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国王放着公务不管,净做些伺候人的差事,难道就为了给曾经杀死过的仇敌续半条命?秋言越发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希尔你跑慢点,我,呼呼,我跟不上了。”布拉基姗姗来迟,上气不接下气,伸着胳膊跑动的样子活像个丧尸。
希尔回身训他:“都怪你拦着我,不然母上怎会全身都是伤!”
布拉基看见蜥蜴王尸体,惊得下巴合不拢:“好大只的怪物,秋言,是你杀掉的吗?!”
秋言看着“梵达”,似笑非笑:“是我们一起杀掉的。”
依靠疯狂吞噬而修炼出的巨无霸蜥蜴王,在死后的几分钟内迅速腐朽风化,被它禁锢在体内的冤魂得到释放,化作一道道光飞向天际。
得到净化的后的蛮荒岭逐渐恢复了该有的模样,岩浆冷却凝固,石缝中的种子开始发芽,生长,绿的脚步蔓延开来,驱走山岭中的死寂,修罗地狱顷刻间变成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奇迹,不,简直是神迹!真希望我的团员们都能看到这一幕,哦对了,我有新曲子的灵感了,得赶紧记下来!”布拉基掏出上衣兜里的纸笔,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往火山深处走。
“别往远处去,里面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梵达”正要去追布拉基,希尔突然拦下他。
休伊隐藏了自己的气味,但他也不确定会不会被儿子灵敏的嗅觉揭穿。
希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糯糯道:“你也受伤了,留在这里别动,我去把他找回来。”
看着希尔的背影,秋言暗暗感叹“我儿子真是个善良的小天使”,然后也跟了过去。
没走多远,布拉基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苍翠群峰环绕着巨型祭坛,瀑布飞流而下,经过祭坛回旋一周,再流向下一个地方,遍地是鲜花,香气袭人。
“你们快来看啊!这里有个祭坛!”
布拉基高声召唤,等三人赶过来,他继续滔滔不绝:“这地方太美了,我决定巡演结束后一定要在此处开个专场!”
秋言以前拍戏,这种程度的布景他在竖店见得多了,不以为意:“以后再说。”
布拉基走上祭台,朝一个角落比划:“到时候这里放架钢琴,你来弹琴唱歌,啊啊,简直太棒了!”
地面蓦地晃过排奇怪的文字,秋言隐隐不安,便走上祭坛想把布拉基拽走:“好了好了,先把后天的演出应付完吧。”
秋言脚底的伤口血擦到祭坛上的某处文字,霎时间以他脚下为原点,赤红的字如同多米诺骨牌倾倒一般依次浮现出来,眨眼功夫,整个祭坛被奇怪的法阵铺满。
秋言看着脚下的法阵只觉眼熟,似乎在那场被休伊杀死的梦境中见过相同的。
“秋言快离开!”
“梵达”没命地冲到他身边,试图把他推离法阵,然而为时已晚,被大阵封印的灵魄破土而出,照着秋言的心脏刺了过去。
希尔的箭射中那灵魄,却因其无形而无法中途截断,只能眼睁睁看着秋言当场晕倒:“母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连续更新了呦呦呦,小天使们不鼓励一下嘛~
蟹蟹小可爱葉、苏幕遮,每天给我打气,爱心发射,biubiu~
第17章 017
狮国国王新近得子,派使节广发邀请,令妖族各国参加贺宴。狼国国王派出他的两个得意门生——希斯塔和塞伦先行赴约。
原本按计划走官道可以准时到达目的地,奈何暴雨连天,将必经之路的吊桥冲垮,他们不得不在附近的旅店住下,等待雨停。
塞伦望着窗外的雨连声抱怨:“烦死了,耽误两天,肯定要迟到的!”
希斯塔靠在床上看地图:“你发烧还没好,来来来,让师兄哄你睡觉,醒了一切都好了。”
塞伦解下脖子上的狼头项链往他身上扔,希斯塔扬手抓住项链,在空中抛接:“害什么羞嘛,你小时候怕鬼,还不是成天往我被窝里钻。”
“闭上你的臭嘴。”塞伦抓过桌边的苹果更用力掷他。
希斯塔转起项链稍稍一碰便把苹果打落在地:“唉,脾气比年龄长得还快,真不如小时候可爱。”
“你再说风凉话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可怕。”
“好好好,刚想告诉你我在地图上发现条捷径,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希斯塔翻身躺下。
听说有捷径可走,塞伦来了精神,走到床边:“哪里,快说!”
