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半大不大的少年，满身伤痕，却倔强地一点眼泪都不掉。
他就这么坐在书桌前，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的作业。
“你小时候成绩是不是很好？”
出乎意料的，吴莣摇头。
“我偏科。”
吴莣在书桌下面的箱子里面，找到了以前的成绩单。
“咦，文科这么差吗？尤其是语文，居然不及格。不是随便考考都能及格吗？化学物理数学最好，满分。”
和她一点不一样。
孟柳的语文和英语就比较好些，化学物理数学等需要用脑的，一贯不及格。
两人真是越发般配，连成绩都这么互补。
“咦。这是什么，奖杯吗？”
孟柳眼尖地看到了一座小金杯，上面写着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
“哇……这么厉害。”
孟柳喜滋滋看着老公以前的风光伟绩，“你化学这么厉害，很喜欢化学吗？”
吴莣托着腮，看着她坐在地板上，像个孩子一般，一样一样展示她喜欢的玩具。
尽管那些玩具，都是他的过去。
“喜欢。”
“那你怎么不从事相关的职业？”说完，孟柳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抱歉，我忘了你要接管家族生意，你是霸总啦。”
吴莣眸子幽暗，看着孟柳的眼里，暗光流动。
“你怎么知道，我的工作和化学无关呢？”
“怎么了，你也投资了化工厂吗？”
吴莣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孟柳，看她笑眯眯，看她夸张的崇拜。
看她，满眼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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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5
025
孟柳觉得吴莣的眼睛漂亮极了。
水汪汪的, 清澈见底。
尤其是他温柔看着她的时候, 孟柳整个人只想在他的眼神中溺毙。
他真漂亮。
想睡。
孟柳舔了舔唇，努力压住心中杂念，绞尽脑汁找安全话题， “你语文不怎么好, 为什么在家还练字？”
她在他书房看到不少字帖。
“补齐短板。”
孟柳点头，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了。
如果是她, 早就放弃了数理化。
“你一定是好学生。”
孟柳浅浅一笑，看着吴莣单纯干净的眼, 忽然心生恶意, 伸腿勾了勾男人的腿。
“好学生，一定没尝试过这些？”
孟柳像只小猫一般, 蓬松的大尾巴在男人的腿边蹭来蹭去。
男人眼神晶亮, 一闪一闪亮晶晶, 但身体如黑山一般，岿然不动。
“我很好奇, 你这般好学生, 看片吗？”
吴莣看着不知不觉已经坐在他腿上的小猫, 摇摇头。
他只看真人版，看片太假。
小猫勾着他的脖子, 声音软软，像小时候的哥斯拉一般，“我就知道……你是好学生……和我这种坏学生，一点不一样。”
他似困惑, 又似乎明了。
他低头，看向怀中柔软的她，声音暗哑，“坏学生，是什么样子的？”
小猫抬头，喵喵一叫，攀着他的脖子，忽然咬了过去，嘴角还带着偷腥一般的笑容，“是这样的。”
于是，两人就坐在承载着吴莣无数青春岁月的房间里接吻。
不同于那个醉酒之后狂浪不羁的吻，也不同于每次浅尝辄止的晚安吻。
这一次两人像初恋少男少女一般，酸涩甜蜜交杂，如不远处那些还泛着青的枇杷。
吴莣一如既往的纯真可怜，她吻上去的时候，他吓得躲了躲。
不过，很快的他如一个好奇的少年一般，很快发挥他学霸的学习能力，跟上了。
他的舌尖，轻轻舔着她的舌头，像她是他最爱的食物一般。
深入剖析，生吞活剥。
她想，她可能激发了男人的劣根性。
先前还温顺的小绵羊在尝到了甜头后，忽然也变得狂猛起来。
如狂风暴雨一般，猛地扑向了她。
砰——
两人滚到床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沉重又古老的声音。
他抬起头，却被她飞快拉下。
这个时候，天塌下来也不能管。
随后——
天没有塌，床倒是塌了。
孟柳坐在一边狼藉中，看着吴莣带着绯红的耳朵，清理木床下的杂物。
床榻了，落出很多东西来。
小小的木床，居然藏着很多东西。
孟柳捡起一样东西，这熟悉又陌生的质感，沉甸甸的重量。
“这不会是玩具枪吧？”
吴莣拿过孟柳手中的枪，目光深深看向她，“你觉得呢？”
孟柳见过真枪，那质感绝对和玩具枪不一样。
不过——
没想到，吴莣这么温柔的人，也喜欢玩这种东西。
孟柳耸耸肩，一副了然的模样，“你们男人总喜欢这种。”
吴莣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是如此风平浪静。
在那东西掉出来的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在她面前露出森森白牙，他好想看她在他爪下瑟瑟发抖的样子。
心中的恶意被无数放大，都快到了一个顶点。
他感觉恶魔已经快要压抑不住，马上就要倾巢而出了。
但对方，显然没有在这根线上。
她甚至，对他没有任何怀疑。
并且，一副理所当然并见惯不惯的样子。
孟柳帮吴莣收拾东西。
她动作麻利，很快把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
只是坏掉的床，那真是难倒她了。
“估计上了岁数，这床太老了。”
最后，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吴莣很乖地点头。
中间，他实在没忍住，不管怎么看，孟柳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你不问我吗？”
孟柳头也不回，她现在对吴莣的成绩单很有兴趣，“问你什么？”
“我有枪。”
“所以呢？”
“你不害怕吗？”
孟柳合上成绩单，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我以前见过。那个人……有一壁橱的枪。”
见吴莣满脸的困惑，孟柳叹息了一声。
过去的事情对她而言已经过去，那些阴影也渐渐的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十三岁的时候，孟柳逃跑过一次。
她装乖了五年，又能吃又会笑，赢得了人贩子夫妇的心软。
她计划很好，实施也不错，唯独没有料到结果。
她被重新抓了回来。
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哀求，痛哭，人贩子夫妇再对她没有心软。
她被卖给了一个富商。
那是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
据说早年丧妻，没有子女，身居高位，没有不良嗜好。
这是外界传言。
其实，他喜好很多东西。
比如烟酒，比如权势，比如枪支弹药，还比如幼女。
但他遵守法律。
因为他是法律高材生。
所以，他养了她一年，以养女的名义。
但暗地里，他像伺机而动的猛兽一般，随时都准备扑上来，把她撕碎。
孟柳累了。
她趴在吴莣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吴莣说要带她回家。
她本来想自己走，但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回忆对她而言，其实是很伤身的一件事情。
吴莣蹲下来背她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就爬了上去。
吴莣的背比想象的宽厚，像沉稳的高山，安全感十足。
“吴莣，你对我真好。这个世界上，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你妈对你不好吗？”
孟柳摇头，更加搂紧了吴莣的脖子。
“吴莣，其实八岁之前的事情，我快要忘记了。我妈的样子，也已经很模糊了。我只记得她很漂亮，和我一点都不一样。”
“你……也很漂亮。”男人红着耳垂，轻轻说了一句。
孟柳偷偷笑，贴近了吴莣。
“吴莣，在我最难的那些年，我总是想我妈。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我一清醒，就回到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