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五年一次灵悸,灵悸期间灵力薄弱,身体极其虚弱。每到南山炼池一开,就预示着晚歌的灵悸快到了。上一世晚歌在取完灵器后就闭关了,莫非她早就开始有征兆,但一直坚持到从南山回来?
一切都是猜测,白笙本能的翻了个身想撇开这些事情,结果木板也跟着“吱呀吱呀”的响了几声。夜很静,这床板的声音显得格外震耳扰心。
白笙提心吊胆的用余光扫了一眼晚歌,见她没动静这才安下了心。他在心底轻叹一句:“想那么多干嘛,万一真的如她所说,只是预防而已。不要瞎操心,现在的晚歌还不用别人担心。”
嘴上这么说,白笙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也不敢乱动,害怕床板又被折腾的响起来。
强行保持一个侧身姿势,白笙的手臂都压麻了。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白笙就睡着了。但半夜又被噩梦惊醒,他梦见晚歌殒于血莲阵中。他蓦地起身借着窗外月光往晚歌的位置望去。
他被吓住,血莲失了光泽,晚歌真的侧倒于其中!白笙后背发凉,心如寒冰冻结快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他直接翻身下床跑到血莲阵中,扶起双眼紧闭,脸色不佳的晚歌。
白笙温柔的将她揽在臂弯里,微颤的手伸过去探了探晚歌鼻息,悬着的心突然坠下,在心里强颜欢笑道:“唉,只是睡着了而已。”
随意移开血莲后,白笙轻柔的将她横抱起,慢慢地走向木床。晚歌靠在白笙规律起伏的胸膛,睫毛浓密纤长,肌肤细腻白皙。此时的晚歌温顺的像只猫,毫无防备的依赖着白笙,没了白天在他人面前的高傲冷肃。
白笙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薄被褥。他嘴角上扬,像是想起了与旧日的共枕之人,不禁耳根烧红。
忽然,他的潜意识在提醒他什么事情该干,什么事情不该干。白笙给了自己一巴掌,把头转向别处,在心里嘀咕道:“思想放干净些,那可是师尊,就算喜欢,也不能现在喜欢啊。救人才是要事。”
“嘎吱”一声,白笙刚坐在简陋的椅子上就瞥见晚歌的被褥被她踢下了床。
前世,每次在晚歌睡熟后白笙都会悄悄爬上床,安静的躺在她身旁。然后他时常因为被褥被踢开而被冻醒。
哪有什么端茶送水的伺候。上辈子,他很爱她,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能看见她,把她捧在手心里视为珍宝,小心照顾着。
白笙趴在桌上,思虑许久还是决定起身前去帮她盖上被褥。当然,他也想如前世一般在她身旁睡着,想想也就罢了。
“唉,希望时间能快些,就可以向你诉说我这么多年来的心事。”他在心中轻叹后起了身,没想到这椅子又“嘎吱”一声,激得白笙竖起汗毛。
重新盖好被褥,压好四个角后,白笙快步回到桌边坐下,趴在桌上小憩。
“吱呀吱呀”,晚歌翻了个身,木板床又叫起来,吵醒了白笙。
白笙睡眼朦胧的瞥了她一眼,发现被褥又掉下去了,意识模糊的操心道:“又掉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他不管椅子的声响,万般无奈的站起来帮晚歌盖好被褥。这次他没有回到桌边,而是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睡下了。
第二日,晚歌比白笙先醒来,她意外的发现自己在床上,而白笙却趴在床边,五官端正俊朗,但棱角弧度勾勒的脸型略显消瘦,面色红润,隐约有着几分某人的影子。
晚歌竟有一丝动容,她坐了起来,这木床又发出动静,把睡意极浅的白笙弄醒了。白笙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机械式的拉起被褥就往晚歌身上盖。
晚歌被白笙的举动惊住,旋即掀开被褥下了床,没有说话。
床上没人了,白笙揉了揉眼睛,顶着个黑眼圈,嘟哝道:“不省心的师尊呢?”
