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攻略黑月光师尊+番外(11)

作者:枕上冰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北山蘅立在门口想了片刻,转身走进屋里,将外袍解下来披在少年身上。

重九翻过身,吹出一个鼻涕泡。

北山蘅嘴角一抽,又把衣服拿起来,嫌弃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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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北山蘅看着东边天泛起鱼肚白,便转身进去将重九叫起来。二人在江陵城中购得马匹鞍鞯,待城门开后骑马离开,沿着北上的官道绝尘而去。

三日后,他们渡过界河,到达涿州城外。

涿州在赤水以北,虽比不得江陵那般粟红贯朽,但也是富庶一方的大郡。未到卯时,城门下便聚满了等着进城的百姓。

没有路引文牒,重九只好看向自家师父。

北山蘅叹了口气,抻开胳膊。

重九美滋滋地扑进去,双手勾上他的腰,仰着脸笑成了一朵花。

“你若是一直这样傻就好了。”

北山蘅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想起那个极富压迫力的冷酷少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吓唬自己。

重九抱着他的腰,却会错了意,低下头道:“弟子愚钝,让师尊失望了。”

“罢了,笨点也好。”北山蘅心里一软。

两人在城中寻了一个地方落脚,重九四下里看着,不解地问道:“师尊,我们到涿州来作甚?”

北山蘅不语,只是在城中绕来绕去地寻找,重九只得一路跟着。绕过三条街后,北山蘅在在一处三进院落门口停下脚步。

重九抬起头,只见匾额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陈氏镖局。

“这是……”重九回过头,惊讶道:“师尊是为了找望舒城那兄弟俩?”

“你跟踪我挺老练啊。”

北山蘅冷哼了一声,纵身跃上院墙,踩着瓦片摸进院中去。重九上不去房顶,又想知道自家师父在看什么,急得在墙下跳脚。

北山蘅懒得理他,独自走到正堂的屋顶,揭开一块瓦。

屋里坐着一个身穿松花色直裰的青年,后面两个侍女在帮他束发,青年指了指妆台上一只玉冠,对着镜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卯时五刻。”侍女轻声答道。

“三公子还没回来吗?”

侍女摇了摇头。

“这个混账,又跑到哪里浪荡去了。”青年低声骂了一句,摆摆手,“若他回来立刻向我禀报。”

“是。”

青年抓起外袍披到身上,向门外走去。

北山蘅默默地将瓦片放回去,足尖轻点掠下墙头,堪堪落在重九身后,“跟我走。”

“师尊?”重九投来询问的目光。

北山蘅没有回答他,眼看着一辆马车从陈府大门驶出,对重九勾了勾手指,唤他一路跟上。

马车在一栋偏僻的酒楼停下。

青年走下马车,四下里看了看,转身走进去。

北山蘅一路紧跟,随他上了二楼,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叫小二在三楼同一个位置开了一间雅座。

“师尊,那人是谁?”重九小声问。

“陈家二公子陈炯。”

北山蘅回了一句,将重九叫过去,揽着他的腰从窗口翻出,跃到楼下的窗沿上。

重九想是第一次行此惊心动魄之事,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胸膛贴在北山蘅肚子上,心砰砰直跳。

北山蘅充满嫌弃地瞪向他。

“能不能让你那玩意儿安静一点?再跳我给你挖出来。”

重九尴尬地捂住心口。

北山蘅将食指点在薄薄的窗纸上,指尖沁出一丝水光,很快在窗上抹开一个小洞。他把重九扒拉开,眼睛贴到窗上去看。

不多时,雅间的门被推开。

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二十来岁的年纪,着一袭樱草色百蝶穿花襦裙,头发高高梳成双刀髻,腰身纤细得不盈一握。

北山蘅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怎么会是她?”

第10章 背叛者

“师尊?”重九轻轻唤了一声。

北山蘅没有理他,目光紧紧地黏在屋内二人身上。

那少女款款走到桌案前落座,衣袂从丝质的软垫上滑过,隐隐似泛着金光一般。纵然容貌看上去寡淡平凡,但身上的气质却无法忽视。

陈炯目视着少女坐下,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少女勾唇,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了杯茶,用茶杯盖子漂着水面的浮沫。半晌,才柔声道:“陈公子的东西带来了吗?”

“家弟已前往江陵去取了,不日便到涿州。”

少女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眸中的笑意淡下去,“陈公子的意思,是说东西没有带来吗?”

“不日便到。”陈炯重复了一遍。

话虽如此说着,他心中却着实没底——自己那个弟弟办事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番去南下江陵连个信都没有,着实是令人有些担忧。

“听您的意思,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了。”少女放下茶杯,抬起头,“陈公子,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

“一定不会有问题的。”陈炯右手攥成拳,随即很快地展开,犹豫片刻后做出了让步,“若是圣使担心,可以先在涿州城中住下,等家弟从江陵回来之后再行交易。”

少女够用袖子掩着口,唇角轻弯,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令弟是不会回来了。”

陈炯面色一沉,冷声道:“圣使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江陵到涿州乘轿也不过三日,更不消说如此紧要之事,三公子定然会快马加鞭一路奔袭。”少女低头整理着袖口,慢慢道:“如今距离凌波宗的货船驶离江陵,已有近十日了吧。”

北山蘅在窗外掐指一算,确实有整整七天了,思及那日在小庙中假扮陈烁的楚江盟秦光,他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只听那少女续道:“二公子可能还有所不知……”

陈炯将视线移到她脸上。

“六天前,凌波宗副宗主死了。”少女檀口微张,说出令人震惊的消息,“满门被屠,不留活口。”

陈炯“腾”地一下站起来。

“不是我干的!”他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我也没说是你干的。”少女淡然道:“凌波宗是江南大派,武艺高强,势力甚广,借你个胆子也不敢对她们的副宗主下手。”

“那是谁干的?”陈炯颤声问。

少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道:“我此次来,就是为了告知你此事。”

陈炯长舒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茶杯倒扣在桌上,又反过来,再扣下,如此反复十来次,这才渐渐地平复下情绪。

“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少女站起身,低头将裙边的褶皱拉平,仿佛怕沾上了尘土一般。

陈炯抬起头,不解道:“走?”

“陈公子还有事?”

“那《流光策》之事呢?”陈炯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说话时已然有些没底,“不等我三弟回来,换过手中的书再走吗?”

“陈公子,我想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少女动作一顿,嘴角泛起讽刺的笑意,“我们的合作结束了。”

“什么意思?”陈炯阴沉着脸问。

“陈公子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好兄弟吧,莫说那卷《流光策》,令弟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少女收回目光,神情倨傲,“实话告诉你,这样的结果我早有预料,凭你们兄弟二人怎么可能从凌波宗手中夺得秘籍?所以今日我来时根本没带着那卷书。”

“你!”陈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敢相信一般,“原来你是以我陈家为饵,试探凌波宗的底细!”

“你们兄弟二人还有什么更大的用处吗?”

少女反诘,眼神冰凉。

陈炯怒目圆睁,仿佛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你们圣教之人果然豺狼之心,没有一个好东西,净使些阴险毒辣见不得人的手段!”

“嘘。”少女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天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月神在看她的子民。”

月神!!

重九猛地回过头。

北山蘅正聚精会神观察着屋里的动静,没留神被他怼了一下,顿时卸了力气,朝着地上落去。

他勉强运起轻功,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将半个身子卡在街边的古树枝桠间。刚稳住身形,只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八爪鱼一般趴在了他的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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