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亏老板你没有给我打国际电话。”
晓晓那边是下午茶时间，她拿着一杯豆奶拿铁, 坐在办公室里，落地窗的阳光洒进来，留下一道道阴影。
曲清然拿过旁边的羽毛枕头, 垫在身后，寻求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笑着回话，“如果打长途电话，我会报销费用的。”
“好的，老板, 我这边给你发一下我们做的策划案。”晓晓啜了口香浓的棕色液体，移动着鼠标，给曲清然发过去一封文件。
“这次是陆湘的妈妈找到我们，希望自然传媒能接管陆湘的宣传团队。她们现在迫切的目标是想转型。”晓晓认真地总结道。
曲清然没有着急打开文件，思考了几秒，问道：“陆湘？”
“对，就是她，没想到她的妈妈会找到我们。”晓晓用手撑着下巴，望着那头的曲清然，用惊讶的语气说道。
与此同时，曲清然打开文件，一目十行，浏览完方案，先是夸了一句，“你们这个方案做的虽然不多，很有针对性。”
“早上的时候，我们和陆湘以及她妈妈商讨了宣传方向，她们最迫切的需要，是让大家接受她已经长大的事实。”
晓晓是用电脑接通的视频，她把电脑移了移位置，又拿起一支笔，将白纸放在了该放置的地方。
“你仔细说一下早上的情况吧。”曲清然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到床头柜，又躺到了床上。
她有预感这是一通漫长的视频。
即使明天需要早起，奔赴下一个城市，但工作却不能被耽误。
“今天她们来到公司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他们没有预约，也没有寻求其他的联系，直接上门了。”晓晓挑了挑眉头，似乎在回味早上发生的一切。
曲清然推断道：“可能是跟她们团队的构成有关系，是家庭作坊，不够专业。”
“她妈妈就是她经纪人。娱乐圈很多小童星都是这样，在他们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给她们接的戏，一直陪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习惯了这样的模式，虽然我觉得这种模式不太好。”
曲清然接触过这样的团队，有感而发，“为什么说家庭作坊不好，是因为专业的事就得给专业的人来做。娱乐圈的经纪人一般有着强大的人脉关系。”
“专业的经纪人积攒起来的人脉，有时候可能直接决定一部戏、一个商务资源的人选。让自己家里人干经纪人，就可能有这方面的限制。不过也有干的好的，但很显然，那是少数。”
视频那边的晓晓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陆湘的妈妈看起来很聪明，但她在宣传方面上的处理，确实不太好。陆湘工作室微博频繁出错，我方案上有写，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她们的微博文案总犯些低级错误，直接复制粘贴模板被发现，工作室发出的造型图也不行，甚至管理人员切错号……其实这都可以避免。”
曲清然举着手机有点累，稍稍放下来了一些。
“嗯，所以我们直接派人接管就可以。我解决不了的是人设问题，不知道怎么扭转大众对她的童星印象。因为这个印象，陆湘错失了很多好机会。”
在早上的对话中，陆湘妈妈是这样说的，“陆湘被人认识是因为清宫戏里的小公主，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她。后来她在各类家庭剧、古装戏里充当子役。人们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是个小孩而已，好像还没有长大。前阵子，陆湘和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女孩争取一部仙侠剧，结果制片方说陆湘不适合这个角色，因为她看着太小了。”
“是真的很糗。”陆湘的眸子是圆圆的杏眼，使她看起来更为稚嫩纯净，她往晓晓这边瞥了一眼，笑着打趣。
