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门被上了锁。
一个时辰过去了,上官飞燕坐在简陋的客房里,目光扫了一圈,脸色更黑了。
那些人倒是说的好听。
这哪里是什么客房,分明是柴房改造的一间破屋子,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上官飞燕眼中戾气一闪而逝,差点忍不下去。
袖中.毒.针在指尖绕了一圈,以她的武功,外面那几个峨眉弟子完全拦不住她。但是她此刻还没有暴露身份,如果贸然撕破脸。那么不仅是陆小凤,花满楼那里她也糊弄不过去。
上官飞燕想到这儿心中更加气愤。
都是那个阮裳!
要不是她,她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等她出去了,她一定要刺花她的脸,剥了那身美人皮,看她还以后敢不敢嚣张!
怀着对阮裳的恨意,上官飞燕在发泄了一通后,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恨恨的闭眼躺在了柴房里唯一一个硬板榻上。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你等着!
抱着这样的心思,上官飞燕在入睡前都想着阮裳。
然后……她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上官飞燕又回到了自己刚刚跳错窗的时候,只不过情景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房间里点着淡淡的熏香,香气怡人。
上官飞燕轻嗅了嗅,隐约觉得这香气好像掺了什么别的东西,好似在哪里闻到过。
等越靠近木桶时,那香味就越发吸引人。
上官飞燕皱了皱眉,这才明白,那是阮裳的体香。淡淡的冷梅香气,她确实闻到过,发现自己被阮裳体香迷住,上官飞燕脸色骤变。
在那人背过身去后,迅速恢复了恶意的神情。
梦中的阮裳好像并没有发现她。
背对着她将玉簪取了下来。
那其实是一副很美的场景,烟雾缭绕下周围的烛火都黯淡了不少,愈发衬的屏风上身影婀娜影绰。
阮裳褪下衣物踏进了木桶中,鸦色发鬓顺着蝴蝶骨旖旎而下,隐隐露出了些雪白的肌肤。
呵,又来这一套。
都是女人,她怎么会上当。
上官飞燕心中冷笑,在梦中她总不可能再重蹈覆辙吧。
虽然,但是,即使这样想着,上官飞燕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黏在了对方身上。
三个时辰后,上官飞燕从梦中惊醒。
一身冷汗。
看守她的峨眉弟子早上敲门一直没有听到回应,以为是上官飞燕出了什么事,心中一顿,默念了声得罪了,就一把推开了门。
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上官飞燕怔怔的看着自己双手,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这不可能!”
上官飞燕声音凄厉喃喃自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那峨眉弟子浑身一抖将手中饭菜放下时,就看见了对方转过头来,忽然汹涌而出的鼻血。
上官飞燕绝对不信自己会做这样的梦,这个阮裳身上一定是有什么妖术才对。
她不可能真的对对方……
她心中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想到梦里的场景。
鼻血流的更加厉害了。
上、上官姑娘是疯了吗?
弟子惊恐的看了她一眼,害怕连累到自己,转身迅速跑了出去。
虽然昨日睡的晚,但阮裳的练剑时间并没有更改。
在早上依旧和西门吹雪碰面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去了自己找的场地练剑。
整个客房就剩下了陆小凤一个人。
在强迫自己一夜没有思考他究竟有没有被绿这件事后,陆小凤勉强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准备不再多想。
结果刚一出门,就遇见了一个匆匆忙忙的峨眉弟子。
他看见陆小凤,眼神一亮,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他的袖子:“陆大侠,不好了!”
这个开头……
陆小凤额头一跳。
正在这时,西门吹雪因为忘记拿了东西,刚折返回来,就听见那弟子颤声道:“上官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起来一边念着阮姑娘的名字,一边流鼻血,整个人已经止不住了。”
西门吹雪:……
他脚步停了下来,用冰冷的眼神难以言喻的看了陆小凤一眼。
刚和对方眼神对上的陆小凤心底咯噔一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我真的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飞燕睡觉前: 阮裳这个小贱人,等到我出去……
醒来后: 不……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不,这不可能……
边说边鼻血狂流。
陆小凤:???
