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刷刷几笔就写好了。
纪薇抱着那件衣服,简直要开心地转圈圈了。
很快就到了东门了,纪薇无不遗憾地想,平常觉得这条路远,关键时刻又恨不得远到天边去。
“那么,再见,纪薇,还有谢谢你。”
“再见!”纪薇傻乎乎地举着手,目送男人离去,眼巴巴地望着,直到人都没影了,还有些回不了神。
“再见,彭澜千。”她喃喃道,不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嘶,真疼,原来不是梦,她温柔小心地抚摸着衣服上的签名,突然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彭澜千让她坚持,那她一定会坚持到底的,今晚能牵到男神的手,男神还叫了她的名字,那离睡到男神也不远了!
她惊呼一声,捂住羞红的脸。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后悔来北漂了,以后再也不后悔了!
***
生活仍要继续,纪薇投了几分简历,现实却狠狠地扇了她几巴掌,都没有被录取。
现在唯一的来源就是周六周末去蓝梦湾帮忙了。
北漂总会遇到一些老乡,谭卓就是其中一个,他在蓝梦湾做服务生,混了几年,也有几分面子,也能塞一两个零工进来。
哦,忘了说,蓝梦湾是一个大型的娱乐会所。
北京的有钱人太多了,娱乐会所挣钱就更容易,她只需要送送酒水,一晚上基本工资就是五百块,如果碰上大方点儿的客人,还能得几百上千的小费,或者推销出去几瓶好酒,又能得到一些回扣,这一年来,她拿得最多的一次是一万多。
可这里也有风险,客人大多是男的,谈生意聚会总免不了找点乐子,虽然有时候带了女伴,但免不了要对她们这些服务生上下其手占便宜,因此她自己十分注意,并不打眼,也不敢怎么去推销酒水,除非谭卓给她介绍的可靠客人,就这样,她基本上没有吃过亏。
服务生要求穿制服,化妆,为了安全,她通常都是将自己化得比实际上大好多岁的,虽然自己长得不是顶漂亮,但她也怕。
特别是身材,制服是掐腰的,为了方方面面都能配得上彭澜千,她练了两年的瑜伽,前凸后翘腰又细,可不是为了来这里卖弄的,那是彭澜千的福利。
她特地和别人换了一套大一点的制服,这才放心地去送酒水。
她今天得推酒水,要不然下个月得露宿街头,房东太太可不是一个心肠软的人。
这是一个豪华包厢,男男女女,欢声笑语,烟雾缭绕,有些刺鼻。
她小心地跪在地毯上,向一个笑起来很阳光的男人推销酒水。
在她的认知里,一般笑起来阳光的都是好人,可这回,她真是看走了眼。
“哟,姐姐,咱大家伙儿这么多人呢,你干啥只给福生倒酒?是不是见他笑起来好看被迷住了?你可别被他骗了,他整起人来他自己都怕。”
这些富家子弟嘴巴都贫。
纪薇不敢得罪,只笑道:“这不是您们都在忙,就这位客人有空,等您闲下来,我也给您倒酒。”
“小嘴儿还挺会说。”那个叫福生的稍微弯了下腰,掐住了她的下颚。
纪薇下意思往后退了退,没成功。
“客人?”
谢福生摩挲着她的下巴,皮肤还挺好,就是这口红化得没什么技术,他用拇指擦了擦她的口红,发现她本来的唇形很好看,也要小一些,再看她的妆容,哪哪儿都不能入眼。
都是些风月场里面混的人精,一看就是故意的,他其实注意到她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这样的打扮,可有一次,她的衣服明显要修身一些,那身材惹火极了。
“你的小嘴儿除了会说话,知道还能做什么吗?”
“七哥你管管,谢福生又开始发骚了。”有人推了推角落沙发里睡着的男人。
纪薇心里很慌,她懂这人的暗示,觉得恶心透了,她僵硬地扬起了一抹笑:“不好意思,我不懂您的意思,酒水已经送到,您慢用。”
她准备走,没想到男人并不放,反而将她拖近了几分。
“不懂?”男人手指下移在她胸牌上点了点,“纪薇,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装纯就真的没意思了。”
他放开她,从皮夹里拿了一叠钱出来,递给她:“陪我一晚,这些钱都是你的了,不仅如此,你今晚推的酒水我都要了,你看怎么样?”