陆湘的妈妈吴桉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白色衬衫没有一点皱痕，看上去像是一名智慧的知识分子，而实际上也是。
吴桉曾经是一名小学老师，在陆湘五岁时，陆湘的表演课老师曾经这样跟她说：“陆湘是一名很有表演天赋的孩子，她还这么小，表演就如此细腻了。如果她坚持在表演这条路走下去，那么她的前途真的不可限量。”
吴桉为了孩子的梦想，毅然辞去了自己的工作，陪伴着陆湘，混迹于一个又一个剧组。
陆湘因此得到了很多机会，她今年十八岁，表演已经陪伴她度过了十三个年头，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
她在电视剧里，饰演过很多著名男明星和女明星的女儿，因此积累了一定的国名度。
陆湘的微博有七百万粉丝，算是很有知名度的童星了。
可是有着多年表演经验的陆湘，却在竞争那部仙侠虐恋剧时，输给了一个没有代表作的新人。
是因为那位新人看起来更成熟，和对手戏的男演员也更有CP感。
而刚成年的陆湘，在大众眼里却一直是个幼稚的小女孩，看起来未满十八岁。
制片方认为她担不了主，也没有CP感，只能演子役。
要知道，偶像剧和仙侠剧中，男女主之间的CP 感很重要，有了CP感，往往事半功倍。
这是以恋爱为主线的电视剧爆红的前提和基础。
如果这对演员连CP感都没有，观众为什么要看这对演员谈恋爱？
所以陆湘的处境很尴尬，她必须摆脱在观众眼里童星的印象，早日转型，才能在娱乐圈的大浪淘沙中存留。
她们这代零零后的小小花，竞争已经十分激烈了。
可陆湘工作室的宣传一直十分不专业，这个工作室是吴桉和宣传一起监管的。
前几天，宣传上微博冲浪的时候，切错了号，转发了一条追星微博。
【我死了！言言的定妆照也太帅了吧！他在我心目中，是最帅的存在，祝他一路好运】
宣传是曲奇，她看见一路同行的官宣微博，不小心手滑转发了。
发完之后，助理没注意，接着在网上冲浪。
直到吴桉搜索陆湘的广场时，才发现广场已经闹翻了天。
各大营销号不停发着工作室那条赞美曲清言的微博，甚至开始阴谋论。
营销号搬运的论坛帖子，吃瓜群众们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主楼：陆湘工作室是怎么了？公然夸奖曲清言，这是在蹭热度吧。说什么曲清言最帅，到底想干嘛，是故意手滑想炒CP吗？不得不说 ，挺有野心的】
【L1：这条微博发了这么久，工作室却没有删，显而易见，肯定是故意的】
【L2：绝了绝了，这位小妹妹想干嘛】
【L3：她家是家庭作坊。她们家宣传的能力，肯定想不到炒CP这个高招。肯定宣传是不小心手滑了】
【回楼上：你们总说她家是家庭作坊，难道没有公司想签她吗？还不是她妈妈为了多赚一点钱，不想和公司分成，所以就没有签公司，所以不要用家庭作坊这几个字来卖惨了吧，小心越卖越惨】
【回楼上：我算是陆湘的路好，她妈妈没有去找公司，是因为不想限制陆湘的发展。没有签公司，陆湘想接什么戏，就接什么戏。如果签了公司，陆湘就没有自由了，根本不是因为赚钱的原因】
【L4：该不会陆湘自己切错号了吧？她是曲清言的粉丝吗？】
【回楼上：工作室的微博，怎么可能明星自己管？你这个想法太荒唐了】
【回楼上：她经纪人就是她妈妈，还有什么不可能，可能陆湘自己兼职宣传也说不定】
【L5：如果是主楼这样的真相，我们曲奇很反感这样的做法。但工作室还没有发声明，曲奇们决定保持冷静，说不定只是误会，楼主你这个帖子就别挑拨离间了吧】
【回楼上：你们曲奇好冷静】
【回楼上：毕竟这个陆湘小妹妹没有作过妖，我们曲奇不想妄下定论】
【回楼上：我也是曲奇，可能我比较偏激，我觉得这种行为就是在蹭热度，所以我现在有点生气，看看陆湘工作室的声明什么时候出来吧】
得知这一切的吴桉登上了工作室，写好了一篇诚恳的声明。
她作为曾经的小学语文老师，文字功底不错，用了一个笨办法进行澄清。
她在声明里，将宣传的微博进行曝光，宣传的追星小号从头像、签名、到内容，全都是关于曲清言的文字与照片、视频。
这种办法很真诚，如山铁证摆在面前，堵上了所有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