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快将她的越酒喝光了!

赵枝枝悄悄示意人将越酒收起,还没来得及收,季衡从地上抬起脑袋:“吾入云泽台请教《绿袖》前,太子殿下曾交待,说赵姬鲜少与生人往来,若有得罪之处,望吾多多包涵。吾当时还想,赵姬温柔可人,怎会得罪人?来了才知道,原来赵姬连酒都舍不得拿出来给人喝。”

赵枝枝被说得脸红,只好捧着酒回去:“给你好了,可你喝完酒,不能再偷懒,今天必须学完《绿袖》。”

季衡拿过酒,慢吞吞道:“天下敢这样对吾说话的人,除了陛下殿下,就只赵姬一个。”

赵枝枝脸更红,小声道:“是季公自己说要学舞的,实话告诉季公,舞可以慢慢学,但五万刀币绝对不会退回去。”

季衡:“绝对不退?”?????)泡?(′⊙???⊙`)?沫?(′???)?独?(?.????????????????????????????????????.?????)?家( ?? ???)仙( ?? ???)女?(????)?????整?(′⊙???⊙`)?理?(?????)?

赵枝枝:“不退。”

季衡哼一声:“那吾学不会怎么办。”

赵枝枝鼓舞他:“总能学会的。季公聪慧过人,天底下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季公。”

季衡将酒放在身侧,双手套进袖子里:“你也会说,吾聪慧过人,那为何吾学不会你教的《绿袖》呢?你是否故意为难吾,所以吾才学不会?”

赵枝枝莫名背上罪名,很是委屈:“我没有,我对天发誓,我若有为难季公之意,就叫雷劈死我。”

季衡将话兜回来:“好了好了,吾相信你。”

赵枝枝不敢放松,水亮的眼望他:“季公休憩好了吗?现在可以继续学《绿袖》了吗?”

季衡:“再歇歇。”

赵枝枝闷闷不乐盯着他。

季衡转开眼珠子,假装没看见她的目光:“赵姬可知道,《绿袖》是谁作出来的吗?”

赵枝枝抚裙端坐下去:“知道,是周南子作的。”

季衡:“那你可知道,他为何要作《绿袖》?”

这个赵枝枝就不知道了:“为何?”

季衡怔怔道:“此舞,是他为了一个少年所作。那个少年,因为天生缺陷,终日受人嘲弄郁郁寡欢,他为了让这个人知道,世间还有另一番风景,脚下还有另一条路,所以编出此舞,以此鼓舞人心。”

赵枝枝第一次听说《绿袖》的由来,她不由震惊:“竟是这样。”

季衡从遥远的记忆回过神,扯着嘴角苦笑:“吾怎会与你说这些,当真是累糊涂了。”

赵枝枝:“多谢季公与我说这些,下次我跳《绿袖》时,便能多出另一份感悟。”

说罢,她搀扶季衡:“季公,您贵人事忙,莫要耽误时间,现在继续作舞,可好?”

季衡叹口气:“罢,不学了,学不会的。”

赵枝枝紧张:“季公莫要气馁!”

季衡转眸看她:“五万刀币不用你退,只要你答应吾一件事。”

赵枝枝:“……什么事?”

季衡努力张开真诚的小眼睛:“只要你愿意到周南子的坟头跳一支《绿袖》,五万刀币一笔勾销。”

第102章 102章的小赵

赵枝枝爽快答应了。

在哪跳不是跳, 坟头跳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退钱, 一切都好说。

既不用再苦恼教舞的事,又不用为五万刀币的事愧疚不安,赵枝枝十分高兴。只要她去坟头作舞,就不欠季公的了!她不喜欢欠人东西, 季公的提议非常合适。

赵枝枝大方表示:“除了《绿袖》, 我还可以另作一支舞, 总共做两支舞。”她特意添一句:“不收钱。”

季衡客气地拒绝了:“不必了,就跳《绿袖》。”

赵枝枝:“行。”

今日姬稷回云泽台的时候, 照常掀开车帘, 准备朝他的赵姬招手。

建章宫台阶上, 除了赵姬外,还有一个人。

隔得远, 那人站在赵姬身旁,比赵姬矮一截, 要不是他眼力好, 还以为是哪个十岁的小童。

姬稷蹙眉,季衡怎么还没走?

马车在建章宫台阶下停好,台阶上两个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姬稷跳下来,先看赵枝枝,牵了她的手,低低唤了声:“心肝儿, 今日可有想孤?”