这般形容,晚歌怔住了,回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白笙陡然清醒,身体绷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啊?我有说话吗?没有吧,师尊。”白笙憨笑的打着马虎眼。
“昨晚……”晚歌支吾其词。
“没没没,就是发现你睡着了,把你……那个啥……抱到床上而已。”白笙眼神飘忽,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总觉得“抱”字过于轻浮,可怎么都找不到哪个词能替换“抱”字,只能这么说了。
“哦,谢谢。”晚歌梳着长发,又道,“叫上兰皋,待会儿出发。”
白笙暗自庆幸晚歌没有说什么,不过晚歌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种男女共处一室,丢的也是女儿家的颜面,呸!又没干什么,丢什么丢。
白笙走到兰皋房前,他正要敲门,就听见房内兰皋那慵懒的声音:“别敲,本姑娘知道了。”
这也不是因为兰皋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这店隔音差,兰皋住在他们隔壁,谈话声自然能听的一清二楚。
几人修整完毕,在此处道别,分别去往辰山和津水潭。
第16章 潭中妖1
晚歌带着徒弟几人离开津水镇,南行前往津水潭。越过丛山,远远就瞧见如镜面平静的潭水,岸边两人正埋头做事。
近了些,墨绿色潭水岸边的两个男人正在搭建半人高的台子。
白笙上前问道:“几位大叔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哪里?”
“津水潭。”其中一位年纪大些的男人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汗,用长者的语气劝道,“几位怎么来这里?劝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潭水深不见底静的诡秘,盯得久些,似乎就会被吸进潭水中,不禁让人心发慌。
白笙说:“我们是来处理津水潭一事。”
听到这句,两个男人半信半疑的停下手中的活,年纪大些的男人质疑道:“真的?你们是什么人?扶风城都不能除掉,你们可以吗?”
“我们乃是云之巅弟子,”兰皋作揖,又向两人郑重其事地介绍晚歌,道,“这位就是赫赫有名云之巅五长老,这些小妖小怪还不敢在师尊面前作妖。”
“你们真是那个什么鼎鼎有名的云之巅的仙君?”两个男人眼里闪着光,像是抓到了希望。两人如做贼般四处张望,确保无他人后,侧首轻声道:“可否随我们去村中找村长相商此事?”
“尚可。”晚歌对于这些花枝招展的赞美词早就形成免疫,自动过滤从不做理会。
几人直接结束此话题,两个男人邀请晚歌等人来到津水潭附近的村庄,长运村。
白日里,村中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上偶有一人也是匆匆路过,不肯多停留一刻。
街道上有一肤色惨白,眼眶凹陷,穿戴喜庆的童子。他一个人独坐地上玩起泥巴自娱自乐。两个男人让众人绕开他,一路战战兢兢的来到村长家。将门锁上后,几人围坐桌边,村长夫人倒水伺候。
村长笑容满面,道:“几位仙君,你们真是来除掉潭底之妖?”
“是的,此事缘由还请细细道来。”晚歌说。
村长长叹一声,说道:“这妖是十几年前就在潭底作祟,她好吃人心肺。起初只是在岸边杀害路过的人,取其肺腑后弃尸于潭边。后来,每年这个时候,村中就会出现一个鬼童传话,让献祭一男一女且为夫妻,男的白衣蒙眼红布,女的红衣白盖头,送到潭边,保证一年之内不犯事儿。”
兰皋秀眉紧蹙,问:“莫非你们真献祭?”
村长苦丧地摇摇头,又道:“没法啊,若不献祭,错过了时日遭殃的人更多,何况去扶风城来回折腾赶不上妖怪的献祭日,怕是还没有回来,这个村子都完了。后来我们派人去扶风城找城主,这才把妖怪封在潭中。”
“近日又在作祟?”晚歌问。
村长继续说:“没错,津水潭封印不知为何消失,前几日鬼童又出现在街上。”村长指了指外面那个童子,说:“献祭日就在明日,现在扶风城主也不在,只能再次找人献祭拖住妖怪,待城主回归才能治她。”
“潭中是何妖?如何而来?”晚歌望了一眼木柜上摆放的红白衣。
村长面色凝重含糊其辞道:“这就不知情了……见过妖怪的都死于非命了。”
旁边站着的男人突然插话道:“仙君,扶风城主说是鱼妖。”
村长瞥了一眼那男人,恭维道:“对对对,就是鱼妖,还是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