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西琴叹息:“沈公公太过迂腐了,以前的称呼早就过时了。”
沈公公磕完头后也不站起,直接就着姿势坐在了地上,挥了挥手道:“只要规矩定下来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殿下愿意来看老奴,老奴就已经很高兴了。”
笙西琴轻叹一声:“辛苦你了。”
“不辛苦,”沈公公摇了摇手,眼底中一片决然,“老奴只求早点老死,可以把那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绝不让殿下与皇上为难。”
笙西琴重重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
几日后,一辆光雍容华贵透着无比贵气的马车停在了秦府门口,沈尘将车帘子撩开率先下了马车,两年没来秦府的大门让他恍如隔世,即使笙西琴对自己的部下很信任,但他依旧执意来一次秦家。
一路上笙西琴半依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不理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马车停下后才睁开眼慢吞吞的下了车。
门口的守卫早就收到了消息,见到沈尘后立刻将人迎入府内:“沈少爷,您回来了?”
沈尘对沈少爷的称呼微微一愣,看着守卫问:“盟主呢?”
守卫回复道:“盟主早上刚刚离开,走之前还交代好好招待您,还特许你随意在秦府走动让我们不要阻挡。”
沈尘点点头,想起了两年前他与对方打架的事情,他心里猜测秦初阳一定是怕见面尴尬,所以溜出去了。
沈尘摸了摸鼻子,对笙西琴偷偷道:“我还以为今天会见到大哥。”
笙西琴瞥他:“你很想见秦初阳吗?”
沈尘对此摇摇头:“不是很想。”他是真的不想,在秦江河的问题上他与秦初阳之间已然裂出了一条深渊巨缝,现在见面未免难堪。
笙西琴对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意料,眉头微挑,整个人显然精神了些。
秦府的布局与两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反倒是园林摆饰等可以动的物件全部变了个模样,沈尘根据笙西琴给的地点直奔秦江河被关押的地方,他看着眼前依旧被白布封住的房间,心中感叹这两年为了躲避秦江河被逼得到处换地方,最后依旧又回到了老地方。
笙西琴见沈尘站在原地不动,向前一步破坏了封条推开房门,门里的布局早已变动,所有的家具床榻早就被拆除,整个房间内只有一只大铁笼,里面关着浑身上满锁链的秦江河。
沈尘见到人后眼神立刻严肃起来,眼前的秦江河头发散乱,眼神迷离,仔细一看衣领处还有大量的口水印,妥妥一个疯子的模样。
多日不见的系统突然上了线,一上线就开始逼着干活:【宿主,动手。】
沈尘深吸口气,手指动了动,下一刻他的整只手掌就被紧紧握在某人的手里,笙西琴缓缓的贴上身从后面抱住沈尘,对着耳朵里吹气。
笙西琴距离近的就差咬耳朵了:“小尘要在我面前动手吗?”
系统在沈尘脑海里特别傲娇的轻哼一声,气呼呼的下了线。看来这两年可怜的系统也是不好过,被气的人类脾气都出来了。
沈尘摇摇头,放松身体看着笼子里的人:“你说,他真的疯了吗?”
笙西琴:“我派了很多个顶级大夫来诊断,都说是疯了。”
沈尘皱眉:“但他也可能是装疯卖傻。”boss级别的人物,要骗人并不困难。
笙西琴不否认:“是,但目前看来祁府那客人的死亡并非出自秦江河之手。”他派人日日夜夜盯着秦府的一举一动,不会有半只苍蝇逃过他的监视。
沈尘点点头,既然不是秦江河,那么最大的嫌疑人便换到了另一人身上。背上的触感难以忽视,他表情无语道:“你贴我这么紧做什么?”
