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在做床上运动还是在做搏击运动,都请您控制下,毕竟我们的酒店是几千层高的。还有如果您控制不住的话我们在地下一层设有战斗场,可以让您释放您……」Kate脸颊抖了抖,憋出后面几个字,「过剩的斗殴欲望。」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金发男人笑声十分没品,好像自带电音,「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去地下解决我的斗殴欲……」
Kate好像看见什么光芒在男人指尖闪过。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有只手抓住了金发男人停在半空的手。她看见笑容从金发男人脸上消失,另一个人从后面挤出来。
他长了张还算英俊的脸,不过和金发男人一比就显得有些平淡无奇。
「我们知道了。你没事的话就先走吧。」
然后那个「平淡无奇」的棕发青年将金发男人拽了回去,顺便用翅膀扫上门。
Kate满脸懵逼。
几秒后,她听见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撞得很是响亮。墙角的白瓷瓶负隅顽抗,最后还是输给了地心引力,壮烈牺牲。
她心说我这工作十有八九是做不下去了。
Kate决定给好友打电话吐苦水。死也要做个八卦鬼。
「喂,Siren吗?我和你说我们酒店十三楼住了两个神经病……」
Dipper的手还举着。
数支点着火焰的佩剑在他身前身后,它们将Bill逼得退无可退。
Bill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利刃指着的恐惧。他没骨头似的倚靠门板,舔了舔嘴唇。
「我说Pine Tree,你这么严阵以待可就不好玩了。」
窗户早就不翼而飞,这颗星球的夜晚有些冷,风灌满耳朵。Dipper站在风里,年轻的恶魔对Bill这句话没什么反应。他的声音很冷,远处幽浮车呼啸而过,纸张在狂风中乱舞。
「你刚刚想对前台动手,是吗。」
Bill大笑。
他的笑声一贯让人敬谢不敏,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刺耳的紧。可收的时候也利落干净。
「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他们两个说话就是这样。明明是反问句,偏要说成陈述的语气。外人听起来像是打哑谜,云里雾里,却无端觉得这对话难受的要命。
Dipper拧眉。
他理了理被风吹的皱皱巴巴的衬衫,挥手撤了攻势。同时随着他这一挥手变化的还有爆炸现场,碎片沿着爆炸轨道倒退。当最后一块玻璃回归原位的时候,Bill打了一个响指。
像是铃铛在耳旁用力震了那么一下,悦耳又刺耳。那些裂痕闪过白光,随着「铃声」炸开。
抬头就能看见屋内下雪的奇景,那些痕迹化作纷纷扬扬的光屑。但是「雪花」还没等接触到人体就先行消失。
Bill的手指拂过完好无损的家具。
「这叫什么,年轻恶魔在线拼图?」
Dipper:「……」
他回的没好气。
「叫大龄恶魔流放再就业,Bill Cipher加盟电焊工,月入八千不是梦。」
Bill:「……」
Bill觉得他得说点什么,得吐槽。但槽点太过密集,不知道从哪里先行吐起。
他见着Dipper拎着睡衣进了浴室,后知后觉自己光顾着打架,忘了正经事。
金发恶魔扒着门喊:
「等等Pine Tree你到底去哪了?给我报酒吧的名!」
回答他的是拍到脸上的领带。
还有衬衫。
「Bill Cipher就他妈是一控制狂,上帝啊这个词组是谁发明的,太机智了。」Dipper一掀玻璃杯,他唇边有整整一圈啤酒沫,「后面那个词说的真对,怪胎。他就一怪胎。Tad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Tad Strange一直在配合Dipper的语速有节奏地点头,等Dipper问完这句话他还在点头。几秒后才反应过来Dipper刚刚问的是什么。
他这次不按照节奏点了,这次点的很打桩。
Dipper翻了个白眼。
Tad给Dipper重新换了杯啤酒。
「最后你怎么摆脱的Bill?」
Dipper闻言顿了下。他掀起眼皮,目光落在酒保英俊的……下半张脸。Tad的发型在某种程度上很一言难尽,紫色锅盖头,单看发型真的丑,但是他顶着这个锅盖头反倒莫名帅气。
「当然是物理摆脱。只要我飞的够快他就追不上我。说到这个……」
Dipper突然握住Tad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Tad:「?」
