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让唐翎心中很是五味杂陈,心想着,朋友们,封建迷信要不得啊,我要不是自身难保我是真得不会说出这样但话的,你们听一听就好,不要太相信了……
可阎渡川似笑非笑的模样,眼神里倒是对她透露出一股子赞赏有加。唐翎看着他,嘴角轻轻勾起。
他们的小动作尽皆落入台下阎丞相的眼中,老丞相一脸正气凌然,对他们之间的举动无甚言辞。只出席,上前一步对着永宪帝道:“连天神都在礼成之后才下此大雨,必然是不愿意破坏公主行礼,这及笄礼没有被破话,自然谈不上什么凶兆一说。可既然现下雨势甚大,皇上不如先回宫避雨,诸位大臣们也先回去沐浴更衣,等来日再贺。”
他这话听起来是中立,却也小小地帮了唐翎一下。
唐翎朝着这位一朝宰相看过去,心想阎渡川大概长得像他母亲,这位宰相五官方正,脸上就差没写着“我是清官”四个大字了,和阎渡川那气质截然不同。
老皇帝对这位宰相很是信任,点点头道:“也好。”
于是侍官们招呼着众位大臣回了府,陆公公扶着永宪帝起了身,在路过唐翎身边时,永宪帝深深地瞧了她一眼,脸上无悲无喜,瞧不出是什么心情,说道:“你先回宫休息,明日,来见我。”
唐翎行了个礼,道了声“是”。刚说完,就瞧见柳妃来到永宪帝身侧,看到景阳,一副对她十分失望的表情,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众人已经走地差不多了。唐翎才挪动了步伐,她同阎渡川隔着雨帘相望,本想走过去同他道声谢,还没走几步,头顶上就遮了一把红伞。
随后,她听见唐樾的声音,似乎带着些难过,沉沉地对着她道:“公主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激烈分子:这是大凶啊!
阎渡川(啪一巴掌):是祥瑞。
激烈分子捂着脸不敢置信:分明是凶兆!
阎渡川(啪一巴掌):是祥瑞
激烈分子:……mmp
第20章 皇姐信我
唐翎抬头望了一眼唐樾,这小子脚程真是快,如此迅速便弄来了一把伞。只是她现在没心思遮雨,心想着还是要和阎渡川道声谢。
因而她把伞推开,依旧向阎渡川走了过去:“多谢。”
阎渡川紧拧眉头:“你明知凤簪有异,却仍旧不管不顾,任由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景阳,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
他说得倒是没错,唐翎见到凤簪上的红色宝石是用红蜡封合的时候,大概就想到了柳妃要做什么,不过确实也懒得去应对。
她睫毛上沾着点点雨水,叫人将她的神情看得很是模糊:“我又何尝看清过祭酒。”唐翎轻轻笑了笑:“祭酒不是说不帮我的么,可刚才是在做什么?”
阎渡川上前一步,隐隐含着怒气:“你真当我刚才那几句话能够帮上你什么?今日过后,无人会在意今日情形是吉是凶,坊间只会流传着你景阳公主在及笄礼上凤凰浴血、大雨惊雷。往后悠悠众口,我且看你如何去堵。”
他这话说得多少有些像是气话,可唐翎不大明白阎渡川有什么好气的。就算这事再严峻,倒霉得也不过是她自己,和阎渡川又没有什么关系。
她眼中盛满疑惑:“我知,祭酒说得我都明白。只是……祭酒为何如此盛怒?”
她这话让阎渡川猛地一顿,瞳孔瞬间颤动几下,张了张口,似乎也没找出什么理由出来。思绪翻涌之间,连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怎么就这么生气。
情绪稍微稳定下之后才道:“景阳,你行事太过傲慢,一切随心所欲,什么都似不在乎,总不将旁人放在眼中。日后是要吃亏的。”
唐翎略微迟疑地点了下头:“我知道。”
她连承认都承认得这样随心所欲,好像什么事情在她这里不过如同一根无伤大雅的鸿毛。阎渡川第一次感到有个孩子这么令他头疼,他除了苦笑,再无办法。
“渡川。”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台下响起,唐翎循声望去,原来是阎丞相。
阎渡川立刻恢复如常,行了个礼,道了声:“丞相大人。”阎家家教森严,在宫中不论血缘亲疏,小辈对长辈皆是以官职相称。
“公主也要休息,渡川,你该回府了。”阎丞相对着景阳行了个礼,看起来规规矩矩。景阳对着他点了下头,看了一眼阎渡川,他却仍旧是面色森然。
“阿樾,走吧。”她走回红伞中,唐樾伴着她向前方走去,时不时有些担忧地朝她的脸上望去。只是唐翎面色如常,除了发丝被雨水浸湿,垂下几缕贴在面侧,其余都是滴水不漏,一丝情绪都没有泄出。
系统(举手手):我和那个阎渡川有一样的疑问,你明明已经看出了柳妃要故意拿凤簪这样对付你,为什么不早点反抗?