赵枝枝红着脸看了看旁边的季衡,挪着身子背过去,踮起脚在姬稷耳旁悄悄答:“想。”

姬稷低着脑袋好让自己的耳朵送到她唇边,学她的语气悄悄问:“想了几遍?”

赵枝枝悄悄道:“想了五遍。”

季衡重重咳几声。

虽然他听不见这两人说的悄悄话,但他能猜到这两人在说什么。

当他是死的吗?

殿下当真不厚道。

姬稷将赵枝枝牵到左侧,柔柔与她对望几眼,一天的烦闷全化在她美丽多情的黑眸中,内心舒缓过后,这才转过眼睛去看右侧的季衡。

姬稷公事公办的态度端出来:“季公,何事在此待孤?”

季衡微笑:“过几日臣想接赵姬出去,特意与殿下说一声。”

姬稷不悦:“出去?去哪?”

季衡仍是微笑:“去周南子的坟头作舞一支。”

姬稷惊骇,还来不及说什么,季衡已经作揖告辞,迅速攀上轺车:“臣急着回府,就不多留了。”

话音刚落,季衡便像一阵风似地乘车远走了。

姬稷愣愣地看着远处逃跑的季衡,须臾回过神,呆呆地望向手边的赵枝枝:“他刚才说什么了?”

赵枝枝:“季公想让我去周南子的坟头作舞,我已经应下了。”

姬稷:“……”

他叹口气,哭笑不得,这种事怎能应下?

早知道他就不让季衡入云泽台了。

姬稷这时猛地反应过来,敢情季衡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学《绿袖》来的?

季衡若是直接向他提出,让赵姬去坟头作舞,他肯定不会答应,可若是赵姬自己答应,那事情就不一样了。赵姬许出去的承诺,他怎好让她打破誓言。

姬稷又气又无奈,想让人将季衡请回来重新商议,哪还有季衡的影子?早就跑得没影了。

“心肝儿,不就是五万刀币吗,孤是帝太子,孤有的是钱,孤替你退给他,咱不去坟头作舞啊。”用完夜食后,姬稷将赵枝枝抱在腿上坐,一边亲她一边哄道。

天气冷,裙子半掀后立刻放下,赵枝枝哆嗦一下,搂住姬稷脖子,嘴往前一努,刚好够到他的额头。她啵啵啵在他额头上糊口水,他亲得她痒痒的,她更用力地亲回去。

“为何不能去坟头作舞?”赵枝枝坚决贯彻绝不退钱的原则,“我已经应下季公了,我不想言而无信。”

姬稷一提,让她自己颠簸起来:“赵姬愿意作舞给死人看?”

赵枝枝想了想,道:“因为不是别的死人,而是周南子,《绿袖》本就是他作出来的,我学了《绿袖》,算起来我也是他的徒儿,徒儿给师父跳舞,天经地义。”

姬稷搂着她滚到软席上去:“你倒想得开。”

赵枝枝甜甜笑:“五万刀币呢!赵姬能想不开吗!”

姬稷伏下去:“小财迷。”

赵枝枝忍不住抓住他头发:“殿下日日算国库的账,殿下是大财迷。”

姬稷声音含糊不清:“孤做了大财迷,以后你就不必做小财迷了,到时候整个天下的钱都捧给你,好不好?”

赵枝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因为她又开始大声叫了。

季衡定下的日子很快到来。

赵枝枝穿得普普通通地出门了,跟她一起出门的还有太子殿下,以及太子殿下的浩荡仪仗。

季衡看着周围黑压压一群人,连连摇头:“上个坟而已,殿下何必带这么多人来。”

姬稷面无表情:“给赵姬壮胆。”

完全不需要壮胆的赵枝枝一脸茫然,小声问:“殿下不是说要去启明堂吗?”

姬稷低眸睨她:“待会就去,你作一支舞也就是半刻钟的事,待你作完舞,孤送你回去,你回了云泽台,孤再去启明堂也不迟。”

季衡凑近笑:“各国君都已回去这么久了,殿下还不放心啊?”

姬稷咳了咳:“没什么不放心的,季公多虑了。”

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赵枝枝从太子身边跑开。她恭敬地朝周南子的墓碑拜了拜,虔诚地拿出龟卜,照例向女娲祝告后,而后看向墓碑:“赵姬想为先生作舞《绿袖》,不知先生是否愿意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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