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down
进医院前任岘就把黄晟煜打发回去了,临走时他故意走远了些,避开应颂,在黄晟煜耳边说道:“帮我查下应统这个人。”
黄晟煜难以置信:“你居然还没打消搞他的念头?这哪儿行?你以为我们所长姓任?”
任岘笑得纯良无害:“想哪去了?我就是想送点礼感谢一下他,娶了小孩,我不该为他准备点聘金以表达这么多年他对孩子的养育之情吗?”
黄晟煜顿感这笑容有些恶寒。
——
“哎哟,是有点发烧,38.7℃,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
应颂恹恹地说道:“头痛,眼皮胀,喉咙也觉得有硬块堵着。”
医生拆开一次性压舌板的包装纸,打开手电,说:“张开嘴巴,来,啊——”
应颂依言照做,医生看了看喉咙口,嗯了一声:“滤泡肿大,初步判断可能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热。是这样,我先开个血常规的单子,你们去缴费,抽血,三十分钟以后拿着化验单来找我,好吧?”
应颂点点头,就在出门缴费的时候,他和任岘陷入了僵局。
他捏着任岘的手腕,阻止了他的步伐,说:“我去缴费,花你的钱已经够多的了。”
而任岘反扣住他的手,帮他把外套拢好,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问道:“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你要不是我家孩子,早就任由你自生自灭了,谁还会给你花这个钱?乖一点,听话。”
他被任岘强行摁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男人笔挺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没过一会儿又出现,拉着他去做血常规,任岘特别贴心,在窗口前帮他挽了袖子,还从背后半搂着他做身体的支撑,在医生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吻他的耳廓软肉。
“对不起。”
在等待化验结果的应颂坐在椅子上,手指用棉签按着胳膊上出血的针孔,对旁边的男人小声说道:“原臻的父母出了车祸,她上不了台,只有我熟悉他们的舞台操作,所以我顶替了她。”
他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本想去牵男人的手,也只是放在了衣兜里,“很丑吧?我觉得今天一天的状态都很差,对不起,让你看到了我这样一副落魄的样子。”
任岘的目光落在了对面走廊墙壁上有关于胰岛素的科普牌上,没有讲话。
小孩怎么能了解到他看见了什么,像极了在激怒自己似的去吻杜衍,即便是大家都读过原著,但也不能,那样认真吧?他听到了观众席里多少的窃窃私语,有的在感慨我的天哪还能这么搞?有的在说两个人真的是配一脸。
真正的般配,不该是任岘和应颂吗?
应颂见他不说话,顿感不妙,平日里任岘关心起自己来,话比他的都多,但凡沉默起来,应颂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几次少言寡语下的后果。
应颂话意婉转,试探着说:“岘岘,你亲亲我。”
任岘的视线轻飘飘地辗转到了他的身上,如同沾满刺的荆棘一样,动一下,就让他疼上好几分,把他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不用,我怕病毒。”
“……”
应颂变了称呼,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也懂这是什么意思了,任老师,走吧,接下来不需要您的陪伴了。男人变心变得真是快,也不知道今晚哪个小妖精会在床上等着您的宠幸,时间总浪费在我这个前任这里不好,藕断丝连是会让别人看笑话的,您回家吧,把我穿过的衣服扔了就行,家里别留我的痕迹,否则您冲他(她)解释不清的。”
“……”任岘顿时觉得好像是自己发烧烧糊涂了一样,模糊了对眼前这个人的认知。
好像很少见他这般伶牙俐齿,说得还都是些莫须有的事。
当然,戳自己心窝也是一戳一个准,他咬牙切齿地说:“除了你,谁还会是我家小妖精?你这没心没肺的臭小子,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学校话剧社不请你去还真是他们的一大损失。”
应颂一本正经:“下次我去应聘试试,有机会还可以亲到不一样的人。”
“你认真的?”