唐翎:反抗是要反抗的,但不是现在。我问你,这个柳妃想干嘛?
系统;大概是坏你名声,用舆论的力量让大家觉得你是不详之人。
唐翎在心里偷笑:这不就对了,百姓越是觉得我不详,以后越能够接纳梁迢。说不准还会在心里想‘怪不得景阳公主及笄礼的时候天有异象,原来是个假公主’,要我说,她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系统若有所思的推了推眼镜@。@:奥,这样啊。
唐翎试探性地道:说起梁迢……
系统瞬间领悟:修好了修好了,你等一下,双生服务器即将上线!
唐翎:……什么玩意儿?
然而系统这厮还没有解释,她就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直达心底,一个不妨,停下脚步,捂着心口,大声喘了几口气。
眼中满是震惊:系统统?我让你修得是定位系统,你是不是出了医疗/事故了?!
系统故作高深:你懂什么,之前就同你说过了。你是同大女主的命运绑在一起的,她好你就好,她不好你就不好。之前我的定位系统坏了,没办法绑定,现在好不容易修好了,自然要把你们绑好啊,嘿嘿嘿~
你那个“嘿嘿嘿~”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她现在心口如此疼,想来那位真公主目前是不大好了。
唐翎撑着一口气:她人呢?
系统悠哉悠哉道:浣衣局呢。
唐翎刚想对着唐樾说去浣衣局,就见唐樾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眼中沉痛又担忧:“旁人所言皇姐不必往心中去,今日之事本就不是你的过错。”
唐翎:哈?
她发觉自己的手仍旧捂在胸口处,看起来如同心痛不能自抑一般。想来唐樾是误会了什么。
唐翎清咳了一声,放下手:“你无须替我担心,我好得很。”
“我无须替你担心?”唐樾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回到宫中,皇姐是不是也要同秋岁、槲影说这句话?谁都不用替你担心,什么事情,你只管自己咬碎了牙往肚里咽。皇姐心里是这么想得是不是?”
唐翎心说这误会大了,显得自己好像很矫情一般。
她摇了摇头:“不是。”
唐樾握着伞柄的手慢慢攥紧,骨骼从血肉中凸显,如此清晰分明。他深呼吸一口气,像是说出了一句什么了不得的话一般:“既然如此,便请皇姐允许……我替你担心一回。”
他伸手去取唐翎头上的凤簪,唐翎下意识一躲。瞧见他的神情瞬间有些受伤,眼中却仍旧神色坚定:“皇姐信我。”
信你信你,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你要做什么事先说一声行不行?
她僵直身体,没再躲避,任由唐樾把头上凤簪取下来,又听得他道:“我定会查清凤簪流血一事。”
原来是为着这事情,唐翎不忍心打击他说自己大概心里早就有了底,梗着脖子微微点了下头:“嗯,有劳你。”
唐樾眉目变得柔和了些,一路对着唐翎轻言安慰、好声相劝。
“众口纷纷,既然有说皇姐不好的,便也有说好的。传得久了,没个实凭实据,也就成了市井之言,当不得真。”
唐翎:“你说得对。”nsdd
唐樾:“早知通知宫中之人把轿辇抬过来,皇姐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累不累?”
唐翎:“不累,”她瞧了一眼伞外的世界:“这样大的雨倒也是难得。”
唐樾笑了起来:“皇姐若是喜欢,下次雨天,阿樾还愿意陪皇姐出来走走。”
他说这话的语气仿佛在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人,唐翎差点就把“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这句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