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按捺不住抬起头,花琅正一脸惋惜的看着他。
等等,为什么是惋惜?
“说完了?”花琅问他。
“说完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走眼。”花琅似是在感慨:“我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以为你是个正常人。”
山慈:“……”
“我问你,我们才认识几天?”
山慈皱眉辩解:“这和认识的时间长短没有什么关系,我尽管认识你的时间并不长,但是……”
“四天。”
花琅伸出食指摆了摆,打断了山慈的话:“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满打满算才四天。”
“才这么点时间,你和我说你喜欢我?老子知道我魅力大,但是很不好意思,我不信这么点时间就值得你死去活来。”
“今天你爹心情好,和你多说点,就算是把父亲应尽的义务给尽一下!”
“望你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但凡有着恶臭恋爱脑,就会变得极度惹人作呕!”
“你和你爹逼逼赖赖一大堆,无非是你自己给自己加的幻想,怎么着,年龄不大,先学会给自己草个深情人设?不然就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了?”
花琅嗤笑:“你喜欢的无非是你自己脑海中的幻想,说白了,你丫最喜欢的就是你自己,为了世界上的姑娘们考虑,劝你赶紧找个医院动手术把你身下那根给切除了,因为女人才会更爱自己!”
“我……我并不是……”
“说你你就老实听着,还狡辩?有嘴必须得用?不然浪费了你妈怀你九个月的子宫??”
“那我问你,你了解我什么,噢,你幻想中的除去!”
山慈呆愣在原地片刻,一张嘴巴张开又合上再张开,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哑巴了吧?”
花琅转过身,都不想看他:“想当路灯去外面当,别在这闪瞎你爹尊贵的眼。”
山慈的双手在身边握成拳头,眼中似乎有些晶莹。
花琅就算没回头,但是好像是背后张了眼睛一样。
“要哭唧唧赶紧出去,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娘们会后悔把你生下来的。”
山慈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对花琅送上最后的道别:“那,我走了,希望等你回去后,还能想起来现在的这一段经历,还记得有过我这么个人……”
“你爹生命无限之大,你算那粒灰尘?”
花琅毫不留情。
然后听到山慈的脚步声一点点的远去。
【系统:好可怜……】
系统不知不觉间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然后才恍然自己已经出声,不由懊悔。
果然,花琅的打击如约而至。
花琅:“词汇量少就把脑子砍开把字典塞进去!学会几个词不知道怎么用好了??”
她道:“残疾人可怜,生病的人可怜,但是自怨自艾自导自演深情大戏的狗男人绝对不可怜!”
【系统:你说得对……】
花琅一乐:“你爹永远是你爹,你爹永远是对的。”
山慈走后不久,杨婶和大壮就回来了,杨婶看到山慈一脸落寞的走了,心中十分好奇,但是看到花琅那张冷冰冰的小脸,愣是什么都不敢问出口。
看来,八卦的力量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等到深夜的时候,大门终于再次被人敲响。
等待了一整天的杨婶立刻站起身:“这回应该是洛州了!”
杨婶去开门,见到外面站着的面容俊秀的青年,面上是挡不住的开心。
“洛州,你来了!”
听到杨婶这么说,花琅这才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严洛州眼眶下面一片青黑,是很明显的睡眠不足,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人口买卖竟然还有“七天无理由”退货这一说法。
所以他今天特意请了一天的假,来到杨婶这里,想着还给杨婶一万块钱,把花琅留在那里也好。
他还没开口,先看到院子里面一个小小的身影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月色朦胧,小小的女孩衣服脏兮兮的,原本一张白净的脸也沾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灰尘,一双眼睛水亮亮的,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自己。
一颗心突然暖了暖,原来,自己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个小女孩了。
看样子,她也过得很辛苦吧。
花琅走到严洛州面前,一伸手:“磨叽什么呢?手断了?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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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严洛舟被花琅震的往后退了一步, 等到动作做出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么小的孩子吓退有多么丢脸。
他面上闪过一丝歉意, 对站在花琅身后的杨婶道:“婶子,我能和你聊聊吗?”
“你和她有什么好聊的?没想到啊,严洛州, 你竟然有这种癖好。为父可不记得自己教过你半夜幽会已婚生子大龄妇女。”
“琅琅……很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带你回去……”
严洛州面上都是难过,但是同时也很坚决, 他来的路上就已经下定决心不把花琅带回去, 他还年轻, 不能带着花琅这个累赘在身边。
他不可以现在就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
花琅:“你多说一句废话就能让你妈在棺材里做仰卧起坐还是怎样?属实是个带孝子。”
严洛州道:“杨婶,在来之前, 我查过为什么琅琅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应该是小孩子的某种应激反应和保护机制,只需要再多和你们熟悉一段日子……”
花琅对于严洛州的屁话完全没有兴趣,干净利落的打断他:“你那么会说怎么不去发表论文呢??没人有空在这里听你屁话连篇, 叫你过来就两件事。”
花琅牛气十足的指了指杨婶:“一手交钱!”
又指了指自己:“一手拿货!”
杨婶手中拿着手机, 离得老远展示给严洛州看:“报警电话我已经按好了, 我们要死一起死!”
“杨、杨婶, 您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
杨婶按照花琅所说的, 冷笑一下, 然后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电话号码。
“老娘也懒得听你说了!有什么话我们就在法庭上说个够吧!”
清晰的“滴”声回荡在夜空中,很快被人接通。
“您好,报警电话, 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杨婶的心跳声瞬间加速,她知道自己在赌博,但是没有钱,让她丧失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她选择相信花琅,即便这相信的代价是自己的后半生。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好,我发现了一个很像前段时间你们报道的一个失踪的小女孩,名字叫做……花……唔……”
“您好?”
严洛州一脸狰狞的冲上前去,死死捂住了杨婶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花琅笑着走过去捡起电话,对电话里道:“稍等一下。”
然后捂住话筒,笑眯眯的看向严洛州。
“你同意给钱了?还是说,同意蹲监狱?”
严洛州的鼻尖上已经渗出汗水,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然后艰难的点头。
花琅点了点头,电话仍旧在通着。
她小手向着严洛州一伸,笑的更欢。
“先拿钱!”
严洛州绝望的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里有四万五千块,是他卖掉花琅的、还没有来得及用于创业的启动资金,和自己毕业这么久才辛辛苦苦赚到的八千块。
还带着他的体温的信封,被他递到了杨婶手中。
杨婶接过了信封,打开看了看,四沓厚的和半沓薄的。
杨婶想起来花琅刚刚还告诉自己:严洛州虽然可能会拒绝会反抗,但是一旦拿出钱来,那就不用怀疑,一定是完整的四万五。
杨婶对花琅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同时在心底暗暗震惊。
就算是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多事情,仍然不可能把每件事情都看得那么透彻,但是花琅就好像是能够纵观全局一样,丝毫不乱。
而且只有十岁,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