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爱+番外(177)

作者:与孟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阿旸。”朗禅出声,“这场筵宴一时恐怕还散不了场。”

闻瑕迩道:“再等等,佟仑尚在席中。”

常远道席前的竹帘尽数收起,他挑眸望出去,依次看过数个席位,最终将目光落到一僻静角落处。他弹指,一道风无声的吹起那席间竹帘,从中露出半个红衣身影来,但很快帘又落下,将人又遮挡回去。

“就是他了。”常远道朝身侧端着酒的侍女说道。

侍女心领神会,缓步走到方才竹帘浮动的席前后,道:“公子,您是若瑾君选中的头一人。”

闻瑕迩已重新戴好纱笠,闻言拉开竹帘,刻意压低嗓音道:“若瑾君提问即可。”

常远道坐的地方离他虽远,但隔着这段距离却仍旧能感受到对方向他投射而来的视线,确切无误,犹如鹰目。

常远道悠声道:“为何戴着纱笠?”

闻瑕迩沉声答:“面容丑陋,以笠挡之。”

“这个回答不好。”常远道说,“换一个。”

侍女单手捧酒递到闻瑕迩眼前,闻瑕迩接过,半掀纱笠一饮而尽后,又道:“容貌不堪入目,席间又有我不便想见之人,所以戴了纱笠。”

常远道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尚算满意。他道:“今夜赴宴,所为何事?”

闻瑕迩道:“为一睹若瑾君风采而来。”

话音方落,席间便断续传出轻笑声,常远道亦笑道:“即为一睹我风采而来,为何又要戴上纱笠?难道隔着一层纱看我还能看的更清楚些?”

弯弯绕绕的又将问题转回了第一个问题上,闻瑕迩眉心微蹙,又待要饮下一杯酒,便听朗禅的声音从左侧传出,“这位道友既是为睹若瑾君风采而来,心中想必仰慕若瑾君已久。但又因容貌微瑕不便在若瑾君面前露出真实面容,为了不在若瑾君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已纱笠挡之。不知我猜测的是也不是?”

闻瑕迩接下话茬,“道友说的极是。”

“原是如此,我便谢过小友的抬爱了。”常远道指敲案沿,“这最后一个问题,那我就随口一问了。”

闻瑕迩道:“请问。”

常远道似笑非笑,“小友可有心悦之人?”

闻瑕迩闻言,眉心缓缓舒展开来,答:“有的。”

“那便过了。”常远道抬手一挥,“十杯酒之内答过三问,换小友询问我了。”

他与常远道不过几面之缘,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想要询问对方的问题。闻瑕迩沉吟片刻后,说道:“缈音清君喜欢什么?”

众人虽知若瑾君与缈音清君是师兄弟关系,但眼下坐在此处的常远道,被询问的人也是常远道,是以闻瑕迩这句问话放在此刻实在有些突兀。人群中响起不满的交头接耳之声,常远道亦是稍稍一愣,旋即缓声道:“嗯……他喜欢什么容我想想。前些时日他怀里抱着一捧蓦尾花在宗门来回走动。因他平日甚少会抱什么东西入怀的,合该是喜欢那花才会如此抱着吧。”

闻瑕迩眼帘微垂,默了片刻,又问:“缈音清君讨厌什么?”

此话一出,周遭又是一片哗然之声,有修士道:“这位道友,今日坐在此处的是若瑾君,你提问便也该问些和若瑾君相关的才对。一个劲的询问缈音清君这是何意?”

“道友要问缈音清君之事,该去临淮海上的虚无缥缈间或者亲自去到禹泽山的夙千台才对,这处可不是好的询问之地。”

“开始之前,无人规定只能询问被提问人自身之事。”闻瑕迩语气平稳,“当然,若瑾君若不想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掠过也无妨。”

常远道扬声笑道:“的确是这个理。掠过言重,小友既问了我自然是要应答的,不过再询问第三个问题之时,还请小友询问与常某有关的问题。”他摩挲玉扳指,意在调侃,“不然我便要误会成小友仰慕的实则是缈音清君,而非我常远道了……”

闻瑕迩道:“若瑾君所言极是。”

常远道思忖道:“他除魔诸恶声名在外,自是讨厌心存恶念,为祸世间之人。不知这个答复能否让小友满意?”

“满意。”闻瑕迩不在这问题上多作计较,随口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若瑾君酒量如何?”

