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慈在房间里打坐练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有了江封悯的打扰,连小黑猫都显得很乖巧。她欣慰地看着一旁舔毛的小黑猫,小黑猫感觉到她的目光,停止了舔毛,抬头,叫了一声,过来跳上她的膝盖,趴好,蹭。
“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她揉着小黑猫的脖子,小黑猫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叫小黑好不好?”舒云慈问。
小黑猫只顾着自己呼噜,完全不理会她的问话。
“不好啊?那叫煤球?反正你这么黑,和个小煤球差不多。”
小黑猫继续呼噜。
“还不好啊?那叫什么
呢?墨条?还是砚台?”
小黑猫舒服得翻了个身,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舒云慈的手开始帮它揉肚皮,“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扔你出去。我不喜欢不答话的人。”她话说出口觉得不对,“猫也一样。”
小黑猫舒服地伸出爪子,帮助舒云慈按摩。
一直唱独角戏的舒云慈终于皱起眉,已经准备翻脸了。就算是猫,也不能这么不给她面子。
“你和一只猫较什么劲?”江封悯推门进来,将一碗鱼丸放在桌子上。
小黑猫闻到鱼腥味,翻身起来跳到了桌子上,伸着爪子去扒拉那个碗。
“小黑,你要是敢弄洒了,我就把你做成鱼丸。”继舒云慈威胁完,江封悯又发出了惨无人道地威胁。
小黑猫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两人,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跟过来。
“鱼丸?”舒云慈好奇。“这会儿还有得卖?”
“最后一晚,听说这家鱼丸好吃,今天是家里有事下午才开始卖,现在才剩了一碗。”江封悯见小黑猫围着碗转悠不停,直接伸手把碗送到舒云慈面前。
打开盖子,碗中鱼肉的鲜香味道就飘了出来。舒云慈低头看,里面有五个鱼丸,还有一些汤水。
“我知道它叫什么了。”她指着碗中黑乎乎的一颗鱼丸说,“就叫它鱼丸。”
小猫闻着香味跳过来,“喵”了一声,钻进了舒云慈的怀里,伸爪子够着碗。
“你看,它听喜欢这个名字的。”舒云慈笑道。
“它喜欢的是鱼丸。”江封悯拿出两根竹签子,递了一根给舒云慈。舒云慈身为公主,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吃法,觉得新鲜,一竹签下去,竟然串起了五个鱼丸。江封悯拿着竹签子刚要扎,发现碗里只有汤了。
江封悯抬头,看到舒云慈眼中都是笑意,显然是故意的。
“给你吃。”舒云慈把竹签送到江封悯嘴边。江封悯才不跟她客气,张嘴“啊呜”一口咬掉一个。
舒云慈伸着竹签子也不缩回来,“你干嘛?”江封悯咽了鱼丸问。
“本公主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舒云慈没什么洁癖,却也不会太随便。
江封悯一听,这意思就是不吃了?她接过鱼丸又咬了一个,俯身吻上舒云慈的唇,将嘴里的鱼丸塞进舒云慈的嘴里。
舒云慈没想到江封悯会来这么一招,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她这么做,她体内的内力翻涌,江封悯心都在颤,从觉得马上自己就会血溅五步。她到底没有松口,舒云慈的内力翻涌了一阵子,也到底没有发作出来。两人分了一颗鱼丸,都觉得嘴里的鱼丸除了鲜美,还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江封悯终于舍得放开舒云慈的时候,发现舒云慈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那个……你不用踹,我自己滚。”她感觉这次比“清蒸猪蹄”还严重,通常舒云慈不发火的时候,比发火的时候要可怕。
舒云慈真的被气得狠了。从小到大,哪里有人敢这样对她?她是公主,但是她所有的威望都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挣来的。只有这个家伙,一再挑战她的耐心和底线,没完没了。
江封悯后退了一步,被突然出手的舒云慈扣住肩头。江封悯只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内力涌入体内,瞬间就让她动弹不得。她惊讶,这不是舒云慈的内力,怎么回事?
舒云慈见江封悯倒在床上无法动弹,扭头对小黑猫勾勾手指,“鱼丸!”
