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伟对你做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事儿?他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愣头青,能被朱蓉蓉朱玲玲蒙蔽,一根筋的傻犟驴,九头牛也拉不回。朱蓉蓉和朱玲玲我这俩妹妹,也是一言难尽啊。”
宋晴天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朱所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这样说就是想讲,你说吧。”
“自古以来,不管是骨肉亲情,还是血脉至亲,心理上都是有一定的情感的,那时候深埋在骨子里,灵魂深处不可替代的一种情感。比如说我和杨雨霏,她做过很多让我痛恨的事情,我心中十分的恨她,但是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置人于死地。
你和朱伟是堂兄弟,你们父母的事情又是出现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孰是孰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先主动破除你们之间阻碍亲情的冰块?我大胆问一句,朱所长,这些年来你心中觉得愧对朱伟,你可曾真正的从实际行动上去关心他?他成了孤儿以后,自己改了名字,离开家乡,没有任何亲情的关怀,心中难道不是只剩下了怨恨。如果你一直关心着他的生活,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朱元兴听到此言,顿时如同被一桶冰水浇在头顶。
他冷静的沉思着,觉得宋晴天说的一点没错。
朱伟的父亲,自己的叔叔死在秦岭林场的时候,他当时还和父亲被关在牛/棚,没有亲自去看着叔叔下葬,朱伟的母亲死了以后,他依旧没有机会去帮助料理后事。
朱伟当时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他面对这家庭的破碎,心中是如何的痛苦无助和愤恨。
朱元兴平反以后,得知叔叔为了他们家遭遇到的情况,他心中愧疚去找过朱伟,也打算好了,作为弥补朱伟,以后把朱伟带着身边亲自抚养长大。
而此刻,朱伟的名字已经从朱元伟改成了朱伟,小小年纪的朱伟拒了朱元兴,随后不久就参军入伍离开了家。
仔细想来,如果当时自己坚持去找朱伟道出自己心中的悔恨,即使他出门在外,也要不放弃的去找到他,从生活和工作中关怀他,兄弟之间慢慢的也会冰释前嫌。
而自己,除了心中对朱伟的悔恨,愧疚,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付诸行动过。
现在,朱伟明里来为自己的父母讨回公道,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昨天,朱明垂头丧气的说朱伟如何为难他,如何的让他不能通过考核,朱元兴心里是痛苦的,也只能忍受,安慰朱明当还给朱伟的债。
朱明不服气,一大早一个人就跑去了县城,给朱元兴留下话说是找朱伟替自己抱打不平。
朱元兴在派出所中坐立不安,宋晴天就推开了门。
此刻,他听了宋晴天的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心中算是彻底的通透了。
他心中不应该只有对朱伟的悔恨,愧疚,而应该更加积极的去解开朱伟的心结,不然以后的日子,真的是“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朱元兴认真的说:“宋晴天,谢谢你,你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见识,我是受益匪浅。以前我对你有成见,害怕你会给朱明带来麻烦,如今看来,朱明应该向你学习,我希望你可以作为他的良师益友。”
宋晴天见朱元兴认可自己,心里自然是很高兴。
“朱叔叔,我也谢谢你的大度,你既然能认可我,对我有了很大的改观,我也相信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行动起来,让朱伟能够体谅到你的苦楚,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
“那就这样,晴天我也不留你了。”
“朱叔叔,你要做什么?”
“去县城,找朱伟和朱明。”
朱元兴心中一阵明朗,遇到事情,不要一味的悔恨,而是要积极的面对,用行动解决难题。
此刻,也不知道儿子朱明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伟有没有为难他?
