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又客客气气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赶紧应承那就纯属没事找事了。
武青林也不含糊,当即颔首:“王爷相邀,微臣甚感荣幸,就不推辞了,届时一定备份厚礼登门拜贺。”
“好!”萧樾略一点头。
旁边的武昙正抱着武青林的胳膊垂头丧气的玩自己的手指头,冷不防又被他点了名:“二姑娘也会给本王准备贺礼吗?”
武昙猛地抬起头,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她压根就没想去好么?!
武青林也是如临大敌。
这位晟王殿下,他这是——
点名非要让武昙也一起过去吗?
武青林微微吸了口气,刚想推辞,萧樾却已经话锋又一次急转,又再看向了他,随口问道:“二姑娘的生辰是六月末?”
武青林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未出口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他身后的武昙更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脸色微微发白。
“改天本王会让下人送一份请帖去府上正式邀请。”萧樾似乎是对自己造成的震慑效果很满意,又再看了这双兄妹一眼就不再逗留,“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
“王爷慢走。”武青林躬身作揖。
萧樾转身往离去。
走了没几步,已经在不远的地方等了有一会儿的那个女子就快走两步迎上来:“王爷!”说着话,目光却一直往武家人这边飘,满是狐疑。
“嗯!”萧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那女子就自觉得退到后面跟着,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
“那边马车上的是什么人?殿下和他们很熟吗?”百思不解,她转头问雷鸣。
雷鸣如实的答了:“定远侯府的世子和二小姐。”
“哦!”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雷鸣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看殿下出府有大半天了都没回去,有点不放心他的伤势,就过来看看,没事吧?”
“没事!”
……
一行人渐行渐远。
这边武青林锁着眉头半天方才收回视线,和武昙对望一眼,兄妹两个都是神色凝重。
他手一撑车辕跳上车。
回去的路上,武青睿已经玩累了,趴在角落里睡得口水横流,武昙就一反常态,变得很沉默。
武青林也是悬心——
虽然萧樾的话没有挑明了说,但是暗示都已经十分明显了,他总觉得这个人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他说你跟他见过多次了?”武青林开口问武昙。
别是那位殿下居心叵测,故意屡次寻机接近他妹妹的吧?
那个人,纵横沙场的多年,以他的城府和阅历,如果有心设局,哪里是武昙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能应付的来的?
这个人身份特殊,实在太危险,想到他可能别有居心的刻意设计接近武昙,武青林甚至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哪有偶遇好多次?就那天在宫里凑巧打了个照面,今天在那个算命的摊子前头又撞见一回。”武昙闷声道,“这人到底安的什么心啊?明知道陛下不喜欢咱们两家来往……大哥,我那个八字的事,不会是他……”
武青林倒吸一口气。
的确,如果萧樾有了什么别的打算的话,他应该是最不希望看到武家和皇室联姻的那个人。
可是回头把整件事情捋一遍,他还是摇了摇头:“不对……看霍芸婳当时的反应,那件事的确应该就是她做的,如果真是背后有人,她不至于慌成那样。至于晟王……这个人我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是以他在军中的威望可以见得,他的为人,口碑尚可,应该还不至于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他可能就是刚好知道了吧。”
武昙对萧樾可不放心,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了:“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啊?明知道皇帝忌惮咱们两家,还要公开跟咱们来往?”
这一点,也是武青林最想不通的。
兄妹两个对视良久,最终也都是一筹莫展。
回到侯府,武昙直接回了镜春斋,武青林则是先把武青睿送回了老夫人处才回的前院住处,外出偶遇萧樾的事,怕老夫人知道了揪心就瞒着没说。
镜春斋这边,两个丫头发现她们主子自从出去了趟庙会,回来之后就开始茶不思饭不想了,天天苦着个脸,时而看天,时而跺地,冷不丁就是一声哀嚎或是一声长叹。
两个丫头观察她好几天也没弄明白原因,直到几天后偶然路过允阑轩,隔门看见里面正在辛苦学规矩的武青琼精神抖擞一副少女怀春相,杏子才一拍脑门,突然悟了——
擦!她家小姐该不是那天在庙会上遇到谁,害了相思病了吧!
