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变了,家里最受宠的小孩,不再以性别排序论,而是以成绩分数论,也不知是喜是悲。
但对于习惯了一哭闹什么都有的张宗宝来说,无疑是悲的,先是被强迫送进了学校,然后在对比中,开启他的失宠之旅。
第一次考不过张秀玉的时候,奶奶和阿爹安慰鼓励;第二次的时候,失望叹气;第三次的时候,骂骂咧咧;第四次的时候,棍棒上身;再往后,便是不闻不问,随他去了。
人生百态,有人欢喜得意,也有人失落低谷。
刘备在献帝的客厅中已经跪了快一个小时了,献帝先是询问经过,而后愤慨谴责各诸侯,最后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忘了刘备还跪在堂中。
又过了一会,献帝唤内侍上前,“去传杨司空过来。”又淡淡对刘备道,“你下去吧。”
刘备颤颤巍巍的起身,平静的应道,“是。”而后行姿僵硬的退下。
陶淘接道传召,献帝请她过去,心里是疑惑的,她知道刘备回来了,这献帝不和他皇叔扯家常,找她做什么?
但皇帝传召,还是要应个卯的,陶淘便带着许褚去了。
到了献帝处,陶淘和许褚站在院中,又有内侍进屋内通禀,陶淘挑眉,她怎么觉得王允病了,陛下的派头反而大了。
片刻后,内侍出来道,“陛下请长公主入内。”
陶淘点头,举步入内,许褚跟在陶淘身后,却被内侍拦住,道,“陛下只召见了长公主,还请将军在屋外等候。”
陶淘笑道,“男女有别,实在不便,不如请陛下到院中一见。”
内侍为难道,“这……”
陶淘笑得温和,态度却很坚定,不仅不往里走了,还往院外走了几步。
现在已经不是献帝要不要让许褚陪着她一起进去的问题了,而是要么今日就不见了,要么献帝出来见她。
献帝现在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处境,她不建议帮帮忙,告诉他什么叫寄人篱下。
下一刻,献帝清瘦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笑容文弱无害,不仅毫无芥蒂,还带着无尽欢喜的迎了出来。
“公主来了。”
陶淘客气见礼,“见过陛下。”
献帝笑着免了礼,让侍从都不必跟着,自己带着陶淘在院中踱步,陶淘见此,也让许褚留在原地。
两人便在这满院“木头桩子”的眼皮子底下一边踱步,一边聊着刘备征袁术一事,主要是献帝诉说着他的烦恼。
许褚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陶淘,内侍客气又热情的与他攀谈起来,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往耳朵里进,只觉得尖利刺耳,自然也一个字没回。
陶淘听了献帝满箩筐的苦恼,像是锯嘴的葫芦,只管微笑倾听,也是一言不发,末了,献帝还微笑着道,“与公主说过后,朕心里松快多了,明日公主再过来陪朕聊聊吧。”
陶淘知道这是送客了,笑着应下便告退了。
第二日下午,果然又有内侍来请,陶淘心里嘀咕了,这是真的郁闷了,还是有阴谋啊,便唤了士兵来交待了几句,让他通知顶楼的侦察兵注意着点,同时让守卫政务大楼的谯县兵随时准备出动。
这次陶淘带着许褚前来,内侍也不拦了,直接让许褚随着陶淘入内。
偏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大开间,只是偏厅摆了桌椅作餐厅,而客厅摆了沙发卓几会客。
陶淘在沙发上坐下,继续听献帝闲话,而许褚和内侍站在偏厅看着陶淘和献帝。
有内侍奉了茶水上来,献帝请陶淘饮用,“这还是从华神医那里得的凉茶的方子,公主尝一尝。”
内侍将两个杯子摆到两人面前,然后举壶倒茶。
陶淘从善如流的举杯,却只沾了沾唇,并没有喝下,只看着献帝的神情。她惜命又机灵,虽说是一个壶倒出来的,可还有阴阳壶这种东西呢。
献帝坦然的饮了三分之一杯,继续和陶淘说话,神色并无异样。
陶淘暗想,自己误会了?
