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窦寇答应他就把箱子往游乐乐手里一塞:“快,大爷赏你的,帮我拿回去。”
游乐乐一脸迷茫:“啊?你不回?”
他傻乎乎地赖在边上没走,靳成狠得牙痒痒,他翻了个白眼问:“同学,你不是还有半个模型没上色?”
游乐乐是个死宅,平时没啥爱好,就喜欢摆弄他那堆手办和高达模型,但他又死笨,做不好,所以经常会花钱请别人帮忙。
游乐乐说:“啊?没有啊,我找人代工了。”
对这个没眼色的,靳成特别想一脚踹死他。
窦寇伸手,对游乐乐点头说:“你好。”
游乐乐突然很紧张,崩直了背,满手是汗的在裤子上擦了又擦,才敢去碰窦寇。
靳成盯着那两只虚握在一起的手,忽然觉得碍眼,就一下把他俩推开:“走走吃宵夜去饿死了。”
车拐出大街,游乐乐给靳成发了条消息:“那人谁啊,教导主任一样看着好凶,差点吓死我。”
靳成幻想了一下窦寇在学校门口一本正经让人写检讨的样子,居然毫无违和感,他一通傻乐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他没回游乐乐的消息,锁了手机藏进裤子里,一边哼歌一边晃腿,嘴里的口香糖嚼得噼啪响。
窦寇问:“去哪儿?”
“嗯?”他还没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教导主任。
窦寇有点无奈,又问了一遍:“去哪儿?”
这会靳成听见了,差点顺嘴说,去你心里。
当然也就是想想,对这大叔,他是有点怂的。于是他随便报了个挺远的夜市,窦寇也没反对。其实去哪儿靳成都无所谓,就想车开久一点,这样就能和窦寇处的时间久一点。
“少吃宵夜,对胃有负担。”
窦寇每次话都不多,但靳成总觉得他有股“爸爸”的味道,啰里啰嗦的,不讨厌就是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爸爸”这种生物是什么样的。
“知道了大叔。”他咧嘴,眼角带勾似的对窦寇抛了个媚眼。
窦寇有点不自然地转过眼神,靳成憋了一肚子笑,心情好到了极点。
两人在密闭的车里,在这宁静的夜晚一路往西。两边的霓虹灯呼啸而过,流动的光线在他们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这一刻靳成心里有未知有期待,更多的是欢喜和安稳,仿佛正慷概激昂地和意中人奔赴天涯海角。
作者有话要说:窦·行走的荷尔蒙·寇
他宠是真宠,我都羡慕了。
☆、别怕
夜市在市中心,是出了名的深夜美食街,上过好多次电视,所以作为这座城市的文化象征,这块市政规划了好几次也没能拆了。
热闹是热闹,地方也是真小。车都只能停到几百米开外的旧小区里去,还黑灯瞎火的,大半夜从里面走出来实在有点吓人。
靳成有个拿不出手的毛病,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他怕鬼还怕黑,这一点也不光彩。所以他不去鬼屋也不敢看恐怖片,对外一律宣称这玩意儿无聊幼稚,实际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这会儿靳成怂了,走路都差点顺拐,贴着窦寇战战兢兢迈着小步。
黑暗里窦寇闷笑一声,摸狗毛似的撸靳成脑袋:“别怕。”
他的嗓音很低,但很有质地,在黑暗里显得尤为性感,顺着皮肤爬进靳成耳朵里,像□□一样炸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靳成觉得自己被低估了,但他偏还就没法拒绝窦寇这副要笑不笑的调调,被吃得死死的。于是靳成烦躁地一把挥开他手说:“看不起谁呢!”
他咬紧牙关大摇大摆往前走,突然路边草丛里,半道窜出来一只猫,“嗖”的一条黑影掠过去,把靳成吓得一蹦三尺高,死死扒住窦寇胳膊不放。
可怜的猫也被吓了一大跳,怪叫着往树丛后面躲,过了会儿又怯生生地露出半个脑袋偷看他们。
靳成还有点记仇,对它做了个鬼脸,可惜猫看不懂,低吼着对他露出獠牙,背弓直绷出一道弧度。
窦寇叹气说:“别吓它。”
他蹲下身平视那只小猫,说来也怪,那猫居然战战兢兢从绿化带里出来了,瞪了窦寇一会儿就过来蹭他裤管,气得靳成嗷嗷叫。
“我吓它?那是它吓我好么?!”