「还是Tad你比较体贴,」恶魔说的非常诚恳,称得上声泪俱下,「愿意听我唠叨,还愿意请我喝酒。不会追着我问凌晨回酒店是去了哪,他是我妈吗。」
Tad:「……」
Tad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Dipper突如其来的神经病。他想把手抽出来,试了试没成功,只好让Dipper继续攥着。
「因为我们是朋友,Dipper,我能帮你的只有那么多。」他说到这低头笑了,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想Bill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可以理解,他是你男朋友不是吗?」
Dipper刚喝的酒全喷回了杯子里,一滴都没浪费。
Tad的表情就好像刚刚生吞了只苍蝇。
Dipper整个身子都在抖,抖动的节奏迷之应和DJ,真不知道是咳的是笑的还是故意的。
「我的天……咳咳咳咳,Taddy,我觉得告诉你,咳,我和Billy可不是,咳,那么亲密的关系。」
Dipper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Tad听到那声亲密的称呼时嘴角微微下撇。动作幅度很小,却还是被他抓到。
他不动声色地抹去生理眼泪。
「话说Taddy,你的手怎么这么凉?」Alcor眨眨眼,笑的温暖又没心没肺,「都快和我差不多一个温度了。」
Tad将Dipper喷回去的那杯「啤酒」直接扔进下水道——连带杯子一起。
他对Dipper笑笑。
「可能因为总是碰玻璃或者冰块这种温度较低物品的缘故吧。」
「啊,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Dipper撑着脸,他说这话的时候灯光交换,由暖转冷。Tad抬头望去,年轻人明明是和煦的眉眼,笑容却让人生寒。
「说起来我有件事挺好奇的,Tad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他转移话题。年轻人一手拿着新杯子,另一只手在酒保面前比比划划。
「喏,虽然我知道山羊——人类世界的一种动物——也是这样的眼睛,但是真的看得见吗?」
「当然。啊,Dipper难以理解是正常的。因为在我看来,你们恶魔的竖瞳也很难理解。说真的,你们这样真的能抓住靠近地面的猎物吗?」
「这个——」
「我们又不是只靠眼睛,蠢货。」
Dipper闻声扭曲了一张脸。
Bill Cipher迈开长腿,他左手银制豹头乌木杖,右手拿着刚进门摘下的高顶礼帽。Dipper抽抽鼻子,他以他恶魔的嗅觉打赌,这家伙绝对用了他那瓶有价无市的香水。
Bill伸手理了理领巾,Dipper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麦尔登呢大衣上。
他真的不会在这个和夏威夷气温差不多的星球中暑吗?
「你好啊,酒保。」
Dipper将自己的脸埋进掌心。
Tad微微变了脸色。
他看了眼Dipper,又看了眼来人,不确定地说:「Bill Cipher先生?」
硬质皮鞋踏在玻璃地面,每一下都踏在Tad心头。Bill并没有摆出一张臭脸,正相反,他笑的非常亲切,亲切的像上门推销保险。
「你来干什么?」
Dipper抹了把脸,问。
Bill在Dipper身边坐下。
「我来喝酒啊。」
Dipper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他本来想讽刺这家伙几句,比如你可不屑来这地方,或者你是不是跟踪我。不过最后还是把这些话吞了回去。
因为他可以在心里骂。
Dipper面上笑嘻嘻心里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抹了把眼睛,转头对Tad说:
「再来一杯,记这家伙账上。」
对此Bill不置可否。
「啤酒,谢谢。」
Tad将啤酒放在恶魔们面前。
「请用。」
Bill喝了一口,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
「哦,蝾螈在上,这什么东西,水吗这么淡?」
Dipper满脸写着「又来了」,他已经连白眼都不想翻。Tad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意思,酒保将手负于身后,巍然不动的像棵树。
「亲爱的Bill先生,我已经用了我们店最好的啤酒招待您,麦芽汁含量我可以向您保证。您如果觉得还是淡,您可以换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