看着任岘翘着的腿,用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从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裤管下伸出两只穿着皮鞋的脚,本身脚型就是窄长型,又搭配着一双保养得当的皮鞋,腿腕裸露着条纹黑的纯棉长袜,他伸长了胳膊,扯着袖子的一点布料帮任岘把鞋上不小心蹭到的一块儿污渍擦掉,闷着头说:“假的啊,我只想吻你,和你在一起那样很舒服,本来还想偷偷学你技巧,有机会可以让你也尝尝腰软的滋味,但似乎总是不得窍。”
然而这样的话却让任岘盯着自己的眼神变了,甚至都忘了阻止应颂去弯腰擦自己的鞋,他喃喃道:“不是自己烧糊涂了才这么说的吗?”
应颂靠在椅背上,闻言轻轻笑了笑:“是想假借烧糊涂来跟你说这种话的,后来想起咱们俩都对彼此袒露过,我的肮脏过去也暴露在你面前了,你没嫌弃,没有转头就走,更没有不要我,这已经足够了。真的没必要再去刻意隐瞒什么,太作了,我自己都感到头皮发麻。”
他把掉在自己腰间的外套取了下来,展开盖在自己身前和任岘的半边身上,外套内,一只手摸索了过去,与他的手十指交扣,“有些话,我想在无人的时候对你说,你会想听吗?”
“想,非常荣幸。”
第99章
在不时来往的人里,应颂极其享受和他这样,隐秘地牵着手,向世人无声诉说着这个男人是他的事实。
直到任岘左手划开了手机屏幕,看了一眼便想抽手起身,温声道:“宝,我有点事。”
眼皮耷拉着,有些困倦的应颂选择没有放开,而是抓得更紧,“做什么去?你知不知道在医院里,所有有遗弃孩子想法的父母,都会用'有点事'来搪塞,做借口遁逃?”
被应颂脑洞折服的任岘忍俊不禁,想来或许是发烧烧得都开始乱讲话了,于是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去上厕所,要一起么?还是说,你趁着上厕所的契机,想和我做一点别的事?”
说得应颂本就红的脸,更添一抹艳丽,这种破路,男人的车竟然依旧开的如此得心应手,他咬着嘴唇问:“外套你也拿上吧?”
“不用,乖宝披着,等我回来。”
任岘没有过多体现浓情的举止,只是避开自己脸上红肿蛰疼的巴掌印,抚摸了他的脸,又帮他盖好衣服,之后就离开了。
直到任岘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里,他才将目光转了回来,抬头看着由于电压不稳,时亮时暗的白色灯管。说起衣服,应颂其实在家里的时候,就趁着任岘不能时时刻刻都陪着自己的机会,把常穿的外套或者毛衣,衬衣,都用木质衣撑挂好,外面再套上一件任岘的西装外套。
目的是为了沾染上他的味道,任岘的身上有股独一无二的香味,不能说是喷了香水的缘故,几次被窝里缠绵,他总是忍不住抱着任岘的脖颈,鼻尖贴着他的肌肤细细地嗅,这味道太令人上瘾了,让他时刻都能冲着任岘发情,和他耳鬓厮磨,唇舌交缠。事后他几次思索,这该死的,诱人亲近的味道该不会是所谓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吧?
其次就是任岘教的,西装要用木质衣撑挂起来,不然规整的衣服会变形,他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有一次就在应颂眼前,被任岘发现了他的秘密行为,后果就是被他抱着,双脚离地盘在他劲瘦的腰畔,抵在墙上亲吻,一边说着羞人的情话。
问自己是不是特别喜欢,是不是爱他爱进了骨子里。他也是,恨不得这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和自己一起度过,以拥抱,亲吻和做爱来享受时光的礼遇。
应颂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进行思考,遇见任岘他才知道了,什么是,你失去的东西都会以另一种的方式回归。
他渴望亲情,家庭,渴望爱与幸福,任岘不说,却都以实际行动体现了。
每当自己有情绪爆发时,无论委屈难过,还是暴跳如雷,任岘都会用不同的方式来进行应对,让他来感受这个男人,感受这个无与伦比的世界。
他用尽最后一份勇气对应统说出不要再来找他的同时,也是任岘出来挡了。
他的无缝衔接,几次让他难受得想掉眼泪,可是哭又不知道该哭什么,平日里每当这个时候,任岘只会捏着他的鼻尖满脸宠溺地对他说:“又要哭了又要哭了,哎哟我的宝贝应颂啊。”然后把他拉进怀里揉,说以后忍着,尽量在床上,被他欺负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