靳成拔高音量有点委屈,好一会儿看窦寇笑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耍了。靳成气急败坏地往外走:“对我就是怂,没胆儿,不经吓!”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自己在窦寇面前的形象早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窦寇过来牵住他手腕,轻轻捏了捏:“别闹。”
靳成抿嘴,觉得老男人对他和对猫简直一个态度,他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块皮肤,已经烫得快要烧起来。
夜市很乱,有卖衣服的、卖手饰的,也有给人画肖像的,当然主要还是卖吃的。各种小推车在路中间蜿蜒向前,一溜排开,中间零零散散摆着几堆油腻腻的桌椅。摊主隔着油烟满头大汗地吆喝着,用尽十八般武艺招揽生意。
靳成去偷看窦寇脸色,他有点担心他不舒服,因为这儿实在是和窦寇大衣西裤一本正经的样子格格不入。
好在窦寇看着也不太在意。
靳成把臭豆腐和糍粑往窦寇手里一塞,让他在空旷地儿等着,自己又跑过去买炸鸡和奶茶。排队时候,他忽然发现窦寇身边多了好几个姑娘,嘻嘻哈哈地互相挤兑,胆儿大的就过去要联系方式了。
靳成心里很不舒服,扎了根刺儿似的,奶茶也不要了,直接捧着炸鸡窜过去。他挑了块大的,咬一口,递到窦寇跟前问他吃不吃,他知道周围不少人都在观察,他就是故意的。
他也在等窦寇一个反应。
窦寇窦寇深深看了他一眼,在他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靳成的脸“唰”一下很不争气地红到耳根。
姑娘们不无遗憾地窃窃私语走开了,窦寇又摸了一把靳成头发,这次他没躲开,因为心情好,很高兴,心里寒冬腊月的的噼噼啪啪开了一山坡的花,美滋滋。
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就赶紧假装看别的摊儿,一溜烟跑了。
但他没来得及跑远,就很不巧地迎面撞上一个他很不想见的人,叫郑什么玩意儿,他不记得了,和他是校友,同级同系,一个自命不凡的富二代,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嘲讽他,因为他心里的女神暗恋了靳成一年多,靳成却视而不见。
小郑同学觉得很愤怒,觉得靳成是渣男,要他远离女神,甚至好几次警告他,只要是女神出现在图书馆、食堂,靳成就不准去。
这个逻辑很可笑,靳成承认自己爱玩,人缘好交际广泛,也有过两个前任,所以周围很多人对他有诸多误解,外加他天生一副勾人的好皮囊,那些喜欢背后嚼舌根的甚至编出一部他私生活不检点导致姑娘们自杀流产争风吃醋的年度大戏,血肉横飞爱恨情仇的,靳成第一次听游乐乐说的时候,笑得他多吃了两包子。
不过他无所谓,流言蜚语对他一点不起作用,而且归根究底他也实在是懒,懒得堵别人嘴,也懒得为了个毫不相干的人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他不搭理,小郑同学就不依不饶,见天儿的和他过不去,就和现在一样故意堵他面前。靳成垮下脸来,心里烦躁眉目间慢就慢爬上股戾气。但他不想惹事,起码在窦寇面前不行,他要维持自己乖顺听话的五好青年模样。于是靳成转身绕开,没料郑同学很没眼色地又绕过来。
靳成牙根痒,他撸起袖子活动腕骨。想着如果这人不去看脑科,那自己就把他打进脑科。
但还没出手,他就被窦寇一把拉到身后。
“有事?”
窦寇往前逼近一步,满身的煞气,不爽从每一根头发丝儿往外冒。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先发制人》求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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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了,年晁云。凭什么指望我为你孤独终老?”戚寒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弹,烟灰从指尖跌落地上,摔得稀碎:“从你开车带我去办手续的那一刻,我们就没关系了。”
是你把我弄丢了。
☆、过年
春节时候,宿舍里人都跑光了,就剩下靳成一个守着孤零零的大楼。游乐乐是知道靳成家里情况的,想带他一块儿回去过年,靳成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