内侍退到偏厅,又奉了一杯茶给许褚。
许褚目不斜视。
内侍再请。
许褚言道,“公务在身,怎可吃食饮水?”
内侍只得将茶撤下。
客厅里陶淘又收到可以撤退的信号,请她明日再来,陶淘开开心心的告辞了。
第三日,内侍又来请,陶淘有点怀疑献帝爱慕她的美貌和聪慧想要追求她。
啧,烂桃花这么主动,她画小心心的那个怎么还没动静?
这次依旧很顺利的进了屋内,陶淘坐在客厅,许褚站在偏厅,依旧有人上了茶水,这次内侍没再管许褚,但陶淘也依旧没喝。
聊着聊着,或许是阳光太晃眼,或许是献帝的话题太无趣,陶淘有些犯困,陶淘捂嘴打了一个哈欠,强打起精神,眸子水盈盈的,不经意眼角扫过偏厅,却是浑身一震,许褚竟在往后倒!
偏厅的内侍急忙上前扶住他,人墙散开倒下,正好露出餐桌上花瓶中红艳艳的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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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文明人
我靠, 什么情况?!
陶淘惊得一下子站起来,想要上前查看情况, 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往后又倒回沙发里。
献帝上前扶住陶淘,关切的问道,“公主可是中暑了, 朕扶公主上楼歇歇吧。”
歇你妹!
陶淘愤愤的甩开献帝的手, 可哪怕陶淘使出了全身力气,却依旧无法撼动瘦弱的献帝的双臂。
陶淘勉强站起身,正好迎着窗外的阳光, 刺目得很, 便索性闭眼,认命般的倒入献帝的怀中。
偏厅的内侍见状, 识趣的架着许褚退了出去。
献帝大喜过望,顺水推舟的就着陶淘扑过来的力量倒入沙发里,正要反身将陶淘压在身下,就听“啪”的一声,茶几上的杯子被两人的衣裙带倒在地,摔碎了。
不过一个瓷杯,些许茶水,一点不影响献帝的兴致, 浇不灭献帝心头的火热。
只要,只要占了长公主的身子,把她变成自己的人, 有了长公主的财力和兵力,何惧天下诸侯?
这一天他想了太久了,从陶淘进京,王允提议立她为后开始,不,或许更早,从她三言两语逼退董卓余孽开始,从她在朝堂上轻描淡写的讥讽王允开始,那种拥有绝对力量,说一不二的强大,太令他着迷了。
献帝的双手下滑,握住陶淘的腰,眼中一片狂热。
陶淘的眼神迷离,心中却清明,手在底下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陶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献帝以为陶淘这是想通了,在讨好迎合他,便也回以微笑,轻声温柔又暧昧的承诺道,“公主放心,朕不会委屈了公主,等……朕会封你为后。”
陶淘微笑着软绵绵的开口道,“谁他~妈稀罕做你的皇后!”
这画风突变的一句话让献帝一愣,下一刻一块碎瓷片抵在了献帝的喉咙处。
献帝眼中立时便布满了慌乱和恐惧,手却没有松开陶淘的腰肢,“你,你敢弑君!”
陶淘的声音软绵绵的笑道,“你猜呢。”
献帝听此,虚掩着眸子,颤抖着唇道,“我。”
“嘭!”
献帝一个用力将陶淘推了出去,陶淘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挟持献帝的机会,陶淘也不恼,又把瓷片比在了自己的项间。
“我若是死在了这里,你猜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谯县?”
献帝上前的动作一顿,叹气道,“公主何必如此?朕不过是倾慕公主罢了。”
献帝嘴上应对着,心里飞快的权衡着利弊,王太师说过,此番若是计成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放任一个对他恨之入骨又具有强大势力的公主活着,还不如杀了她,再想办法慢慢善后。
陶淘惜命识时务得很,察觉到献帝的情绪变化,便收敛了脸上的怒意,道,“陛下,我们先聊聊。”
献帝见事情有缓和的余地,知陶淘在谯县强大的号召力,既舍不得陶淘身后庞大的势力,也不愿面对陶淘死后的危险局面,刚下定的决心便又动摇了,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或许能够说服她,便温和的说道,“公主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