------题外话------
昙妹儿:喂……劳资是被恶霸点名交作业但是交不出来,你们想多了好么→_→
第040章 送礼
杏子觉得这事儿可了不得了,一回到镜春斋就揪着程橙到外面咬耳朵。
武昙听见她回来,从卧房出来,只看见放在桌上的食盒没见人,找出去却见两个丫头躲在回廊尽头的角落里聊闲天也不给她摆膳,顿时就更郁闷了——
人家做主子,她也做主子,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贴心!
这么想着,突然就是眼前一亮,第二天就叫了个牙婆过来,兴师动众的说要买丫头。
杏子跟程橙都慌了。
“小姐,奴婢是哪儿服侍得您不周到吗?”眼见着次日牙婆领了一大票人过来,杏子终于绷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你们的事儿!”武昙却是一改前两天的颓靡之气,两眼发光的盯着牙婆带过来的姑娘们挨个打量。
这些姑娘普遍是在十四到十七岁之间,牙婆口若悬河的一个个介绍:“按照小姐的要求,模样都是挑的俊的,也都是家世清白好人家的女儿,您瞧瞧,这个是李家村的,她娘以前就是你们隔壁长宁伯大人府上的绣娘,针线活可好了……”
武昙居然很好耐性的听着她如数家珍的都唠叨了一遍,结果却没挑那个绣活最好的也没挑那个会做点心的,就选了那个个高腿长胸挺屁股翘的,直接大手笔的甩了个装着二十两银子的荷包过去:“就她啦,其他人陪着白跑一趟你给他们买点茶吃吧!”
这年月是太平光景,买个粗使丫鬟也就三两到五两银子不等,就算姿色好点愿意卖入青楼的一般也不会超过二十两。
牙婆眉开眼笑,将那丫头拽到旁边,打开荷包,先是从里面摸出三两银子,但想想又觉得这到底是笔横财,就又多数出来二两塞给她。
那姑娘也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上,这时候手里攥着银子还是个木愣愣的样子。
牙婆已经重新拽着她回来,推到武昙面前:“定远侯府可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人家,二小姐更是心慈,她能挑中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进了侯府,可得好生伺候,不许偷奸耍滑!”
“是……是!”那姑娘人还飘着呢,只本能的应了一声。
“这丫头姓安,小名儿叫巧儿,这是她的卖身契,小姐您瞧瞧!”牙婆从袖子里掏出一打契约来,眯缝着眼对着太阳一张一张扒拉过去,凭借自己做的记号找出安巧的双手呈给武昙。
武昙接了,转手递给程橙。
买卖做成,牙婆又口若悬河的恭维了她一番方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剩下的姑娘们走了。
杏子去送她们出门。
程橙手里拿着卖身契,有些为难:“这个……奴婢让秦管家送去府衙报备一下么?”
“不着急,先收着!”武昙道,想了想,还是将那一纸契约抢回来,“你去库房翻翻,给我找个好点的盒子出来,不用太大,呃……这么大就行。”她大约比划了一下,然后又转身绕着安巧一圈打量。
安巧被她盯得紧张又局促,脸通红:“小……小姐!”
武昙却是越看越满意,笑眯眯的把她往程橙面前一推:“行了,这阵子你不用伺候我了,仔细教一教她规矩,如果不知道该怎么教,武青琼那不是现成的有个教规矩的嬷嬷在么,去请教一下就是,一定要把她给我调教好了!”顿了一下,又强调:“至少得比你和杏子像样点儿!”
程橙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要换掉自己跟杏子,干脆就也不猜她的心思,按照她的吩咐做事去了。