笙西琴随便找了个理由:“我腿麻了。”
沈尘撇头:“…又在胡说。”
比脸皮厚是没有人赢得了笙西琴的,最后沈尘只能就着半背半扛的姿势离开了房间。当两人一踏出房门,笼子里刚才还眼神呆滞的人顿时收起了傻子表情。
秦江河的眼底一片清明,嘴角掀起了残忍的笑容。
第53章
沈尘与笙西琴问完话后婉拒了留下用饭的邀请,直接离开了秦府,引路的家仆恭敬的将人送了出去,转身便去到书房禀告。
家仆:“盟主,他们已经走了。”
秦初阳正在写字的手微微顿了下,语气冷漠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家仆不解:“盟主,沈少爷好不容易回来,您为什么连面都不见呢?”难道江湖上那些传言是真的,两人当真为了武林盟主之位进行过生死决斗,如今已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秦初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只是一眼便让人心生寒意,这两年来武林盟在他的铁血手腕下被管理的仅仅有条,江湖门派虽仍有不服,但稍一反抗都被其压的透不过气,这高度统治的模式使得武林盟主肩膀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秦初阳:“再多问,小心你的舌头。”
家仆只是被瞪了下,便觉得浑身发冷,连忙点头称是,灰溜溜的离开了,他走的太快,没听到身后被暴力折断的毛笔声。
秦初阳看着慌慌张张逃离的家仆,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当他听说小尘是和笙西琴一起来的时候,明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依旧令他嫉妒的发狂。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翻滚的情绪,埋首在各类卷宗里继续履行一位盟主的责任。
……
沈尘与笙西琴在秦府无功而返,既然秦江河的嫌疑暂时放下,那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马车内,沈尘拿着一根刚从大街上买来的冰糖葫芦,将最顶端的那颗糖葫芦从签子上咬下,边嚼边道:“那位死者的身份可有什么不对劲吗?”
笙西琴动作自然的伸手抹去对方嘴角上的冰糖渣,回道:“就是祁阳的一个小门派,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沈尘这两年对此类接触已经习惯了,不在意的继续问:“那他身边人呢,难道都没什么线索吗?”
“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拥有一位美丽的妻子,两人常被师门里的人称为是神仙眷侣。”笙西琴说到此处停顿了下,“小尘对此怎么看?”说来这人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见过对什么人动心,笙西琴实在好奇沈尘对夫妻眷侣之类有何看法。
那沈尘能怎么看呢?可能是相似桥段的小说看多了,他第一反应便是:“你说他的妻子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已经查过了,身份很干净,”笙西琴暗叹沈尘果然没有风趣,接话道,“那娘子自从得知丈夫的死讯后悲伤至极,一度想要自杀,还好被人救了下来。”
沈尘闭上眼睛,荡下的嘴角显得心情不是很好:“好不容易的太平了两年,江湖又要波动了。”
“暂且不会,”笙西琴毫无人性的道,“既然这种死法和两年前一样,怕造成多余的事端,我准备先让魔教把事情接下来。”
沈尘已经可以脑补残无命咆哮的模样了,既然查不到凶手,那为了江湖平稳也只能暂时让魔教背了这个锅,他轻笑着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
“先这样办吧。”笙西琴一声叹息,忽然脑子里想到了有趣的事情,他就着拇指将刚刚从对方嘴角抹下的冰糖渣舔了下,落落大方的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夸赞道,“糖葫芦真甜。”
沈尘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瞪大着眼睛问:“你这是干什么?”
笙西琴强词夺理道:“我怕你见到秦初阳,连饭都不吃就离开了秦府,如今饿着肚子连点糖渣都吃不得?”
那也不用吃他碰过的食物啊,沈尘轻咳一声,从怀里拿出了条干净的手帕,一鼓作气将竹签上的糖葫芦拔下来三颗,将糖葫芦用手帕包好给到对方:“喏。”
笙西琴将手帕一抖,把包好的糖葫芦扔回沈尘的掌心,独独将手帕收进了怀里:“这是小孩子吃的零嘴,本座不碰。”
什么小孩子的零嘴,难道刚刚吃糖渣的人不是你吗?沈尘无语的接受自己被坑了条手帕的事实,说来他这两年来和笙西琴越来越默契,相处之中很多私人领域都失去了应有的距离,沈尘对笙西琴具有侵略性的逗弄从来都不讨厌,甚至……他承认自己还挺享受的。
沈尘见对方真的不吃,只得又塞了一个糖葫芦到嘴巴里,不得不感慨笙西琴真是个让人找不到模式应付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