包厢里吹起了好几声口哨,都在起哄:“谢福生你真是不忌口,什么都能入嘴啊。”
谢福生嗤笑:“你们懂什么,这可是个尤物。”
第七章:清白
纪薇的脸青青白白,她猛地站起身来,眼眶都红了,笑得很难看,“客人,实在对不住,我不负责这些业务,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去给您叫人。”
谢福生坐直了身体,阳光的脸上露出一抹阴狠,很矛盾,却足够吓人,“纪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我,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剥光干你?”
纪薇转身就跑。
哪里跑得出去,早有人眼尖手快地堵住了门。
“你们……”她无措极了,瑟瑟发抖像只待宰的羔羊。
“姐姐,你就陪福生玩玩儿吧,何必闹得不愉快呢,反正也是做这一行的,别拿乔,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是……”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让他们把你剥、光送过来?”谢福生懒散地瘫在沙发上,目中全是势在必得。
一群人就推推嚷嚷地去拉纪薇。
“吃饱了撑的?”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过来。
最开始调侃纪薇的叫杨淮,笑道:“哟,吵醒七哥了?这不是,我们闹着玩儿呢,这姐姐真可爱,还当真了。”
纪薇怒目地瞪过去,这叫闹着玩儿?
灯光明明灭灭的,又在角落,纪薇进来许久也没有注意到这人,直到他坐起身来,似乎困得很,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头发有些蓬松,耳朵上有一枚蓝色的耳钉,闪烁着细碎的光,衬衣习惯性地解了三颗钮扣,随意踩在地上的双腿修长,又显得放诞不羁。
是他?
简易也在看纪薇,看了一眼又一眼,实在是改变有些大,好像好看了不少,大概是化了妆的原因。
也不是他非要记得她,主要是当年的印象太过深刻了,特别是那一碗油碟,他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听错了,再一看五官,和记忆里那个土得掉渣又爱慕虚荣的女人好像又能重合起来。
两人的不同寻常被众人看在了眼里,杨淮和谢福生对视了一眼。
“行了姐姐,别气了,我把你的酒水都买下,就当给你道歉,你看行不?”
杨淮推着纪薇来到简易身边,笑着道:“姐姐,我七哥心情不太好,你给他解解闷,好处少不了你的。”
简易差点跳起来,瞌睡都恶心跑了,“杨淮,我什么时候品味这么低了?你给我把人弄远点,别让我发火。”
“七哥,九月又不在,别怂。”
“艹!”简易咒骂一声,这话真是戳到他心窝子了,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就是这林九月,嚣张跋扈又缠人的母老虎,他简直要被逼疯了。
他踢了杨淮一脚,不屑道:“别给老子整这些有的没的,我也不是就怕了林九月,你好歹稍微挑个好点儿的,就她?你触谁眉头呢?”
纪薇憋了一肚子的气出了包厢,这帮人,真是物以类聚,一帮二世祖!她摸了摸兜里的一沓人民币,还好那个叫杨淮的稍微有点儿良心,要不然,下次她一定在他们的酒里吐口水!
包厢里又重新热闹起来,杨淮挨着简易坐下,哥俩好地揽着他,好奇道:“哎,不是,七哥,你说你又没有中意那女的,给她解围做什么?我和福生还以为你有什么想法呢?”
“想你大爷!”
“福生说那女的是尤物,你就不想试试?”想起什么,又偏头问谢福生,“你咋看出她是个尤物?你俩睡过了?”
谢福生眯了眯眼,晃着杯子里的酒,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慢腾腾道:“还是个雏、儿,你说呢?那两条腿又长又直,往腰上一缠,不销魂?还有那小腰,那胸,绝对有劲儿。”
杨淮佩服地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品女人,还是你在行,兄弟甘拜下风。”
谢福生邪邪一笑,传授经验,“干多了,你自然就精通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