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大喜过望,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一样:“这一部分交给你了!”
心中紧跟着抱怨一句:真是没担当的Alpha,怎么不早说?怪不得明明能力不差长相也不差偏偏年纪不小了也没什么成就。
他们两个总算在十一点前把活干完了,中间尤里还给威廉姆斯发了条简讯说自己今天要晚些到家。
威廉姆斯:怎么了?
尤里:加班,遇到点麻烦。
威廉姆斯的回复很耐人寻味:注意安全。
不过尤里正忙着从头教导某人一些基础工作,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在意了。
“啊啊——总算完事了!”莱尔喜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你的车停在车库里?我们现在就走吧!”
尤里颇为无语地看着他光速穿好了外衣冲出办公室的门,只好跟在他身后把门锁好顺便检查了一下水电,然后坐着电梯向地下车库走去。
然而在走出电梯的一瞬间,莱尔轻轻‘咦’了一声:“怎么这么黑?”
车库应该是全天不断电的啊?
尤里皱起眉打两下周围环境,低声道:“你小点声,我去看看。”
“你要去哪?”莱尔立刻说道,“我跟你一起。”
尤里没有拒绝,他们两个摸黑靠着记忆力和方向感、以及尤里手中的车钥匙解锁的声音和发出的光芒定位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打开后车门之后莱尔第一时间钻了进去:“什么都看不见真是吓死我了……”
他还没说完话,却见到本来应该坐到驾驶位的尤里弯腰打开了副驾驶位置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莱尔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大约是金属制品的玩意,然后猛地踹了一脚车门让它挡在自己的侧方,同时对莱尔低吼道:“卧倒!”
只有在涉及自己安危的时刻,莱尔才能反应迅速——他尽管什么都没弄明白却下意识地趴了下去。
与此同时,高能射线脱离枪管的声音、墙壁爆破的声音、周围停放车辆警报响起的声音混杂着传入他的耳中,莱尔顿时吓得小脸煞白,尖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尤里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莱尔都能想象出他古井不波垂着眼帘沉闷的表情。
“自卫,你之前说的那伙犯罪分子大概真的把这里的车库当成临时躲藏地点了。”
莱尔的声音因为惊吓和难以置信变得更加尖细:“怎么这么倒霉?!而且你为什么会在车里放枪——还用的这么熟练?”
这一刻,他脑补了很多。
比如传说的‘小时工’,真的就是他想象中的‘小时工’么?
难道是什么特殊工作的代指?
再比如他才刚对着对方颐指气使还说了很多‘不怎么委婉’的话,如果尤里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放了一把枪……
这一刻,他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只有一个想法:感谢同事不杀之恩。
怎么这么倒霉?
尤里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靠着车门在朦胧的应急灯光亮里和不知道多少个敌人打游击,脑子里面思考着几十分钟以前威廉姆斯发给他那条没头没尾的简讯。唉,老师,下次好歹说得明白点吧。
您的学生差点就陪着一个讨人烦的Omega和一群亡命之徒在诊所里面过夜了……
第126章 番外二
莱尔:“你你你我我我——”
“我之前就想说了。”尤里的车门已经基本报废了,那辆自动驾驶悬浮车正在车库里按照既定的路线向出口狂飙,而他本人则弓着腰从各种地方摸出零件组装一把突击步|枪,至于之前那柄小手|枪已经用光了能源,现在被扔在了车后座上——莱尔的屁股离它至少半米远、宁可蹭着车门也不想靠近武器,“你要是有说话的功夫,该做的事早做完了。”
“你还敢说我?”莱尔难以置信地说道,“这群人难道不是冲着你来的?”
“……”
饶是一直认认真真组装武器试图从车库里逃出去的尤里,这一刻也不禁呆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当然因为你是个黑暗世界的杀手!
或者雇佣兵!
总之是依靠着收割人命夺取利益的凶恶之徒!
想到了这一点,莱尔又怂了:我现在点出他的身份,尤里会不会回头给我一枪?