常远道:“未曾醉过。”

“好。三个问题已毕,轮到我择选其他修士了。”闻瑕迩微侧身,视线在席间来回扫视。

常远道示意侍女为他斟上酒,注视着闻瑕迩接下来的举动,“小友自便。”

闻瑕迩御风掀开佟仑席间竹帘,朝面前奉酒的侍女道:“就是他。”

侍女闻声点头,奉酒向佟仑走去。

朗禅压低声音道:“你待如何问他?”

闻瑕迩目不斜视,低声道:“一摸脾性再说。”

佟仑拉起竹帘,璃珠在他身侧侍奉,见奉酒侍女已至面前,便笑着道:“佟公子今夜这气运也是极好的了。”

佟仑探出头朝闻瑕迩所坐的方位看去,却不见对方从竹帘中走出,只隔着帘间缝隙堪堪见得一抹红影。他道:“道友请问。”

闻瑕迩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敢问道友所修何道?”

佟仑从身上拿出一道黄符放在案上,“我修符道。”

“这回答尚不能令我满意。”闻瑕迩道:“道友可再想想。”

侍女奉酒至佟仑跟前,佟仑并未立刻接过,反驳道:“我乃符修所修符道有何不对?”

闻瑕迩重复一遍,“道友想好再说,不然这酒可得一直喝下去了。”

“请饮下。”侍女出声提醒。

佟仑眉头拧起,夺过酒猛地饮下。璃珠见状,说道:“佟公子不妨再想想其他答案?”

佟仑将酒盏重重的落于案上,道:“我是仙修,修的是符道。”

闻瑕迩道:“不满意。”

侍女斟满空盏,推至佟仑面前。佟仑喝下,神情间已有不悦之意,思索片刻后答道:“我修符道,也饲虫蛊,在毒术上略有造诣。”

“此答复甚好。”闻瑕迩继续追问,“道友既在毒术上有所造诣,想来定对虫蛊一类的东西颇为了解。第二个问题,道友可知一种能控制人一举一动的奇毒?”

佟仑闻言神情稍变,道:“能控制人举动的奇毒众多,不知你指的是哪一种?”

闻瑕迩道:“我指的是母蛊繁衍出的虫蛊进入人的体内后,能够控制人的身体和心智,炼毒之人再操纵母蛊继而操纵中蛊之人的一举一动。这种毒你可听过?”

“不曾听过。”佟仑不假思索,“这样怪异之毒闻所未闻。”

闻瑕迩歉声,“既不曾,那便有劳道友继续饮酒,继续作答了。”

佟仑面色阴沉,璃珠接过侍女斟满的酒喂到他嘴边,“不过玩乐罢了,佟公子再作他答糊弄糊弄便是,不必较真。”

佟仑张嘴喝下,道:“这人像是在故意刁难我。”

璃珠惊诧道:“是吗?这人难道是佟公子旧识?”

佟仑手掌紧扣酒盏,视线紧盯闻瑕迩的方向,道:“你说这毒,我略有耳闻。”

常远道撑着下颌,目光在闻瑕迩和佟仑二人身上来回掠过,闻言拍掌道:“二位将这玩乐可谓是玩到另一番境界了,令我开了眼界。”

是褒奖还是反讽亦或者其他,在不同的人听来自是不同的语境,席间修士见常远道拍掌,便也跟着连声附和拍掌称好。

“这答复我便勉为其难算你过了。”闻瑕迩不受旁言滋扰,“最后一个问题,还请道友想好再作答。”

佟仑道:“问。”

闻瑕迩淡声,“十日之前,你在墨南城中做过何事。”

佟仑掌中酒盏霎时化作几块残片,璃珠在旁见到这番景象,身形向后几不可察的退了退。佟仑道:“时隔甚远,记不清了。”

“不满意。”闻瑕迩平声,“又该饮酒了。”

佟仑却未饮下这杯酒,厉声道:“我与你素昧平生,今夜当着众人之面何故刁难于我?”

“不过是若瑾君立下的规矩,对所答之话不满便可让回答之人饮酒以作小惩。”闻瑕迩道:“刁难一词言重了。”

常远道未作声,似看戏般品着酒又倚回了座上。他不答话,席间修士便也只好装聋作哑,当作看不见闻瑕迩的故意刁难。

“阿旸。”朗禅低声,“是否太过直白了些。”

闻瑕迩未应朗禅的话,继续紧逼佟仑,“这位道友,喝完酒后还请继续作答我方才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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