希斯塔不吭声,闭上眼睛装睡。
塞伦卖力摇晃他,晓之以理:“如果我们迟到,以狮王的跋扈才不会体谅我们遇上暴雨这等事,必定要制裁我们狼国,轻则断商重则发兵,难道你希望这样?”
希斯塔扭过头,露出狡黠又欠打的笑容:“叫声‘亲爱的师兄’我就告诉你。”
“希斯塔!”塞伦挥手就打,拳拳到肉。
两人自小打闹到大,塞伦拳下还是有轻重的,不过希斯塔从来都是积极认错下回再犯。
“哎呦哎呦,不逗你了,快换雨衣,我带路。”
希斯塔究过地图,发现有个无名之地只要翻过几座矮山就能直达狮国,顺利的话,还能弥补在大雨中耽误的行程。
两人驱马来到山脚,大雨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道路崎岖,他们只得牵马缓行。
希斯塔知道塞伦天生体弱,怕他强撑下去病情更严重,便寻了个山洞打算让他喘口气:“赶了半天路,过去休息会儿吧。”
明明年龄相仿,同出一门,师兄在前面带路不知疲倦,而自己却只能拖后腿,塞伦果断拒绝:“不需要,我身体好得很。”
“我带着个病人也走不快的,听话。”
塞伦不服气:“上次体能测试我可是全团第一,别太小看人!”
希斯塔像哄孩子一般连连点头:“那是当然,骑士团的新兵里属我师弟最厉害。”他边说边减慢马速,退到塞伦身旁,抢过他手里的缰绳,“是我体力不支,你忍心看着你最最可爱的师兄累趴下吗?”
塞伦怎会不清楚他是在关心自己,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只好板着脸不情愿地答应:“行吧,给你个面子。”
“我就知道师弟对我最好了,走吧,我出发时偷了师父的酒,咱俩喝点暖暖身子。”
“你又偷师父的酒……”塞伦对师兄不守规矩的事早已见怪不怪,可还是觉得头疼,他掐掐眉心,让自己平静下来,“算了,回去师父抽你的时候我会劝他把鞭子换成软牛皮的。”
“嘿嘿,提前谢谢你啊。”
没走多远,希斯塔忽然横过手臂制止塞伦前进。
塞伦有些生气:“说避雨是你,说停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嘘,有人声,好像在争吵。”希斯塔示意塞伦禁声,一只手附在耳廓外,仔细辨认声音传出的方向。
塞伦也听见吵嚷,正要分析情况,希斯塔已然驱马冲了出去:“你先到山洞去把火生上,打火石在你挎包里,用油纸包着,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因为塞伦无法用妖力施展咒术,希斯塔总会在他包里装上打火石和一堆奇奇怪怪的小法宝。
塞伦了解他多管闲事的性格,叫他不看热闹比让他辟谷还难,关键这个笨蛋师兄一被琐事缠住就容易惹麻烦。于是希斯塔前脚走,塞伦后脚就跟了上去。
“装什么死,起来!”
“贱民,走啊!”
数十人在山岭中行进,一群人头戴狮首盔身披赤金薄甲,是狮国的士兵,另一群人排成两列,手脚都被铁链铐住,暴雨天连顶蓑笠都没有,应是被押解的囚犯。
士兵粗暴之极,稍不称意,对囚犯非打即骂,希斯塔看不过去,想敲打敲打那些没人性的士兵,塞伦一把扣住他手腕:“你看清楚了,他们是狮王的兵,我们是狼国的使者,你在狮王的地盘上跟他的走狗起冲突,会惹多大麻烦不用我说吧。”
想到自己代表着师父乃至整个狼国,希斯塔犹豫了,确实,强出头不难,但影响的是两国的外交。狮国仗着国力强盛,作威作福惯了,若因此给狼国招致灾祸,那可真是后患无穷。
希斯塔咬了咬牙,攥紧手中缰绳,按兵不动。
那些士兵满口污言秽语,嫌弃老人和妇孺行动缓慢,害自己遇上这种鬼天气,故意把他们推到水坑里踢打,像虐待牲口那样毫无人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