“没没没什么……”
尤里也没什么心情理会自己的同事。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仅仅是不怕死的人类,他火光交错间余光瞥见悬浮车表盘上显示的现在的时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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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到家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晚了三十四分钟。发生了什么?”
尤里左手用钥匙打开家门走进客厅的时候,威廉姆斯坐在橘黄色灯光笼罩的餐桌旁,手里捧着一杯冒热气的可可奶,在仿生人对面的位置也放了一杯。
“一言难尽。”尤里简短地回答。他右臂受了点伤,真的只是一点点伤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恢复,为了避免撕裂伤口,脱衣服都只能用单手来,“我在解决那伙危险分子又报警之后,把我的同事送到他家里去了。”
“怜香惜玉。”威廉不置可否地评价了一句,“需要包扎吗?”
“晾着就行……你怎么还没有去休息?”
“我正打算去。”仿生人耸了耸肩,“艾丽卡今天晚上回来了,你错过了阿撒托斯为她举办的迎接会和生日宴。”
“怎么,”尤里怔了怔,“她不是回老家读博了?”
“你多久没看新闻了?”威廉姆斯谴责地看着他,“联邦德尔刻数学奖今天颁奖,虽然只是一个颁给青年学者的奖项,但艾丽卡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破纪录获奖者,她是为领奖回来的。”
“是吗。”尤里勉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我对数学不太了解。”
“那我猜你也不知道今天是阿撒托斯的生日。”威廉姆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或者说是阿撒托斯和伊戈尔的结婚纪念日——祂单方面把这一天当成了自己的生日。他们在马安堡旁边的一家专门承包国宴的地点举行了场低调的小型生日宴,这一片地区的大部分警力都被抽调去保护执政官了。”
“这个我知道,也准备了礼物。”尤里局促道,“不过我特意问了一下……祂说我不想去可以不去。”
事实上阿撒托斯简直羡慕死了。
祂也不想去好吗?在家里两个人一起庆祝它不香吗?
但是生活,总之就是当你决定牺牲某些事物的时候,不仅不会得到什么,反而会陆续失去更多。
阿撒托斯对此深有体会。
幸运的是这些年他的社交恐惧略有好转,意志力坚定的人类们也不是那么抗拒直面他的人类外表了,于是在一些促进交流、减少不必要误会、维持相对平衡的和平状态的场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场、作为某个不可言说的势力的首领去进行谈判和交易。
虽然阿撒托斯本人更觉得自己像个吉祥物。
主要工作都是伊戈尔、伊戈尔的下属和一些阿撒托斯的虔诚信徒(到底是怎么出现的?神明本人也觉得稀奇)负责交涉,阿撒托斯只负责站在那里,就足够很多对手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吓得瑟瑟发抖了。
最近困扰神明的最大问题可能是,如何阻止过于投入的狂信徒跪下去亲吻他的袍子以及奉上一堆毫无卵用的珠宝财富或牛羊牲畜作为祭品,以试图取悦他。
你们老老实实呆着我就很高兴了,真的。
有时阿撒托斯不禁冒出来想要将心中的吐槽说出口的念头。
威廉姆斯对尤里笑而不语。
这可能是唯一一个真正遵守着‘没事别来烦我’这条神谕的信徒了吧。
不愧是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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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因为是休息日,尤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
拿起床头移动终端的一瞬间,就看见温蒂·苏利文给他发的几十条短讯:“起床了吗起床了吗起床了吗……”
尤里一阵头疼,因为和温蒂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他也没特意爬起来收拾,就平躺着给对方发了个语音通信邀请。
秒接。
温蒂充满了活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让自觉是个中老年人的尤里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你看头条了吗?我猜你没有!”
那你猜的是比威廉老师准一点……尤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含糊问道:“怎么了?”
“还没睡醒?你和威廉……呃算了没事。”温蒂说,“你知道,我这两天不是去尼克松的报社实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