头上一道光,绿的我发亮~
第8章
那一天的早上,峨眉掌门独孤一鹤还没有醒,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陆小凤绿了!
阮裳练完剑回来,发现一路上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男弟子们是偷偷摸摸的瞧,目光中隐隐有些敬佩。
女弟子则含羞带怯的暗送秋波,在她看过去后,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等等,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阮裳心底疑惑,她一路从山上走到客房,发现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她心底微微皱了皱眉,正巧遇见西门吹雪过来,不由问:“西门庄主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峨眉弟子今天都怪怪的。”
她此时还丈二摸不着头脑,西门吹雪微不可察的停下脚步。想到刚才陆小凤的样子,强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瞥了她一眼,淡声道:“并无事发生。”
他说到这儿,表情有些古怪,还是提醒了句:“你以后可离一些……心怀不轨的女人远些。”
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对阮裳说出,大家都认为你把陆小凤绿了的这句话的。只能委婉的提示了句。
然而阮裳却完全没听明白。
西门吹雪这句话和往日的风格并没有什么不同,阮裳虽然总觉得对方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可再看又看不出什么了。
“无事的话,那也许是我多心了。”她笑道。
至于心怀不轨的女人?阮裳一来峨眉就听众人科普过西门吹雪的重度恐女症,因此对于这话完全不放在心上。
见西门吹雪说完后就准备离开,阮裳道了声谢。
在收回目光后,压下心底疑惑回了房间。
峨眉吃饭时都是弟子聚集在一起吃的,但是像阮裳他们这种客人却是可以将饭菜送到房间里的。
阮裳回房后刚将剑收好,就听见了敲门声。
“阮姑娘起了吗?”
门外是石秀雪的声音,和往常说话时火爆的语气不同,她这时语调不自觉温柔了下来。颇有几分见心上人的意味。
阮裳被自己这个比喻吓到。
微咳了声,这才打开门。
“石姑娘。”
“这是早上厨房新做的雪花酥,还有清茶。想着阮姑娘昨晚吃的少,就特意拿来叫你尝尝。”石秀雪道。
盘中糕点.精.致可爱。
石秀雪目光游移不敢看阮裳一眼,但是在那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时,脸却不自觉慢慢红了。
“石姑娘很热?”
阮裳不自觉看了眼外面刚下过小雨的天气。薄雾笼罩着山头,正是最为清爽之时,怎么石秀雪脸却这么红?
“是不是生病了?”
阮裳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发现果然有些烫。
冰凉的手指贴在额头上,指腹处的触感柔软温柔,随着阮裳袖衫盈动,隐隐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气,格外好闻。
石秀雪平日里练功的时候不是没有与师姐妹们如此亲近过,可阮姑娘靠近时,她心中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顿了顿。
只觉得连那手指的触感都被放大了不少。
“要不要吃些药?”阮裳皱眉问。
“阮姑娘,我没事的。”
石秀雪回过神来,红着脸摇了摇头。
“可能的一路走过来有些匆忙,所以出了些汗。”
见她没事,阮裳也不再说什么,只淡淡收回了手。
石秀雪不知为何,竟然感觉有些遗憾。
等等,遗憾?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石秀雪不由暗骂了声上官飞燕,她心思不正,对阮姑娘图谋不轨,竟然差点也将她带偏了。
石秀雪一想到那个丹凤公主一边流鼻血一边念着阮姑娘名字的样子就来气,鼻血都流出来了,可想而知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阮姑娘那样的人也是她能够肖想的?
阮裳不知道她心里都在想什么,在接过石秀雪递来的糕点后,原本是准备拿起来尝一口的,但是却在手指触碰到糕点屑时微微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