小黑猫不知是看懂了舒云慈的手指,还是听懂了她叫的名字,总之起身走了过来。
舒云慈伸手一指江封悯,“挠她!”
第36章 同住一间房
江封悯动弹不得, 听了心下一个哆嗦。果然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自己这下是真的玩脱了。
小黑猫看到舒云慈伸出来的手指, 过来伸出舌头舔个不停。
舒云慈收回手指,再指,“鱼丸, 挠她!”
小黑猫继续舔。
舒云慈也挠头。如何训练一只猫,这是她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她一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指了几次小黑猫都没有动作, 反倒舔了她一手的口水,她索性将小黑猫拎起来放到江封悯的脸上。
此时江封悯的内心的崩溃的。那什么……不要让猫用屁股对着自己的脸啊!
小黑猫坐在江封悯的脸上, 大概是明白了舒云慈的意思。它伸出爪子碰碰江封悯的脸, 见江封悯没有反应,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舔毛。舔完自己的毛还低下头舔江封悯的脸。
舒云慈原本幸灾乐祸的看着江封悯被小黑猫欺负, 但是当小黑猫开始舔江封悯的脸时, 舒云慈伸手拎起小黑猫, “她的脸你不能舔。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语气很轻柔, 小黑猫却敏锐地感觉到四周气温的下降。它挣扎着,想摆脱抓住自己后颈的那只手。
舒云慈轻轻一丢,小黑猫成功起飞, 最后落到桌子上。这样的高度和距离对于一只猫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好像勾起了小黑猫很不愉快的回忆。它大概记起曾经被舒云慈当做武器一样丢出去的可怕经历,所以缩在桌子上团成一团,不敢动弹。
舒云慈将江封悯手里的鱼丸拿过来,扔到了桌子上。小黑猫嗅着鱼丸的香味过来,闻了几下张嘴就啃, 再不管其他的事。
舒云慈低下头看着依旧动弹不得的江封悯,江封悯无辜脸。舒云慈不再催动内力使用归元封魂,江封悯很快就能动了。
重获自由的江封悯刚要说话,就听舒云慈道:“闭嘴!你要是还不困就去练功。还有,本公主不会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你要么离开这个房间,要么去椅子上忍一宿。”
江封悯知道这不是舒云慈负气的话,这是她身为金枝玉叶的规矩。她摇摇头,无奈地下床盘膝坐在椅子上,开始练功。她也算是个奇葩,在刚刚这么心绪不稳的情况下,练功居然没有问题。
舒云慈躺在床上看了她一会儿,不知不觉自己睡着了。
江封悯打坐到四更天,睁眼借着月光看着床上的人儿。小小的身影缩成了一团,大概是有些冷了。此时是六月的天气,夜晚睡觉就算不盖被子也不会冷。但是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在练功的江封悯,气温比平时要低了好多,舒云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会儿在睡梦中觉得冷了,却也没有醒来。
江封悯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扯过被子轻轻帮她盖上。突然,她的手被舒云慈抓住,她以为舒云慈醒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舒云慈只是在做梦。
“师父,如果我的归元功第三重失败了,请您助江封悯练成寒冰诀。”睡梦中的舒云慈皱着眉,十分难过的样子。
江封悯心下一动。难道她这么着急练成归元功第三重,是为了帮助自己?可是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归元功是比寒冰诀更加难练的武功,风险也更大。
“师父!不要犹豫,我可以做到。”舒云慈突然大声道。
这一嗓子过后,她猛然醒过来。江封悯心疼地看着她满头满脸的汗。还有汗珠顺着她的脖子流进了里衣之中。
“云慈,别怕,我在这里。”江封悯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
舒云慈的目光好一会儿才有了焦点。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方才眼中的无助和脆弱已经荡然无存,此时的她,依旧是平日里熟悉的清冷模样。
“我没事。”
她说着就想挣脱江封悯的怀抱,反而被江封悯抱得更紧。
“我有事,我想要你的安慰。”江封悯撒娇道。
舒云慈抬头看着她,月光照在床上,留下清冷的光辉,照在舒云慈的脸上,那张漂亮的小脸如玉石一般接近透明。
江封悯笑了,她发现自己一直以为已经见识过舒云慈的美貌,此时才发现自己从前看的只是舒云慈最普通的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