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同人)【ER】金科玉律(12)

作者:蕭寒無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嘘,嘘,伙计,小声点,”他试着按下眼前男人指着安灼拉的手,“我们就是来这儿找个乐子,不想惹麻烦……”

“滚开。”那男人说,打开了格朗泰尔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 “你又是谁,他的下一个罪犯客户么?离我远点。那啤酒你留着吧,我不要了。”

他说罢准备转身离开,格朗泰尔陪着小心朝他讪笑了一下,希望这家伙赶紧离开了事。然而,他还没迈出一步,安灼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敢说我的委托人是杀人犯?……你认为瓦让是杀人犯么?”他用极洪亮的声音喊道,格朗泰尔回过头去,果然看到安灼拉双眼圆睁、怒不可遏地瞪着另一边的男人。他又向前一步,把格朗泰尔都撞得退了半步。他瞧见安灼拉空着的一只手捏成了拳头,“他还……他还没有被审判完!……他还没有被定罪!……你们谁敢说他现在就是杀人犯?”

“……等一下,等一下,安灼拉……”格朗泰尔连忙说,挡在了安灼拉和那个褐发男人之间,小声劝道,“安灼拉,他们懂什么,你要在酒吧里宣讲无罪推定吗?”他又接着转头看着那个男人,“……喂,快走,他喝醉了,谁都不想在这里——”

“……我看你也是杀人犯!”那男人明显也被激怒了,他又重新向前一步,摇晃着手里的酒瓶子逼近了格朗泰尔和安灼拉,“你怎么还能在这儿振振有词?你应该为自己感觉羞愧……”

安灼拉的呼吸声一滞,格朗泰尔眼看着他挥起拳头就朝那男人走去,连忙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

“等一下!……安灼拉!等一下!”他绝望地喊道,谁知道这安灼拉喝醉了竟然是个动辄就要动手的火药罐子?他瞥见周围的人群慢慢聚拢起来,几个看起来醉醺醺的家伙似乎正要靠过来当那褐发男人的帮手。还有几个举起了的手机摄像头——啊,得了吧,他可不希望安灼拉明天再上一次新闻头条。他把手里的酒瓶放在桌上,一只手揽着安灼拉的腰、另一只手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强行拉着他往门外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说道,抓着还挥着手想要冲上去给那男人一拳的安灼拉、艰难地移动到了门口。“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惹麻烦的。他喝醉了,我们这就走。”他继续说道,想着自己的厚脸皮好歹适合在这儿善后。他有些费劲地从裤子里抽出几张纸币,面额明显超过了他们今晚的消费。他把纸币放在了吧台上,“不用给我零钱了。”他边说边叹了口气,终于把安灼拉从酒吧里架了出来。

酒吧外已然夜色浓重,街上车不算多,但也偶尔有几辆出租车呼啸而过。他又把安灼拉往自己的肩上搡了搡,想着还好今天他没开车出来,现在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只能叫辆出租回家。他扶着安灼拉朝街边走去,正要抬手招呼,安灼拉却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他用那种即使喝醉了还是过度认真的声音说,竟然还闹脾气似的用另一只手推了格朗泰尔一下,“啊。你为什么拦着我?”

“不拦着你让你被他们揍到鼻青脸肿么?”格朗泰尔叹了口气,有点好笑地看着他,“啊,我懂了,你想让我帮你。你觉得我什么都会为你干么?你猜得不错。但是你想让我也进医院吗?”

安灼拉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帮我,”他像个气哼哼的大学生一样说道,“你认为我不会打架么?”

格朗泰尔被他这幅表情逗笑了。他移开视线,不去看安灼拉现在这张显得过于生动的脸,“当然了,你会打架。就像我下次上庭会告诉法官我的矿泉水瓶子里是伏特加一样。”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安灼拉嘟囔道。

