辇, 到了紫宸殿的陛阶下。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映在紫宸殿重檐的金黄色琉璃瓦和红墙上, 折射出耀目的光辉。

织金杏黄轿帘一撩, 安王萧逸缓步下辇, 他立在高高的汉白玉陛阶前。

风很大,银白衣摆猎猎而飞。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在非必要公事的情况下被皇帝召到紫宸殿来。

微挑了挑唇角,一抹讽笑。

转瞬即逝,他对迎上来见礼的引路小太监微微颔首, 叫起,然后跟着小太监缓步上了陛阶, 不疾不徐, 依然是那个温文和润的二殿下。

“二殿下请, 陛下在呢, 姐姐们和诸位哥哥都遣出来了。”

安王为人温和,平时对小太监小宫女也甚体恤,很有人缘, 因此无关紧要的事情,小太监也不妨说上两句当结个善缘。

“有劳小公公了。”

萧逸微微一笑,对小太监点了点头。

引路到了地方,小太监麻利退去,张太监出来宣皇帝口谕,请二殿下进。

萧逸立了片刻, 撩起银白衣摆,跨进门槛。

厚厚的猩猩绒地毯落地无声,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皇帝正端坐在御案之后,提笔疾书,墙角金柱立着清一色的蓝袍大太监,垂眸肃立,井然无声。

“儿臣见过父皇,请父皇万福金安。”

在萧逸踏入殿那一刻,皇帝御笔停了,他抬眼,看着萧逸。

萧逸不疾不徐,如同往日一般,动作标准又温和地给皇帝问了安。

只这回没有赐座,也没有上茶。

眼前的萧逸一手置于腹部立着,眉目温然,唇角微翘,从肢体到姿势都看不出一点紧绷的感觉,气质和润,温文尔雅。在皇帝锐利的审视目光下,他和煦微笑依旧,看着和平时请安或奏对公事并无差别。

皇帝眯了眯眼,不发一言。

萧逸就这么微微垂首,恭敬而安静等着。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外书房气氛越来越紧绷。

足过了一刻钟,殿内沉得像能拧出水似的,死寂,连不少在御书房伺候久了太监都不自禁绷起心弦。

萧逸未见一丝惊慌之色。

可见,他心理素质之强大。

皇帝往后一靠,倚在御座的靠背上,很好,原是他忽略这个儿子了。

确实忽略了。

骤一回头,察觉了萧逸,再定睛一看,却发现不显山不露水间,他已经在工部礼部深深扎下根来了。

不少人已以他马首是瞻,他在二部的影响力,并不逊色于萧迟在户部。

除了母家弱点。

若非母家不及永城伯府,否则,他当与萧迟并驾齐驱。

不!

不对,别忘了张怀信等人!

张怀信等人的存在,显然这儿子是深藏不露的,谁知道底下还有多少个张怀信?

皇帝往后一倚,烛光投下,眉骨鼻梁一小片阴影,他缓缓道:“你的病,痊愈了?”

眼前的萧逸,肤色白皙微透红润,双目有神精神极佳,并不见半丝病态。

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其实自那时起,皇帝就对这个次子生了一丝怀疑。

朝上对东宫发起的攻击太猛烈了,声势之浩大,完全出乎皇帝的意料,他当时是大吃一惊。

段至诚作为掌权近臣,三皇子母家,皇帝多年看重的同时,也是很关注的。永城伯府的势力,其实他心里是大致有数的。怎知一出手竟然半个朝堂都动了起来,这不对!他吃惊之余,一下高度警惕,又忌惮,也是因此反击才会这么迅猛。

那一点思疑一直都在,但没想,原来是他!

他这个素来毫不起眼的次子。

萧逸拱手:“回父皇的话,得父皇赐药,休憩数日,儿臣已经大好了。”

徐徐缓声,还是那个温润和煦的模样。

静默片刻,上面传来碗盖刮蹭茶盏的轻微响声。

皇帝端起茶盏,垂眸拨了拨浮沫,寂静的殿内,瓷器一下下轻碰脆响倍让人心弦绷紧。

皇帝问:“张怀信等人是怎么归于你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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