朱元兴心中的担忧没有错,此刻的朱明正在受苦呢。
第379章 本是同根生
昨日,朱明被气的一塌糊涂,他参加县里的警员培训时候很努力,考核时候明明什么成绩都优秀,偏偏没有通过考核,而那些比自己差的都通过了考核。
朱明被刷了下来,如此以来,就不能在县城警局上班。
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伟搞的鬼。
朱明看到成绩以后立刻就想去找朱伟理论,朱伟却是一直避开了他。
回到家里以后,没想到朱元兴让他忍气吞声,朱明心中不负就和朱元兴吵了一架,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县里,打算继续找朱伟理论。
朱伟似乎早就预料到朱明回来找自己,看到怒气冲冲的朱明,开口就说:“朱明,你要是来找我理论的话,你就别白费功夫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就是你考核成绩第一名,我也有办法让你没法进县城警队。”
“朱伟,你这个混蛋!”
朱明平时见了朱伟,还客气叫个小叔,听了朱伟这话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直呼朱伟的名字。
朱伟冷笑一声,“小子,你回去问问你爸,到底是你爸混蛋还是我混蛋?我从小就觉得你爸是老混蛋,而你此刻的表现更像一个小混蛋。”
“朱伟,我爸是你堂哥,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可没觉得?当年你爸害我父母双亡的时候,他就不过分?”
面对朱伟的质问,朱明愣了一下,“那不是我爸害的!朱伟,你徇私舞弊公报私仇,我要去省里告你!”
朱伟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爸爸做过的孽,父债子偿,小子,你要是再闹腾,我弄点手段让你这辈子都没法在县城工作,甚至让你和你爸都从三川镇派出所除名。”
朱明从小就被父母骄纵,少年时代和韩重混在一起玩,在三川镇是出了名的小流/氓,就算后来在派出所当临时警员,还有人叫他小流/氓。
在三川镇有他爸爸朱元兴庇护,他从来都是压迫者,此刻变成了被压迫者,心中的怒火升腾,暗里一咬牙,挥拳砸向朱伟的胸口。
朱伟可不是好惹的,在部队锻炼了很多年,对于一个地方上的小民警,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抓住朱明的手腕,一拉一推,朱明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朱伟冷笑,“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当警员,绣花枕头草包一个。”
朱明气的指着朱伟的鼻子骂:“朱伟,你不是人!”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给你尝尝不是人干出来的事情。”
说着,朱伟拎起来朱明领子,提起来给了朱明脑袋一拳,朱明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口角溢血,随后身体被扔出两丈多远,胸口憋闷胃里翻腾。
他们从发生口角到开打,也有不少的人围观,可是没有人上前去。
在围观者看来,一是朱明先来找事儿的,二是他们是叔侄,自家人打架,劝谁都不是啊,直到朱明被摔的站不起来,这些人才去把朱明扶了起来。
朱伟随即下了命令,“三川镇派出所民警朱明,辱骂上级,无视法规,太阳地下罚站蹲马步三小时,如有动作不规范,时长加倍。”
朱明是一个蹩脚民警,没受过专业的训练,别说蹲马步三小时,他就根本不会蹲马步,何况此刻还被打伤,身上每一处都是疼的。
朱伟可不管这些,把朱明当靶子一样,又是踢又是打的,十几分钟过去了,才把朱明的蹲马步姿势调教好。
朱明直觉的双腿要被撕裂,身上的关节都要散架,可是稍微一动弹,朱伟就毫不留情的给他一脚。
他忍着痛苦,心里把朱伟骂了千百遍。
朱元兴到了以后,看到儿子遍体鳞伤,朱伟还在旁边指手划脚调教儿子,不由的一阵的心疼。
他想着宋晴天的话,强忍着走向前去,“小伟,小明是怎么了?”
朱明说:“你这儿子做民警不够格,我帮你调教他,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没有。”
“是不是要感谢我?”
朱元兴没有回应,而是说:“小伟,都是朱家人,你何必这样对小明。”
“都是朱家人,没错,可是我现在以上级的身份管教下级学员,你有异议?”
“没有。”
朱元兴心里想着不能和朱伟正忙冲突,就一直妥协。
朱明恼不过朱元兴的窝囊,“爸,你把朱伟当朱家人,朱伟可没有把我们当朱家人,他这样公报私仇,你怎么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