格朗泰尔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今天知道了,安灼拉喝醉了会对人超乎往常的亲近,还是个随时都会撸袖子干架的火药桶。自从安灼拉住进了他的房子,他现在每天都学到一点儿关于安灼拉的新东西。这些东西拼在一起,好像逐渐贴满了他心里对安灼拉印象的那尊灰白色的大理石像,给它加上柔软的皮肤、多彩的热度,还有人的呼吸。他拉着安灼拉又朝路边走了几步,安灼拉酒醉的双腿踉跄了一下,那颗金色的脑袋直接撞上了格朗泰尔的脖子。格朗泰尔因为他的头发扫过自己脖颈的感觉和呼吸的热度轻轻地抖了抖。好啊,他现在又学到了被安灼拉的头发擦过脖子是什么感觉。如果再这样下去,这就糟糕了。因为在今天之前,他虽然崇拜、欣赏、甚至倾慕安灼拉,但他对他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毕竟人可以崇拜、倾慕一尊雕像、一幅名画、一首诗歌,但不会为这种欣赏希求任何回应。在今天之前,安灼拉对他而言不外乎一尊完美的大理石像、一幅黄金表框的古典油画、一本硬壳精装的真理之书……但此时此刻,当他的手搂着安灼拉的腰,感受着他肌肉的线条和皮肤的热度,因为他呼吸在自己脖颈上的热气战战兢兢时,这块大理石在他心中活了过来。他像一个遥远的理念有了生命、有了人间的吸引力,甚至在他的小腹尴尬地点燃了一团火焰。但是现在这也没什么关系,他想,反正安灼拉醉倒了,他不会知道的。不如说,他现在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嘿。”他小声说,朝安灼拉转过头,“你为什么第一次见我就那么讨厌我?”

安灼拉动了动。

“……不……不是………”他闭着眼睛,含糊地念叨着,“第一次………郡……诉………史密斯………”

“可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格朗泰尔苦笑了一下,垂下了眼睛。是啊,他想从安灼拉那里听到什么呢?就算他喝醉了,就算你发现他是个活人而不是艺术品——也不意味着他对你就会有一句好话。“你这个喝醉了还想着案子的倒霉鬼。”

他们谁也没再说话。格朗泰尔在路边招呼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等到了一辆愿意载上他们的车(虽然司机全程都用一种担心他们吐在后座的表情不时从后视镜里往后瞧瞧)。车子在深夜里静静行驶,很快就到了格朗泰尔的家门口。格朗泰尔用空着的那只手掏出钱包付了车费,把安灼拉扶下了车。

“………和那时………完全……不一样………”被他架在肩膀上的安灼拉又发出了几声破碎的咕哝,格朗泰尔把耳朵凑近他。

“你说什么?”他问。

安灼拉却不再说话了。他闭着眼睛,呼吸声变得和缓下去,听起来像是睡着了。

格朗泰尔叹了口气,扶着他进了门。他把安灼拉一路架到客房,将他放到了床上。他把安灼拉的外套和鞋子脱掉,双手在他衬衫的领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帮他换最后一层衣服的好。毕竟喝醉的安灼拉再怎么对人亲切,也不意味着他会希望格朗泰尔脱他的衣服。他去洗手间打湿了一块毛巾,回来简单地替安灼拉擦了擦脸。方才险些大闹酒吧的安灼拉这会儿睡得倒是十分安静,几乎全是金色的睫毛随着呼吸平稳地颤动着。格朗泰尔不禁因为对方安静而近在咫尺的脸愣怔了半晌,他伸出手去,想要轻轻碰碰他的颧骨……然后他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啊,得了,你在想什么呢,格朗泰尔。他对自己说。等安灼拉明天醒来,这一切就会像梦一样过去。他把毛巾收好,关上了客房的灯,安静地上楼去了。

等格朗泰尔洗漱停当、换好衣服回到自己床上时,已经将近一点了。不知是因为白天的情绪波动还是因为喝了酒,他睡得并不安稳。隐约之间,他梦见他法学院一年级结束后的那个暑假,那时还是实习生的他站在地区法院法庭外的走廊里,和他当时的主管律师对峙。

“……这不可能,”他听到自己对面前的检察官喊道,“你明知道史密斯没有猥【//】亵那个孩子。她只是那家幼儿园的清洁工而已,她懂些什么!她只不过顺着我们的话说罢了。”

那个中年男人不快地抿着嘴巴。“格朗泰尔,”他说,“我不是让你去教她承认猥亵。你只要说服她承认监护失当就行了。”

“但你让我用‘可能的猥【//】亵重罪’威胁她!”格朗泰尔朝他吼道,“这不可能。她只是个清洁工,她有什么监护义务?她本来可以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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